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支隊的人難得看到秦風露出點笑容。
這次的案件極為複雜，他們調查多日，除了發現越來越多的涉案人和死者外，就一直在外圍打轉，都沒有深入核心。秦風本就是個為了查案就不要命的人，自己不要命，連帶著隊員也一直都在加班。
加班倒是其次，案件沒進展才是最要命的。
不過秦風的高興可以理解，這一次所有涉案的自殺案都將重啟，不僅將會還給那些死者一個清白，還可以從此入手，調查那個早就懷疑卻沒有直接證據指向對方的人。
此外，唐隊已經找到魏局了，局內所有涉案人員即將被停職，且將會秘密進行內鬼調查，揪出另外一部分人。
想到日後警局的風氣將會煥然一新，秦風的心情更好了。
當然，心情好是一時的，眼下的關鍵還是查案。
不過此刻，他有些複雜的看著坐在自己辦公室裏，哭得一塌糊塗的沈楠。
在知道袁圓的案件重啟後，沈楠就是飛奔到了辦公室，確認了這個消息後，就開始嚎啕大哭。
楊卿怕事情，早就溜到外邊還順帶將門鎖了，秦風想出去都沒法出去。
外間辦公室的人聽到哭聲，都以為是秦風在欺負女孩子呢，不過礙於秦風的威嚴，沒敢過來勸，秦風是有苦說不出。
過了好一會，沈楠才摸了摸眼淚，站起來。
“說吧，接下來你們要怎麽查？”
秦風攤手：“你似乎忘記了之前的約定。”
沈楠臉色一白，瞪了秦風一眼。
這會楊卿淡定的走進來，無視掉秦風哀怨的眼神，看向沈楠。
“接下來我們要去見一個人，需要你的幫忙。”
秦風的眼神由哀怨變成了驚訝。
楊卿挑眉：“當然，還需要另外一個人的幫忙。”
出發前，楊卿淡淡的向秦風描述了審問熊思雨的結果。
因為熊思雨和鳳怡曾經出現在同一張照片裏，加上熊思雨被人挑唆的事情，眾人懷疑熊思雨知道的事情更多。
“沒問出來。”
秦風習慣性的皺眉，抬頭紋是越來越明顯了。
“她既不承認認識鳳怡，也不說出見過那些大人物去過會所？”
“嗯。”
楊卿照例拿出手機刷新聞。
“她在撒謊，估計，認為什麽都不說就不會有危險。”
秦風反應了一會才明白過來。
“你的意思是，沒準她不無辜，其實參與到…”
“不對，也不能這麽說，雖然她挑唆章旺殺人是郭峽指使的，這並不代表她沒罪，隻是罪名不大。那麽她隱瞞的事情一定很重要，看來得想些法子繼續審問了。”
楊卿沒搭腔，繼續看新聞。
秦風覺得奇怪，多問了句。
“又發生了什麽事情嗎？很少看你看新聞看得這麽入迷的。”
“和兩個集團有關。”
楊卿的確不常刷新聞，不過涉及到這種大案，有時候新聞可以輔助分析一些人物的性格。他是專家，且是一名好學的專家，不會放過學習的機會。
“說出來聽聽。”
秦風抬手揮了揮：“我在開車不方便看新聞。”
這話成功的阻止了楊卿將手機遞過去的舉動。
這人嫌麻煩，多費口舌就是麻煩，然而此刻，不得不和麻煩糾纏。
“大概就是，餘家輝在集團會議上表明，認為餘老的死有問題，已經交給警方調查了。”
“哦，他是在威脅肖瑤吧。”
秦風一眼就看穿了餘家輝的目的。
“畢竟，肖瑤的確沒什麽能力，基本上可以確定，姚真將會通過肖瑤去操控那百分之二十三的股份。”
“不過，”想到那隻小狐狸，秦風忍不住‘嘖’了聲，“那小子的手段應該不止這些吧？”
“嗯，”楊卿耐著性子總結，“他以要給餘老大辦喪禮，感謝所有幫助過餘氏集團的親朋好友為由，表明近些日子餘家不能辦喜事。”
“嘖嘖，這招用得太陰險了，遺囑上隻是說要送給肖瑤新婚禮物，可沒說，什麽時候結婚。”
秦風感慨：“不管怎樣，肖瑤都是餘老法律上的女兒，想名正言順的拿走那些股份，就必須在這個時候盡盡孝心。”
楊卿又不吭聲了，臉色有些差，似乎不耐煩到了極致。
秦風專心開車沒看見，順帶詢問對方。
“你分析下，餘家輝後一招是打算做什麽？隻是單純的為我們調查拖延時間嗎？”
對方不吭聲，秦風這才抽空看了眼楊卿，發現對方臉色發白的時候，趕緊刹車。
楊卿被猛地刹車聲驚醒，就見秦風湊過來。
“你是不是生病了，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是難看，也是不耐煩。
楊卿又發現秦風的一個缺點，看不懂人臉色，可惡。
“沒事，有些悶。”
他將車窗搖下來，霎時間，窗外的風帶著滿街的嘈雜都湧進來了。
不喜說話，更不喜鬧的他不得不把車窗搖上去了。
秦風重啟發動車輛，發現窗戶又被關上了，覺得奇怪。
“怎麽了？不覺得悶了嗎？”
楊卿老老實實的回答前一個問題。
“的確是在拖延時間，不過，還有其他目的，”頓了頓，他繼續往下說，“肖瑤不可能不清楚姚真身邊美女如雲。加上姚真和她合作的時候就暴露了一部分野心。時間是這對未婚夫妻之間致命的毒藥。”
秦風憋了一會，忍不住開口。
“能給翻譯下麽？這會我腦子擰住了，轉不開。”
楊卿咬牙：“之前在宴會上你也見過肖瑤，她是一個愛慕虛榮沒有大腦的人，所以才會被餘家輝當槍使。她沒有野心，想要的是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如果她真的冒險做了一些出格的事情，那麽勢必，她要保證自己依靠的人，真的會提供自己榮華富貴。”
“此外，她多疑，否則就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對自己的親生妹妹說出那樣的話。姚真的野心隨著時間膨脹，也就會讓肖瑤不斷的懷疑自己對於此人的用處，以及此後，是否會被殺人滅口。”
“這樣的懷疑一旦產生，肖瑤這個多疑的人就會發現，榮華富貴，未必需要他人來提供，她也會因為跟在姚真身邊太久，產生了野心。”
秦風緩過來了。
“餘家輝是要這兩個人窩裏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