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洞百出。
秦風搖頭歎氣，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威嚴。
“我說，”在李斐然說完話大口喘氣的時候，他皮笑肉不笑的下，“你當我們警察都是吃白飯的嗎？都到了這個地方還在撒謊？”
“哎？我、我沒撒…”
秦風抬手，製止他往下說，視線在他不斷摩擦褲腿的手上飛快瞥過。
“她是租客，才搬來不到一個月，你卻說，你要找她收物業費，還對她的作息了解得如此清楚，按著時間來算，你其實在她搬進來的第一天就認識她了，是怎麽認識的？”
對方臉色白如紙。
“總不至於她蹦蹦跳跳的到你麵前自我介紹‘我就是唐靜好’吧？”
“不是說她是來躲避那些愛貓人士的騷擾嗎？那麽她肯定是盡可能的避免接觸人。”
對方又抖如篩。
這會，一個小警員帶著物業的負責人過來了。
“兩位警官好。”
對方是個得體的中年人，打了招呼之後，皺眉看了眼李斐然，沒多說什麽，等著秦風問話。
就在這時，楊卿語出驚人。
“李斐然是不是和這一帶的房東有聯係？”
負責人一愣，隨即苦笑，李斐然已經想拔腿就跑了。幾個警員將他圍住，他無處可逃。
“是。”
負責人歎氣。
“他算是半個中介吧，一般幫房東們打打廣告，辦理點手續，收點錢，但不是很正規的那種。畢竟做物業這一行，肯定和房東接觸得比較多。”
這件事很快就有了解釋，唐靜好其實是通過李斐然才租到了這個方子，所以這人才會對這個音樂主播的動態了解得如此清楚。
負責人略微一解釋，秦風等人就明白李斐然如此緊張的原因了。
房子是他提供的，人的動態他也清楚，再加上剛剛楊卿開口那句讓他的反應這麽大，事情大致的過程他也摸索出來了。
不過，他沒料到楊卿可以語出驚人三次。
“那麽，”楊卿看向負責人，“這半個中介，能不能拿到房東的鑰匙？”
秦風驚了一身冷汗。
負責人麵露猶豫。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得問私下和他約定的房東。”
相較李斐然，這個負責人十分配合。
“隻要你們給我報出單元門牌號，我現在就可以讓人去查房東的聯係方式，問一問。”
他這態度就是將李斐然撇除在外了。
“不用問了。”
李斐然咽了咽口水。
“我有鑰匙。”
“今天早上，我是開門去找她的，結果發現她上吊自殺了，才急匆匆的跑出來，關上門報警。”
負責人瞠目：“這…”
“那幾個人是怎麽回事？”
楊卿指著稍遠處的幾個年輕人。
“他們是怎麽找過來的？”
既然唐靜好已經從自己家裏跑出來，又在這種老小區裏租了房子，私下和房東簽了合同，那麽基本住房信息根本就不會泄露出去。更何況，全國名叫‘唐靜好’的人千千萬，乍一看這個名字，沒人會將它和這個音樂主播聯係起來，除非，這人本身就認識唐靜好。
李斐然咬咬牙一口氣全都說出來了。
“虐貓事件過後，有人發了尋人貼，底下有懸賞金，原本也就幾千塊的，後來每天都增加幾千塊，一個月之後…”
他艱難的吐出幾個字。
“懸賞金增加到了十萬。”
剩下的事情就算他不說，眾人也猜到了。
十萬的線索提供金額，簡直是一個穩賺不賠的買賣。而且就算那些愛貓人士找到唐靜好，在這其中又發生了其他的意外，他這個提供信息的人，也不算犯罪，除了良心不安外，也不會受到其他的責罰。
前提是，這人還有良心。
秦風一時間有些默然，經常和案件打交道的結果就是，形形色色的人都會碰到，而其中絕大多數人，思考做事永遠隻顧及自己的利益。自私，本來是沒錯的，是人之本性，但如果自私是建立在傷害他人的生命或者財產安全之上的話，就是不對的。
楊卿絲毫不客氣，他輕蔑的笑了笑。
“哦，原來如此，為了十萬塊，出賣了你的女神。”
這是鮮明的對比，就在幾分之前，李斐然還以自己擁有了可以崇拜的女神十分自豪。那個公然在直播中虐貓的唐靜好是聽到白月光，而在金錢麵前，那人連飯粒都不算了。而此後，唐靜好也沒法成為別人的朱砂痣，畢竟她脆弱的生命被一個繩子扼殺了，連滴血漬都沒有。
李斐然的臉是紅白交加，眸中有不滿，但礙於被警員包圍著，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無論如何，你都是嫌疑人了，待會跟我們去警局一趟。”
擁有死者居住房屋的鑰匙，在警察到來前進入過案發現場，清楚死者的動態，還將死者行蹤泄露給他人，這人就是第一嫌疑人了。
他話才出口，李斐然就激動的揮舞著手臂。
“她是自殺的！和我沒關係！”
“嗬，”秦風冷笑，“是不是自殺，是由我們警方人員來判斷的，不是你一個犯罪嫌疑人可以決定的。”
在警員將李斐然銬上帶走之前，楊卿又多問了句。
“那幾人，你熟悉嗎？”
“不熟悉。”
李斐然解釋：“我就是拿錢辦事的，我是昨天早上收到十萬塊，然後將地址發過去就沒和付款人聯係了，這幾人我根本不熟悉。我連是不是他們付的錢都不知道！”
又在推卸責任。
楊卿挑眉。
“不過，你還是心虛了，所以今早想來確定下唐靜好的安危，對嗎？”
李斐然的臉又是一白。
如此一來，那幾個知道地址的愛貓人士也有了嫌疑。
李斐然很快就被帶走，鑒定科的人也收集好現場的證據回到了警局，屍體也就被帶走了，沈楠溜達過來，和秦風簡單的說了幾句話，也回警局正式驗屍。
諸葛睿和李瀟還在和那些人交流，看上去似乎有些苦惱。看似簡單的自殺案，在聽到沈楠的解釋之後，變得很不單純。
秦風和楊卿對視一眼，率先進入了案發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