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出了VIP病房的時候，還有些罵罵咧咧的，大意不過是‘狐狸老奸巨猾’一類的。他雖然是個粗人，但好歹也是個文化人，更醃臢的話，實在是說不出來。
楊卿倒是沉默著，大多時候，他都是沉默著，冷眼旁觀，再適時說一兩句話，而這話往往就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
又路過肖瑤的病房時，秦風停頓了下，偏頭看了過去，想了想，還是走近，借助自己的高個子往裏邊瞥了一眼。
房間裏隻有肖瑤，這姑娘正拿著一本書在看。
他發現，肖瑤安靜下來，拿著書的樣子，倒的確和肖珂的氣質有些相近。
發現沒有異常，秦風才轉身就走。
楊卿不多問，跟過去，還沒進電梯呢，霍眉就打電話過來。
“那幾個中彈的暴走族的傷勢已經處理好了，你隨時可以過來問話，我們就在xx醫院。”
秦風默然。
霍眉追問：“怎麽了？又發生了什麽事？”
秦風認真提問：“W市隻有這一家醫院嗎？”
不然，為何所有的病人都集中在一家醫院裏？
“什麽？”
霍眉隻有在麵對秦風的時候，脾氣比較暴躁。
“沒什麽？你們現在在哪一層？我就在醫院裏。”
霍眉這才明白對方剛剛的問話的緣由，他飛速的報了樓層，掛斷電話後，看著病房裏一堆捂著傷口歎氣的人，最後視線落在傷勢最嚴重的且明顯是個頭頭的身上。
“張雲？名字倒挺秀氣的。”
秦風不客氣了，他這一整日過得實在是豐富，查案結果被暴走族持槍追殺，找到了一大堆的眼球，檢驗科那邊正在核對身份，又惹來了偵查支隊的人，出動了特警隊。一個案子將整個警局的人都調動起來，且不說後續處理如何麻煩，就這些人不配合的態度就足夠惹人惱了。
張雲冷哼了兩聲，沒說話。
他肩膀一槍，腿部一槍，當時秦風下手狠了些，這人流血過多，此刻臉色蒼白。
在此之前，刑警們先詢問了其他人，那些小弟都說，他們都聽張雲的，槍是張雲給的，事情也是張雲指使做的，他們什麽都不知道。
“你們以前玩過槍？”
“沒有！”
而且這回答很一致，倒也能很好解釋當時這麽多人追著秦風和楊卿，結果基本沒人打中，還讓他們跑了。
“但你肯定是練習過了，槍法不錯！”
終究，最後的重點還是到了張雲這裏。
張雲繼續冷哼，不說話。
秦風捏了下手，額頭的青筋也凸起。
“這一個兩個的都不配合，張飛是這樣，張雲也是這樣，你們是不是事先說好的？”
張雲的臉色這才變了。
“這和我哥哥有什麽關係？他又沒犯錯，隻是一個普通的獸醫！”
“果然是親兄弟啊！”
秦風掃了眼張雲的傷。
“你們倆傷的地方也差不多，挺有默契的。”
張雲的長相和張飛類似，但沒有那股陰鬱氣質，更加英俊，就是眉間有戾氣還有些暴躁，看得出是個急性子。
“你打傷他的？”
張雲此刻就是露出獠牙的野獸，可惜爪子傷了還沒有武器，沒有殺傷力。
秦風挑眉：“對，我打傷的，他先是殺人未遂，又持槍打傷無辜群眾，你說我能不下手嗎？”
“他持槍？”
張雲像是聽到了笑話。
“我哥能拿起刀就不錯了，怎麽可能持槍？”
秦風挑唇笑了笑，找個凳子坐下，順帶還喝了口水。
“這就要問他了，不過啊，你就不好奇你哥為什麽跑到醫院裏了鬧事？”
張雲開始眼神閃躲了，唇角抿得很緊，眉頭也皺起，眸中隱約還有怒意。
“是啊，你哥應該就是一普通獸醫，哪來的槍了？我們也好奇怪，要不你給我們解釋解釋？”
張雲開始咬牙了，像是在壓抑著怒火，不過秦風很確定，這怒火不是衝著他們的。
“不說你哥也行，”秦風的話出奇的多，楊卿都有些不耐煩的走到病房門口往外看，似乎在透氣，轉眼就很霍眉對上了視線，“那就說說你，你的這群小弟們什麽都不知道，那你總該知道吧？”
“誰指使你的？你們的槍哪來的？”
張雲幹脆扭頭。
“不說也沒關係，那我們就去問你哥，順帶告訴你哥，你弟也被我們抓到了，還是持槍襲警，這罪可就大了。”
“不準告訴他！”
張雲突然朝著秦風大吼了句，聲音很大，夾槍帶炮的火氣也是迎麵而來，其他刑警和小弟們都懵掉了。
秦風卻是明白了。
“哦，原來如此，你們是聽命於不同的人，或者說，有人欺騙了你，也騙了你哥。”
這麽說來，他倒是明白那個張飛被抓住了怎麽還是吞吞吐吐的說話，還一個勁的將責任往姚信身上推，受人指使啊！
張雲倔強的與他對視，但那眼神都已經說明了一切。
“哎，你小子也不想看著你和你哥都進監獄吧。給個合適的理由，再來個將功贖罪沒準你們倆都可以免去了牢獄之災。”
秦風打了個響指：“反過來，你們倆再這樣一味的包庇下去，不僅會讓真正的幕後凶手逍遙法外，也會有更多無辜的受害者，到時，你們哥倆良心安嗎？”
他順道掃了眼那些眼巴巴看過來的暴走族小弟。
“這些人應該不知道你在做什麽嗎？就傻乎乎的跟著你做了這事，他們也有家人吧，這下子大家都可以一起抱頭哭了。”
秦風真要耍起嘴皮子來，溜到沒邊。
張雲經曆了一番思想掙紮，最後還是開口。
“我說，我什麽都說。”
秦風幾乎可以確定，張飛張雲和何明的身份，完全不一樣。
這對兄弟估計就是個外圍人員，也是隨時可以被拋棄的存在。而何明，就看他聽信的是被抓起來的姚信，還是在外表逍遙自在的某人了。
至於於天，這小子也許知道得更多，不僅限於姚信，不然他不會有那麽足的底氣在警方周旋。
不過如今那些眼球被找到，於天對於那個沒露麵的人，還有價值嗎？
秦風盤算了一圈，發現接下來，他們還要繼續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