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最佩服楊卿的地方，並非對方超高的智商和過硬的專業能力，而是那在任何場合都可以保持住的冷靜。
他向來隨心所為，脾氣也就暴躁，也經常衝動。知道是一方麵，改正就是另外一方麵。因此本能的，在見到楊卿的第一麵，他就看對方不順眼，與其說厭惡冷靜的人，不如說羨慕和敬佩。
如今此人的冷靜就時常幫助自己，負責在自己大腦發熱的時候降溫。
之前唐隊故意引起秦風對某些案子的注意，百般說服他結案，秦風無論如何都不答應。如今呢，楊卿輕描淡寫幾句話，秦風就鬆口了。
一個是以上級的口吻命令他，一個是以最簡單的證據說服他。
他是警察，隻講求證據。
岑德案件過後兩人都默契的跳過了包秉文的案件，談及了鳳怡被殺的事情。
“鳳怡被殺，更多的是可能被滅口，而目前看來，這個滅口的源頭就是飛龍娛樂會所。”
秦風看了眼導航，又加快了車速。
“的確，章旺毒殺鳳怡的人證物證都有，原則上可以馬上結案，這一點毫無疑問，但和安悅案件不同，章旺明顯是被人挑唆的。且，對方很了解鳳怡的工作時間，否則就不會剛好毒殺了鳳怡而不是鄧筱筱。”
“這一點我讚同。”
楊卿目光涼薄的掠過窗外的樹木。
“章旺是典型的意誌力薄弱、思維紊亂、溝通和語言能力差的人。”
秦風將這些話轉為自己可以理解的話。
“也就是說，他是一個非常糊塗容易聽信其他人且不善於表達自己，所以行動力更強的人。”
“對。”楊卿倒是沒有顯露出特別的表情，畢竟平時他如果用專業術語說話，沈楠都會鄙視他。
“這種人，利用得好，”楊卿不由自主的解釋得更多，“就可以當替死鬼，就好比是現在。”
現在，因為人證物證都有，無論如何，章旺投毒的罪名逃不了。，而對方兵不見血的除掉了鳳怡。即便他們懷疑章旺被人挑唆，找到的也不過是一個服務員熊思雨，事情肯定會和飛龍娛樂會所撇得一幹二淨。
對方的目的就是，讓警方就算懷疑，也無從下手。更何況，對方並沒有想到，警方會恰好查到鳳怡和安悅是認識的，由此懷疑到那個娛樂會所。畢竟按著那邊的人算計，大家隻會找到熊思雨。
“熊思雨！”
秦風心下一緊，趕緊撥打了諸葛睿的電話。
“諸葛，想辦法提前找到熊思雨，保護她！”
諸葛睿此人最讓人放心的就是，從不多問，也不會解釋自己的處境，領到任務就默默去做。
“是！”
那邊似乎也很忙，很快的掛斷了電話。
秦風則是趕緊轉動大腦。
“目前情況很明顯了，兩個投毒案我們都得結案，但一個是誤殺，一個是滅口。想要找到切入點光明正大的調查這個會所，隻能夠從包秉文這個案件入手了。”
“包秉文和方龍的唯一聯係，隻可能是沈樂。”
楊卿扭頭看了他一眼。
“找到沈樂，就可以找到關鍵。”
“了解！”
秦風點頭：“我已經派人在全市範圍內搜查沈樂的蹤影了。此外，我想到了一點，需要你幫忙。”
“嗯？”
“我始終覺得，方龍殺人是其次，找東西是關鍵，所以就像是上次找到於天的秘密基地一樣，我希望你去趟包秉文的家，那邊我們讓人嚴加看守了，裏邊的東西一個都飛不掉！”
這個決定幾乎是他下意識的舉動，如今回過頭來想想，這是相當明智的舉動。
楊卿‘嗯’了一聲，就沒說話了。
很快，他們倆就到了私人偵探事務所的樓下，子啊解開安全帶的時候，楊卿突然來了句。
“你多久沒做夢了？”
秦風的手就是一頓。
“多久？”
事實上，距離上次做夢，已經過去大半個月了。上一個夢還是和肖珂差點被殺有關，此後就算是瑣碎的無關的夢都沒有出現過。
如果不是出現安悅做噩夢後嘶吼著馬思唯要毒殺她，他甚至都有些遺忘了自己這個能力。
刻意的遺忘。
他有些不自在，手指撥弄著安全帶，並沒有直接解開。
“為什麽突然這麽問？”
楊卿倒是很自在的解開了安全帶，在出車門前留下輕飄飄的一句。
“隨意問問。”
隻有他本人在意，且將其當做是心裏的疙瘩。
他隱約的有些不安，畢竟楊卿的態度很微妙。
對方既然性格孤僻，大多時候寡言少語，外加有些口是心非，就不會說無用的話。
絕對不是隨意問問。
秦風被鬧得很在意這件事，等到了事務所的外邊時，腦袋都是一團漿糊。
倒是楊卿輕鬆自在的邁步走進去，立馬就有一個小女生迎過來。
“你們好，是有什麽需要嗎？”
畢竟是私人事務所，比不上正規公司，麵積小就算了，還有些雜亂，到處都是亂糟糟的文件和照片。
楊卿的潔癖不算很嚴重，但也看不過去，邁出去的腿就又收回來，往後退了一步。
秦風才反應過來。
“你好，我是警察，想找夏善業問問話。”
警察兩個字讓那個小女生本能一慌，聽到夏善業的名字後，小女生又很疑惑。
“哦，你是想找業哥，他一個多小時前就回家了，好像是因為完成了一筆單子所以想要休息。”
秦風也不覺有什麽，要問對方要了地址，拿了地址後，他就往外走。
這時，站在門口的楊卿突然開口。
“夏善業一般將調查的資料放在哪裏？”
小女生睜大眼，顯然沒反應過來。她又狐疑的看著楊卿站在門外的腳步，覺得這人好像挺嫌棄他們的。
秦風也恍然，跟著補充。
“我們的意思是，夏善業一般將他調查的資料放在辦公室呢，還是帶回家了？”
“哦哦。”
對方趕緊點頭。
“一般是帶回家了，我們事務所的人資料是不共享的，畢竟是各自接的單子。然後是，每完成一個單子，會有業主決定，是否銷毀調查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