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口棺材環形圍繞。
中間空出來的地方，原本就是擺放血棺的位置。
當初嶽子藤要尋找龍睛，他還猜測會不會和血棺有關。
而我第一次近距離接觸死亡，同樣也是被困在了血棺裏。
但那時候，我已經認定，血棺是文鷹前輩的棺槨。
不過就現在的經曆而言。
曾經我在武衛城所下的判斷，其實基本都可以推翻。
關鍵是得先弄明白，兩座古墓之間的關係，是不是也和武衛城與天壽城的關係亦一樣？
如果兩座古墓互為鏡麵空間。
那當初我看見的許多怪事，就非常值得深思！
想到這兒，我連忙轉而問尉柔：
“柔兒，魂天界的凶煞和邪祟，你們一般怎麽處理？”
“凶煞？邪祟？你指的可是靈魂？”
“噢，對對，就是靈魂。”
“其實修士的靈魂，在魂天界很少見得到。就算有，也都被人煉化成器靈了。”
我點頭認可她的說法。
這和我來到魂天界之後學到的差不多。
我問她的目的，也是想要印證這一點。
如果魂天界的靈魂都被人煉化了，那古墓裏就不存在凶煞。
剛才看見的虛影，應該就是某種靈魂殘影。
既然有靈魂殘影，就說明有肉身留在古墓。
根據我的經驗，這九口棺材裏，應該躺著九位“陳九”們的屍身！
“柔兒，我想開棺驗屍。”
“啊？打擾他人安眠，這……不太好吧？”
看來魂天界的人恐怕沒有聽過盜墓這個行當。
不過沒關係，憑我的三寸不爛之舌，說服尉柔還是不成問題的。
我當即便和她說明了自己的推測和想法。
尉柔聽完後，感到大為震驚。
她同意了我開棺的提議，並且十分認真地問我：
“最後一世會不會就是你？”
“不好說，但願不是，畢竟這兒還有一口棺材的長明燈，沒亮呢……”
拿定主意，我們倆同時運氣掐訣，分頭開棺驗屍。
在魂天界開棺可比在人間方便多了。
不需要鋼釺撬棍，也不需要蠟燭紙符。
隻需要一道靈氣，就能將棺材蓋輕鬆掀開。
但即便如此，我也沒有忘記作為一個陰行手藝人該守的禁忌！
我一邊指導尉柔開棺的竅門，一邊告訴她行當裏的規矩：
“柔兒，對應的長明燈一旦熄滅，棺材就開不得，比如像這樣……”
說著，我便故意猛地用靈氣推開了麵前棺材的棺蓋！
“砰！！！”
棺蓋落地的同時，牆壁上的長明燈也隨之熄滅！
當然，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早就準備好了後手，立刻念出了勸陰咒：
“長街陰魂莫攔路，你我陰陽不相合，此時心中無一物，常來乾坤自在閑！”
不過，由於是我驚擾在先，所以念完勸陰咒之後，我又補了一句：
“叨擾叨擾，莫怪莫怪，路過不碰肩，相視不對眼，這就走，這就走！”
話音再落，牆壁上的長明燈驟然亮起！
然而就在光芒重現的這一瞬間，我眼前好像閃過一抹黑影。
我連忙四處張望，但周圍空空如也。
可還沒等我放下心，剛一低頭看向棺材，卻發現裏麵竟然是……空的！
與此同時，尉柔也看明白了，正要催動靈氣開棺。
我連忙喝止住她：
“柔兒！先等等！”
尉柔輕盈一躍，縱身飄到我身邊。
她剛要開口詢問，便和我一樣，看到了這口空棺。
“怎麽回事？棺材為什麽是空的？”
“血肉消弭，白骨千年，我相信這口棺材裏，原本是有主人的，但你看那。”
在我看來，這口空棺，最奇怪的，並不是沒有屍骨。
說著，我順手指著棺材裏灰撲撲的玉枕。
尉柔看了看，隨後向我投來了疑惑地目光。
我沉聲向她解釋道：
“玉枕上灰塵很厚，沒有枕過的痕跡對麽？”
“嗯，對。”
“可你再看看棺鋪（底），是不是有個明顯的人形？”
“呀！”
尉柔掩口驚呼。
被我這麽一說，想必她已經完全明白我的意思了。
如果猜得沒錯，那麽棺材的主人，必然是一具無頭屍！
這和在人間或是魂天界無關，不得全屍落葬，在哪都是大忌！
但偏偏這口棺材就好端端的放在古墓裏。
而且周圍的九口棺材都沒有被提前撬動過的痕跡。
足以證明，裏麵的屍體沒有化煞！
這實在是詭異的很，因為在人間，根本就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
要麽全屍落葬，要麽屍身化煞，再沒有第三種可能。
畢竟，我就是吃這碗飯的！
沉思良久，我對此依然沒有頭緒。
沒辦法，隻能先看看另外一口棺材裏麵是什麽情況了！
“柔兒，咱們一起動手，你別離開我身邊。這地方不對勁。”
“嗯，我聽你的。”
說著，我們倆便催動靈氣掀開了鄰近的棺材蓋。
常明燈同樣也在熄滅後重新燃起。
隻不過這一回，我並沒有念咒。
我想這更接近某種“機關”，和送陰接陰的忌諱，並沒有什麽太大的關係。
來到棺材旁邊，這果然也是一口空棺！
奇怪的事情再次發生了。
玉枕上有明顯的痕跡，但棺鋪上的痕跡，看著像少了一條胳膊！
我和尉柔麵麵相覷。
就在這時，我忽然留意到那口沒有亮起常明燈的棺材。
緊接著，我來到墓室中央，再一次審視四周。
過了好一會兒，我越看越覺得這些長明燈像是機關！
我似乎抓到了某個線索的線頭！
“柔兒！肯定是機關！”
“機關？你怎麽這麽肯定？”
“反正咱們暫時也出不去，試試就知道了！”
“好！”
我把自己能想到的可能性和過往的經曆，通通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一個問題敲醒了我。
既然是古墓，那怎麽可能不設置任何機關？
九口棺材，又偏偏有一盞長明燈不亮。
這顯然有問題！
根據我的推斷，這應該是“陳九”留下的一個謎題。
不出意外的話，隻要能點亮那盞長明燈。
我就能知道，這座古墓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麽！
既然和九有關，九又是數字。
自古以來，數字謎多以“順序”為題。
可到底是什麽順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