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話音才落，陳科就麵露尷尬。

他當著秦風的麵搔了搔頭發，好一會才開口。

“其實吧，我是個拆遷戶，賠了錢，積蓄不錯。這邊的還建房也分了我兩套，一套我家人住，一套租出去，每個月就有固定收入了。”

秦風頓了頓：“原來如此。”

“但是，”他都不讓對方喘口氣，又問出了下一個問題，應該不會有散步到晚上十點吧？”

穿著很體麵但有些拘謹的陳科扯了扯自己的衣服。

“還、還好吧，我就是偶爾會忘記時間。”

秦風飛快的從他手腕處的表上掃過。

“手機和手表，您的年紀也不大，應該記性沒這麽差。”

陳科尷尬笑了兩聲，開始閃躲視線。

秦風是個經驗豐富的刑警，一看就知道這個陳科在隱瞞，他當即板起臉。

“你是這段時間都在外邊鍛煉到晚上十點呢，還是說，昨晚是個例外？”

‘昨晚’兩個字很快就觸動到了陳科的神經，他就像是麵部失調了，表情扭曲得像是在昭告世界自己有問題。

正在這時，隔壁的門被打開了，探出了一個腦袋。

秦風低頭一看，是柳飛龍。

這孩子在讀初中，周末的時候一般在家休息。

秦風的臉色更難看：“沒大人在家不要隨便開門！”

柳飛龍被嚇了一跳，一個激靈有把門給關上了，幾秒後，門又被打開，他紅著眼站在門檻旁。

秦風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柳家，已經沒有大人了，這孩子真的是一個住著，無論是柳式微夫家還是娘家，沒人來管這個孩子。

“飛龍。”

麵對柳飛龍的時候，陳科的表情倒是好了不少，走過去，摸了摸柳飛龍的腦袋，看上去很親昵。

柳飛龍弟弟喚了聲。

“陳叔叔。”

秦風站在一旁，深吸了口氣，正打算開口的時候，柳飛龍突然開口。

“昨晚，是陳叔叔陪著我。”

“嗯？”

這個變故就有些措不及防了。

這孩子雖然才14歲，但已經知人間冷暖，他拽住陳科的胳膊，緊緊不放手。

“媽媽每天都快11點到家，我不見到她是不敢睡覺的，所以一般我都會在陳叔叔家待在10點多才回家。”

受害者兒子的話，可信度高。

秦風又轉眸去看陳科。

這個人的市井氣很重，說話很會審時度勢，比較講究穿著，卻又有些不倫不類。不過他們最擅長的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不過，陳科對柳飛龍的關心，就這麵上表情來看，不似作假。柳飛龍也並沒有緊張或者害怕。

人物肢體語言給出的信息，往往比人故意說出來的話，更有說服力。

秦風歎了口氣，和陳科一起，跟著柳飛龍一起進了柳式微的家。

柳飛龍人小鬼大，不等陳科開口，自己倒是很有條理的將自己和陳科的關係梳理了遍。

柳式微晚歸，和鄰居的關係不錯，偶爾會拜托鄰居照顧柳飛龍。

這一層樓的鄰居並不少，其中七七八八的人陳科都認識，這一帶安保並不差，大家也樂得照顧柳飛龍，因此和這孩子的關係不差。

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柳飛龍並沒有成為一個憤世嫉俗心胸狹隘的人。

柳飛龍是陳科不在場證人之一。

以往陳科每周都會有幾日在晚上陪著柳飛龍等人，但一般到了10點柳飛龍就會回家。但是前天晚上，柳飛龍不小心在陳科家睡著了，到了12點匆匆醒來時，發現母親沒回來，和陳科一起到處聯係人，無果。

在柳飛龍入睡的時候，陳科陪著自家老婆熬夜看劇，互相證明。

等辭別了柳雲生，秦風又順帶進了陳科的屋子，他進屋後，明顯聽到屋外有開門關門的響聲，想著是哪個上班族出門，沒怎麽在意。

“沒有，我晚上在外邊逗留的時候，沒碰到什麽人。”

陳科能提供的線索寥寥無幾。

至於柳式微租下的房子其實是他家，時不時幫忙照顧柳飛龍等事情，都是這個有著市井之氣的人的善心。

但在送秦風出門前，陳科的一句話引起了秦風的注意。

“雖然世界上是有好人的，但有壞心的人也不少，飛龍他媽媽還年輕，長得也漂亮，一棟樓裏沒什麽秘密，單親啊晚歸啊。”

秦風‘倏’的停下腳步，盯著陳科。

“你是在暗示什麽？”

陳科朝著一個方向努了努嘴。

“就那個房子，住著一個男人，似乎對飛龍他媽媽有點心思。”

有點心思，如果是正常男人追逐女人的心思，沒什麽大不了。

但陳科這擠眉弄眼的，分明是意有所指。

“你知道他叫什麽嗎？工作性質？還有一些基本的身體特征？”

陳科一臉苦色。

“這我就不清楚了，他早出晚歸，而且從來都不和我們搭乘一部電梯，我都沒能和他打個招呼。我覺得他應該是個外來租客，你找物業聯係他房東唄。至於身體特征，很高，看著就壯實，長相就普通了，不過他右邊眼角有和痕跡，像是被什麽刮傷的。”

“那，”秦風頓了頓，“他的腿腳如何？”

陳科眨眼，顯得有些茫然，好一會才開口。

“挺好的呀！”

柳式微生前死後並沒有被侵害，凶手最殘忍的地方就是挖掉了她的眼球，又利用藥物造成她心髒麻痹，從而死亡。

現在看來，凶手的重點就是眼睛，整具屍體裏，就是臉部很可怕，其餘的，凶手根本沒怎麽碰。

那這個所謂的心思和這個人就沒什麽太大關係了。

秦風道謝後，還是勉強去了趟物業，聯係了房東，是空號。

物業經理不停的擦汗。

“估計是房東換手機沒備注，等我處理下，之後聯係上房東再聯係您？”

秦風點頭，他本來就不太看重這條線索，更何況，他也拜托了陳科，有機會的話，找對門那個人套套話。

李瀟偶爾會對大家這麽大張旗鼓的調查表示疑惑。

“可是，凶手在殺人後，不會直接離開嗎？還留在原地等著警察抓不是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