第一百二十六章
此時,留涅布爾克準將在擊破對麵同盟來偵察的部隊之後,便回到將官會議上提出了“我們該立刻發動陸戰部隊的全部戰力,攻擊叛亂軍根據地。若我們不先發製人,隻會讓敵人主動攻擊過來。在這區區的小行星地表上,既然不能共存,那麽生存和勝利等於是同一個字眼。請司令官閣下裁斷。”的建議。
隨後在一段時間後便下達了由留涅布爾克準將為指揮官,繆傑爾準將為副指揮官的體製,統率著艦隊的陸戰部隊對同盟的基地進行攻擊,力圖消滅同盟地麵防禦部隊並占領這個重要的後勤基地。
“聽說我們的留涅布爾克情聖在將官會議上鋒芒畢露啊。。。。。。。給了金毛的小孩子準將一個下馬威哦。嘿嘿嘿,真想看看那個孩子的臉色,他當眾人注目的中心當慣了,這下子肯定很有趣。說起來真是倒黴啊,軍銜不夠。否則就能去看好戲了呢。啊啊啊啊!要努力升官了!”法夫尼爾上校如此對身後的部下說道。
“喂喂,你要不是貴族,怎麽可能在27歲的年紀就是上校啊!要不是你這家夥多次違反軍紀,估計也應該是一個閣下了吧?魯道夫,你還要臉嗎?”戴眼鏡的惡德參謀長說道。
“況且那金毛的小子,要不是他姐姐的緣故,本來應該是在我們下麵說‘是!長官!’的小尉官才對!”修特克豪簡少校進一步毒牙道。
“古斯塔夫,你就是看不得人好啊。。。。。真是一個心胸狹窄的卑鄙小人。哈哈哈哈,不過我喜歡卑鄙小人。”法夫尼爾子爵大笑著拍擊修特克豪簡男爵的肩膀。
這幾個人身為地麵駐留艦隊的指揮官,本應該是在進攻的策劃和補給上擔負重任的,但是借由“繆傑爾準將乃是吾等的上級,自然要他去管才對。”的這種合理的偷懶理由,將所有的事情統統丟給了萊因哈特.馮.繆傑爾準將。自己就在一邊喝酒偷懶,要不是帝國軍中沒有女性在前線的傳統,八成他們還會拉一幫妓女在指揮艦房間裏開無遮大會。。。。。。。。
“真是個令人厭惡,又大意不得的家夥。我連和他吸著同一地點的空氣,都覺得厭惡了。還有那兩個該死的貴族懶鬼混蛋!根本沒有一點身為帝國軍官的責任感!”
雖然吐出這樣的話,卻仍努力地把留涅布爾克之副將這個不情願的地位所伴隨的任務,毫不打混地執行了,這或許就是萊因哈特本質上的認真個性吧。萊因哈特對於被非難為“驕傲”“暴發戶”,都不覺痛癢,但卻忍受不了別人對他的能力或責任感抱持疑問。對於身為主將的留涅布爾克仍保持著最低限度所必要的禮節,立下了完備的出動計劃,整備輸送體係,計劃武器彈藥的需要量而做好準備,他勤勉的樣子,令眾人為之膛目,雖然不是有意的,但卻與對留涅布爾克的反感成比例地,對萊因哈特的評價上升了。
但是在萊因哈持的外側,整個戰局並未顯現戲劇性的變化,仍然一無進展。
在戰略層麵上的不負責任,以及在戰術層麵上那如近視眼般的狂熱,加速了狀況的混亂。
在這時期,帝國軍與同盟軍雙方的司令部,都無法掌握整個戰局的狀況及各部隊的動向,而在日後製作官方正式記錄時,在整體作戰指揮上,欠缺統一性、整合性的要素,都被剔除掉了,因此而遭到無視的事實,其數量是相當龐大的。
四月三日,萊因哈特心情上的複雜,在質的方麵是相當深刻的,看來自已很明顯的,成為了留涅布爾克獲取成功的原料了,雖然反感正在膨脹著,但以他的個性,並無就此怠情。
“我從沒想到自己是這麽糟糕的個性。吉爾菲艾斯,我也許是個勞碌命的人吧?明明知道這全都會成為留涅布爾克的攻績,還這麽認真拚命的做事。”
四月三日,留涅布爾克向萊因哈特下達了命令:“繆傑爾準將,在四月七日零時,對叛亂軍基地進行總攻擊。當然,由我自己親自指揮,不過也請你以副將的身分隨行。希望你把在準備工作上表現的力量,也表現在陣頭上。”
萊因哈特的回答及其簡短:“是!”
而後後麵也傳來一個聲音:“下官也要求分配一個方向的進攻任務!我的部下有非常能戰鬥的600名陸戰隊員,況且給予留涅布爾克閣下你空中支援的也是我的艦隊,怎麽樣?要不要通融一下呢?留涅布爾克準將閣下。”
赫爾曼.馮.留涅布爾克的眉頭皺起,然而考慮了幾秒鍾之後,也不得不說道:“法夫尼爾上校。。。。。。。。你想要做什麽呢?算了!那麽你們就作為機動兵力隨意好了!但是空中支援力量的指揮權必須移交!”
“沒問題!”法夫尼爾上校說道,“好了,修特克豪簡。我們可以去找點樂子了。”
有生以來第一次兩位準將在表情和動作到心態完成了統一。。。。。。。。。留涅布爾克與繆傑爾都以看待渣滓的眼神給予了已經轉身出去的法夫尼爾上校與修特克豪簡少校以最大的鄙視。
四月七日。“在開戰前,來聽聽繆傑爾準將的意見吧。”
留涅布爾克的這句話,和前些日子在艦隊將官會議席上封鎖萊因哈特的發言一事並不矛盾。反倒說來,在組織內部聽聽副將的發言,似乎是在教導這十八歲的年輕人,副將是主將的附屬品。萊因哈特當然很不滿,這種時候,也可以假裝凡庸而以不說出真正想法的形式來做抵抗,不過這似乎是不行的。
“對於地麵戰本身是沒什麽抱持不安的必要的。敵我的戰力差很大,而我們也充分做好將其發揮的準備。唯一需要留意的,是敵軍的宇宙戰力,從上空對我艦隊進行攻擊……。”
萊因哈特以相當鄭重的口吻報告了之後,留涅布爾克點了點頭。
“我將來若能飛黃騰達。一定邀卿來做我的幕僚。卿的才能及見識,真不像是十八歲所應有的。今後我為帝國克盡武人之職責時,希望卿能從旁協助。”
在身邊布起沉默的磁場,萊因哈特回應著留涅布爾克的讚賞。逆流亡者的發言,的確出乎萊因哈特之意表。他至今未曾希望過自己成為別人的幕僚,甚至連想都沒想過。自從幼年學校畢業以來,他有過幾位上司,但那全是由軍務省的機械式人事安排而來的結果。並非被有力的將帥所招攬。許多長官都無法看出萊因哈特的才幹,萊因哈特從不期待他們能有中立以上態度。
留涅布爾克實在是一大例外!他竟自動地希望萊因哈特成為他的麾下。
正當氣氛變得奇怪而緊張的時候,通話器裏傳來了一股完全不合時宜的笑聲和說話聲:“黑桃A!你們完蛋了!古斯塔夫!迪克!快給錢!另外記得你們欠老子高級妓院的一次愉快旅行!哇哈哈哈哈!”法夫尼爾上校的聲音在裏麵響起,伴隨著同樣傳過來的哀歎聲。
“該死的!魯道夫.馮.法夫尼爾!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視帝國軍法為無物嗎!!我要撤你的職!我發誓,一定會把你踢到倉庫裏去爛掉!”留涅布爾克準將再也無法忍受,對準了通話器高聲怒吼。
“啊!對不起!下官忘記關通話器了!下官惶恐之極!準將大人,您就放過我這一次吧。你看,馬上要戰鬥了不是?我保證絕不讓你失望!”
留涅布爾克無力地歎了口氣,對麵是帝國世襲子爵,雖然已經破落了但也還是貴族。他一個前逃亡貴族的後代又能如何呢。繆傑爾倒是對此人生出了同情感。
雖說是早晨,那也隻是依據二十四小時製的時刻所顯示的。凡佛利特4=2的地表與天空,總是黑暗的。從同盟軍基地望向東方的地平線,巨大的氣體狀行星,閃動著微弱的橙色光芒,從純白到漆黑,數十階段的無彩色的雲,其表麵渦漩流動,那一片片的雲,都有著淩駕中世紀地球上的諸侯國的麵積。這些如同宗教畫的光景,盤據在凡佛利特4=2的地平線附近,在其上方則廣布著黑暗的天空。
雖然說是地平線,但在凡佛利特4=2看起來是有點橢圓的,帝國軍地上部隊的蹤影出現在同盟軍基地北方的地平線,是在六時二十二分。裝甲地上車、自走軌道跑、地上攻擊機械為其主力,那是地獄的熔爐,把屬於敵軍的生物與無生物打入劫火之中的意念,化為具象化的殺戮。
先寇布中校以下的地上戰要員,已經都穿上裝甲服,其他的將兵也都己穿上氣密服,在等候帝國軍前來。
兩軍的通信波的波長同調了。為了互相進行通告或勸告,這是必要的措施。當兩軍之問打通回線之時,第一個聲音是由同盟軍的華爾特.馮.先寇布中校所發出的。
“警告帝國軍,中止無謂的攻擊,舉起雙手撤退吧。如此一來可保住性命,現在還來得及。在你們的故鄉愛人正在整頓床具,等著你們回去啊。”
但是幾乎就是在瞬間之後,帝國軍裏也傳來一個油滑的聲音:“啊,你的老媽和老婆正在**等我啊,你那牙簽大的雞雞滿足不了她們哦!快回去做**增大手術吧!對麵的叛亂傻瓜!”
先寇布中校也呆了幾秒鍾,隨後他也哈哈大笑:“帝國那邊也有有趣的人啊。”
卡斯帕.林滋聳了聳肩。
“看來他們不太想撤退呢,中校。”在語尾,重疊著怒吼,基地司令官雪列布雷傑中將的聲音,震動著麥克風。
“先寇布中校!剛才那是什麽通信!打開回線後,應該先聽聽帝國軍的通信吧?胡來也得該有個分寸啊!”
同樣在另一邊留涅布爾克準將也滿是一副牙疼的表情,但是他沒有說什麽。隻是一揮手下達了攻擊的命令。
萊因哈特和吉爾菲艾斯都穿上裝甲服,做好肉搏戰的準備。雖然已經經曆過好幾次了,但踏在朝向肉搏戰的精神跑道,總是會帶著微妙的戰栗。
萊因哈特很不願意站在地上戰鬥。對他而言,戰鬥就該得是在宇宙空間中的艦隊戰,而且是規模越大越好。艦艇數以萬為單位、距離以光速為基準,這才叫做戰鬥。在地麵上,距離十公裏、百公裏的這種,基本上和石器時代的部族抗爭沒什麽兩樣。雖然明知這是偏見,但萊因哈特仍然如此認為。
“敵方也有個很令人愉快的家夥啊,吉爾菲艾斯。看吧,那個留涅布爾克正滿臉苦色呢。好在我方也有個流氓,難道這就是流氓的作用嗎。”
戰鬥終於開始了。
世界充滿了各種色相的彩色,以及各種層次的無彩色。雖然近乎無聲,大地卻在搖動,飛舞的砂土緩緩降落下來,積在裝甲服上麵。槍口裏進了砂子,把它撥落了之後就射擊。無數的火線似乎在天地之間張起了一層膜。
地麵攻擊機從低空衝來。在大地上,縱橫地挖起灼熱的溝渠,沿著這溝渠使車輛火炮爆炸。地上炮火進行反擊,數千光條伸向了黑暗天空,在各處炸出光之花朵。有的戰機受到光束直擊而四散,有的機體部分破損,在虛空中留下螺旋狀的軌跡,撞上地表。破片緩緩飛起,緩緩地落下。那緩緩的動作,似乎是在嘲笑全心全意投注在殺中的人們。而最令人感到難受的,是當被炸襲的人體的部分,悠悠地在兵士們凍結的視線中飄落的時候。兵士們被迫看見最不想看的。此時飛來水平的高速彈,扭去了不幸的觀者的頭部,運往某個地方,在此時,新兵當中有人已經發狂了,但炮火仍兀自地愈加激烈。
同盟軍的火線集中,帝國軍的裝甲地上車在閃光及光芒當中爆碎。在旁邊的其他裝甲地上車吐出了報複的閃光。這次輪到同盟軍的裝甲地上車爆炸了,兵士的身體化為火球飛向虛空。反擊、再反擊,基地的部分建物受到地麵攻擊機的光束擊中而破損。彈列伸向黑暗的天空,炸出了濃豔而多彩的霓虹,裝甲地上車像飛車黨似地猛衝,撞上高壓電線,降下了一陣藍白的火花瀑布。
二連裝的有線導彈炮車前進。發射多機能複合彈,一擊之下就能完全破壞擁有最厚重裝甲的裝甲地上車,像是食金性的肉食獸。
“發射!”
命令一下,炮火炙熱了起來,飛出黑色的長影,拖著細細的誘導線,以超音速迫近敵人。
同盟軍的裝甲地上車當然也試著要回避,但彈著點卻異常地正確。在傷口飛散出金屬片的當頭,橙紅的光芒膨脹成球形,裝甲地上車的車子化成影繪似地飛散,在帝國軍的通信口路中響起了歡呼。
同盟軍的受害不隻是一輛。第二輛裝甲地上車跟著爆炸,第三輛被炸翻之後,其他的裝甲地上車拚命地逃出多機能複合彈的射程外。而帝國軍就更為前進,同盟軍的防禦線就後退了。
先寇布咋了個舌。
“打得真準啊,都叫人看傻眼了。”
“好像是電磁波遮斷型的。攪亂電波和碳煙幕都沒用,除了打壞車本體之外,沒其他對抗手段了。”
這個進言令先寇布點頭稱是,回頭看著年輕而個子大的部下。
“能以雷射光束切斷誘導線嗎?迪亞.迪肯。”
“試試看吧。”
回答很簡潔,但舉起長距離狙擊型雷射來福槍的迪亞,迪肯很慎重。雖然有光束射中附近,飛來了土石,他仍動也不動。不久後他的手指扣下了扳機,隔了一瞬的空檔,就看到導彈炮車的誘導線在空中飛舞,失去主要武器的炮車,在同盟軍集中炮火攻擊下,立即被光與熱的巨掌所捕捉了。
帝國軍已經三次侵入基地,三次都被擊退,因為地形上很難橫向地展開大兵力,隻有不斷進行縱線攻擊,等待敵人消耗。
“先寇布那個黃毛小子,幹得不錯嘛。反正是撐不久了……”
刻意說出輕侮的話,相反地也證明了留涅布爾克不能無視先寇布的存在。不過很諷刺的,這有些類似於過度評價。先寇布在凡佛利特4=2上並不是防禦指揮的總負責人,而隻有擔任防禦線的一部分。
先寇布以外的同盟軍實戰指揮官們也很善戰,特別是在雪列布雷傑中將把指揮係統做好射線狀分散,橫向連絡極為惡劣的狀況下,他們的確是善戰的。而其中一個因素是因為這裏是後方基地,所以武器彈藥很充分。
但是帝國軍的一側,法夫尼爾上校統率的600名本部陸戰隊倒是進展順利,迪克.馮.卡爾上尉雖然是個爛賭鬼,但是他卻有著賭鬼獨有的敏銳的直覺——雖然這直覺完全沒有為他在賭桌上贏過錢,但是對於戰鬥卻是出奇的好用。卡爾上尉準確地下達一道道命令,駕馭著這支小小的軍隊不斷地撕開同盟軍這一側的防線,成功地突入了。法夫尼爾上校和修特克豪簡少校穿著裝甲服,卻完全不進行指揮,兩個人優哉遊哉地坐在裝甲車上看著戰鬥,直到卡爾完成了突破,打開了基地外牆之後方才下車走進了同盟基地。
此刻第一個變數產生了,同盟第五艦隊完成了行進,出現在星球上空,眼看就要對格林美爾斯豪簡艦隊形成打擊。格林美爾斯豪簡艦隊慌忙升空開始迎擊同盟艦隊,地麵和太空同時如同紅菜湯一般渾濁不堪。但是同盟軍第五艦隊,也並非占著一麵倒的有利態勢。超過一萬艘的戰力,由外緣部移動到星係內部。就算多少會有時差,也絕不可能不被發現。兩軍都在努力地探查敵軍的動向,而繆肯貝爾加元帥也絕非無為無能的人,他已經看出了同盟軍的行動是以凡佛利特4=2宙域為目標的。
對帝國軍首腦部,特別是對繆肯貝爾加元帥而言,並不認為值得冒著危險去救出格林美爾斯豪簡艦隊。但是既然已相當程度地確認叛亂軍同盟軍的動向,也就不得不有所反應了。
繆肯貝爾加下令將全軍的主力,集中移動到凡佛利特4=2宙域。這個命令在戰術上幾乎是正確的,不過很遺憾的,在時機上是有點遲了。他若是早三個小時下達此命令,就能先從正麵迎擊同盟軍第五艦隊,將之擊潰,再把陸續前來的同盟軍各個部隊擊破獲得全麵的勝利。但事實卻非如此,帝國軍全力是以追隨第五艦隊動向的形態,向凡佛利特4=2宙域進擊。
比克古中將雖然預測了這種事態,但若未現實化,是無法要求友軍的總司令部進行全麵性的作戰行動變更的。受到軍官學校的學閥排拒的老提督,往往被迫得孤軍奮戰。而他本人也不太期待僚軍,不過在此時,已經和第十二艦隊司令官波羅汀中將連絡上了。比克古最信賴的同僚,是第九艦隊司令官伍蘭夫中將,但他沒有參加此次會戰,波羅汀是比克古第二信賴的指揮官。
另一方麵,在地麵上的情勢,也正如混濁的豆湯般的混飩。
萊因哈特雖置身在槍火之中,卻不能不顧留涅布爾克地擅掌指揮權,雖然不像他所會有的,但他確實有點不知如何下決定行動。
“吉爾菲艾斯,現在全體的戰況如何了?”
“這是無法回答的問題,萊因哈特大人。”
在銀河帝國軍全軍中,有著副官地位的人,大概不下幾千名吧。而很可能是其中最有才能的這位紅發的年輕人,此時確定他說著:“不可能。”
所謂“全體的戰況”即使是存在的,也是瞬息萬變的,當你掌握時,也已跟不上時代了,即使能正確掌握,也全會被身為主將的留涅布爾克所得知,不隻會有利於他,或許還會使萊因哈特更加不利。
吉爾菲艾斯把裝甲服的頭盔靠上萊因哈特的頭盔。使用了防止通信被竊聽的接觸通話法。
“萊因哈特大人,我鬥膽他說一句,此刻請專心於眼前的戰場。而隻要立下個人的武勳,就可立即撤退了。請別再管什麽大局了。”
萊因哈特睜大了冰藍色的眼眸注視吉爾菲艾斯,端整的唇線綻出笑容。
“吉爾菲艾斯,沒想到你會推行利己主義呢?”
笑聲在短時間結束,硬質的表麵如同冰霜地複上白皙的美貌。
“就這麽做,反正是無意義的戰鬥。至少得立下我和你個人的武勳。”
在萊因哈特說出決心時,戰鬥仍毫不中止地持續著。留涅布爾克的作戰指揮奏功,帝國軍終於侵入基地內。粉碎了同盟軍第二波的反擊,雖有不少犧牲,終於逼近了基地司令部的建物了。
比這更早一步侵入的是法夫尼爾上校的部隊,法夫尼爾上校的裝甲服特別進行過調整,追加了胯部的兩個掛鉤,掛上了一把碳水晶長刀和一把碳水晶重劍,手裏提著一把雙手碳水晶戰斧自得地走在基地的通道中,身後跟著同樣提著碳水晶戰斧的修特克豪簡少校,再後麵便是幾名護衛的士兵。迪克.馮.卡爾上尉並沒有跟進來,他還是在外麵協調進攻的路線和步驟,順便開盤口。
齊格飛·吉爾菲艾斯在混戰的煙霧中,不但和萊因哈特走散了,還遇上了意外的危險。
吉爾菲艾斯領悟到,眼前這一名男子,可能是自己個人戰鬥史中最強的敵手。在他的眼前,三名帝國軍的兵士很快地被戰斧血祭了,而且麵對吉爾菲艾斯,連一微米的間隙也未露出。紅外線受到熱波的亂流所影響,幾乎看不見頭盔中的臉,對方大概也一樣吧。可確認的是那勻整的高挑身材,及蘊藏在內的驚人戰鬥力。一瞬的對峙,連結著激鬥。
猛烈交錯的戰斧,在周圍降下了無數的小火龍。兩人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地,以一腳的腳踵為軸,回轉身體,借以化去強烈的反作用力。
激鬥仍在繼續、攻擊、撥開、抵擋、揮下、突刺,數十種動作,一瞬也未停頓地連鎖著,火花裝飾著極短的間隙、展開了僅在近乎死亡的情況下才有的華麗。
若是凡庸的兵士,則不知已經進過幾道死門了,在技倆與經驗上,先寇布應是有一日之長的,然而吉爾菲艾斯硬是封鎖了其剛柔自在的攻擊。
在內心中,先寇布不禁地感歎,除了留涅布爾克,帝國竟還有如此剛強的人,到底是為了什麽,即使軍隊本身腐敗了,人材卻未殆盡呢?
吉爾菲艾斯也在感歎,而且還連結著恐懼。不過這並不是說他膽怯了,他的恐懼是如果
這麽危險的人出現在萊因哈特麵前的話……這種假想的死懼,正因為不是為了自己所感受的死懼,所以更加地深刻,吉爾菲艾斯雖然不認為萊因哈特比自己弱,但他仍希望能以自己的力量保護萊因哈特。
終於,在猛擊的應酬中也有了間隙。退後一步,先寇布調整好呼吸。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這是兩位決鬥者之間最初的一句話。在一瞬的猶豫後,正當要回答時,在他們的身邊,
有個東西爆炸了。一切的感覺被撕裂、振**,他們被無形的東西撞開了。
伴隨閃光的大量塵土與煙,好不容易沉靜了下來時,吉爾菲艾斯與先寇布都找不到對方
了。他們跳向各自不同的方向,肉搏戰與槍擊戰的旋渦,形成了濁流,將兩人分開了。
這個中斷,究竟保全了哪一人的生命暫且還無從判斷,兩人都各自想起原來任務,把
那值得畏敬的對手之間的了斷,留給了不確定的未來。
吉爾菲艾斯上尉走向一條通道,眼前出現的事情再度令他的背脊升起了無數的冷汗。麵前是一名穿著少校裝甲服的帝國軍官,揮舞著碳水晶戰斧與兩名同盟軍的士兵進行著格鬥。吉爾菲艾斯照著裝甲服上的紋飾很快就認出了那名軍官是修特克豪簡少校,而他的後麵則站立著另一名上校軍官,“法夫尼爾上校!他怎麽會在這裏。他們已經深入到那麽裏麵嗎?”
“請問上校,您看見過繆傑爾準將閣下嗎?”吉爾菲艾斯打開通話器問道,同時跑過去準備出手幫助修特克豪簡少校斬殺敵人。沒想到的是,修特克豪簡少校突然加快了速度,銀色的弧光頓時血祭了兩名同盟士兵。“修特克豪簡少校的格鬥戰力。。。。。。。真的在少校級軍官裏不錯了,可以與專業的裝甲擲彈兵相比。”吉爾菲艾斯想道。
“是吉爾菲艾斯上尉吧,不好意思,你的長官我沒見過。不過我想他應該沒事吧,你去那邊找一找,我們是從這裏來的。”法夫尼爾上校懶洋洋地回答道。
這時轉角處突然出現了十幾名同盟士兵,看肩部紋章是薔薇騎士聯隊的士兵,他們由一名上尉帶領。看見了這裏有兩名帝國高級軍官後立刻氣勢洶洶地舉起槍殺了上來,隻見前麵懶洋洋的法夫尼爾上校突然甩出手裏的戰斧,戰斧飛過十幾米的空間嵌入一名舉槍射擊的同盟士兵胸口,然後幾乎如同光一般的迅捷,法夫尼爾上校拔出了腰部的刀劍。左手刀、右手劍,幾乎是一息之間便撲入了薔薇騎士連的士兵中間。其後的事情讓吉爾菲艾斯無語,短短的五秒鍾之內,十五名士兵便如同人形的靶子一般被斬殺,速度快得幾乎看不清楚法夫尼爾上校是如何做到的。“那種力量!那種速度!連人帶裝甲服一斬兩斷!這不是人吧!這不是人類應該做到的!”吉爾菲艾斯上尉被巨大的恐懼感抓住了,那是對於非人的凶猛所產生的恐懼,“我和那個同盟的勇士能支撐多久?五秒鍾?不,恐怕隻能擋住他的一擊!可能奧夫雷沙一級上將能夠阻擋法夫尼爾上校?能擋多久呢?”
“哈哈,賠錢吧!怪獸出手了,你們這幫賭盤口的家夥虧死吧!”修特克豪簡少校在通訊器裏大喊大叫。
吉爾菲艾斯上尉抱著巨大的恐懼感向上校行禮告別,上校揮揮手就讓他去了。
很快,法夫尼爾在公共頻道中聽到:“萊因哈特·馮·繆傑爾準將俘虜了叛亂軍之指揮官辛克列亞·雪列布雷傑。此人為叛亂軍中中將階級之人物,明言將其身交由繆傑爾準將處置。以上事項謹向艦隊司令部報告……”
“嘿嘿嘿,紅毛的小家夥還真是忠心呢。”法夫尼爾咕噥道。“好了,加把勁,我們已經突入到核心了!卡爾!占領了軍械庫了嗎?。。。。。很好,已經占領了中央指揮室!好極了,這個基地打下來了!”
不久,帝國軍急忙地進行撤退的準備,畢竟也算達到破壞基地的目的了,要不遵從艦隊司令部的命令,被棄置在這不毛的衛星上,可沒人願意。在混亂之中,留涅布爾克得知萊因
哈特的武勳,正說要親自向般隊司令部報告。
“早已向上報告了,繆傑爾準將立下顯赫的功勳之事,艦隊司令部也早已得知了。”吉爾菲艾斯如此回答。
“……哦?”
留涅布爾克端詳著吉爾菲艾斯,似乎對吉爾菲艾斯未能完全掩飾的情感有所反應,做了個帶有惡意的微笑。
“吉爾菲艾斯上尉,卿的確是……不,卿對長官所表現之忠誠心!確實令人敬佩。”吉爾菲艾斯掩去了表情聽著。
“然而,凡事得適可而止,卿乃榮耀的銀河帝國之軍人,而非繆傑爾準將私人之家臣,在此刻還是再自我確認為宜以保卿一己之身啊。”在吉爾菲艾斯內心的水麵上丟下了尖銳的石塊後,留涅布爾克步向自己的裝甲地上車,向那後影一瞥,萊因哈特的手在友人的右上臂拍了拍。
“我說,吉爾菲艾斯。”
“是,萊因哈特大人。”
“又給你添了麻煩了,我原是盡可能不增加你的負擔,而要和你分享功績的……”
“有您這句話也就夠了。”吉爾菲艾斯覺得手臂上的感觸是很舒暢的。
“況且,那個叫雪列布雷傑中將的,他的身體也不能切成兩半,而萊因哈特大人將他俘
虜了,也是不爭的事實,這是萊因哈特大人的武勳,不必在意別人怎麽去說。”
雖然吉爾菲艾斯對他如此強調了,但點著頭的萊因哈特,對留涅布爾克仍禁不住有一般帶著敵意的不安。
“對了,萊因哈特大人。我遇見了法夫尼爾上校!在短短的五秒鍾之內便斬殺了十五名同盟的士兵。此人的格鬥戰力。。。。。很可能是全帝國第一的。”
萊因哈特也驚訝了“這種力量?是真的?吉爾菲艾斯。看來我們小看了這個流氓啊。。。。。”
隨著各種歎息,凡佛利特會戰結束了,雙方付出了上百萬的傷亡卻是一無所得,愚蠢的戰例又多了一個。
“凡佛利特星域會戰”之後,萊因哈特·馮·繆傑爾以十八歲這年紀敘任少將。當然,在帝國軍史上最年少的少將。俘虜同盟軍中將辛克列·雪列布雷傑之功績受到了評價。
賀爾曼·馮·留涅布爾克也晉升為少將。總之是破壞了“叛亂軍”的一座基地,身居準將之階級也三年了,也該是晉升的時候了。再加上既然“金發小子”都晉升了,不讓身為作戰指揮之主將的留涅布爾克晉升的話,那也是很奇怪的。
他們兩人的長官,格林美爾斯豪簡老人也成為上將。關於此項人事,軍務省內也提出異議,但皇帝佛瑞德李希四世下旨“讓那老人當上將吧。”
“他餘生也不長了,就讓他成為上將也好,反正他也不會再上前線了。”
皇帝如此發言,宮廷與軍部之間,就此成立了妥協。不再給前線的將帥添置麻煩(!),隻任閑職的話,也就沒理由反對其晉升了。可能的話,是希望他立刻退役,好好安養天年,不過凡事也有個順序,目前這也算可以滿足了。
法夫尼爾上校由於前期艦隊戰中的功績和地麵戰中的突破並摧毀同盟基地的戰功晉升為了準將,但是指揮的部隊卻是毫無變動,依舊是那九百多艘巡航艦和驅逐艦,唯一變化的就是編入了幾十艘戰艦而他本人的旗艦也更換成了標準戰艦“杜伊斯堡”號,修特克豪簡少校晉升中校,依然是他的參謀長,而卡爾也成功地升進為了少校,還是負責指揮全部陸戰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