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脅到了誰？
施蒙無論如何都不肯開口。
秦風滿腹怒火，就差沒直接在審訊室裏爆發了。
一旁的記錄員都開始戰戰兢兢的，擔心殃及池魚。
隔間裏的曹方和章格也回憶起以前秦風發火的場景，反射性的抖了抖身子，發現一旁楊卿站如鬆，絲毫沒受影響的時候，不由得好奇。
“楊教授，你不怕啊？”
聞言，楊卿偏頭睨了兩人一眼，冷冷淡淡的。
“怕什麽？不過是色厲內荏。”
如今整個警局裏，也就楊卿敢給出這樣的評價了。畢竟有時麵對黑臉秦風時，魏局都有些發怵。
秦風便是那傳說中的，不怒而威，怒則鬧翻天的人。
兩人也就比審訊室裏的記錄員表現得鎮定那麽幾分，勉強咽口水站穩後，楊卿一句輕飄飄的話就飛入耳中了。
“他不會發火的。”
“就這樣了還沒發火？”
曹方和章格是隊伍裏的大嘴巴兄弟，平時私下沒少編排秦風的一些事，陡然聽到楊卿這麽篤定的言辭，隻覺當初的編排好似走火入魔了，不過是他們的幻想。
秦風真的沒有發火。
三年前的案件重啟，誰都沒有料到這其中還有其他緣由。一個無辜喪命的女孩死後三年，心心念念她性命的不過是一個藍力。就連李瀟，也不過是認命了，將這女孩的死當成了刺，也編成了牢籠，困了自己三年。更何況範興修這個導火索了。
最讓人可悲的是，喻雯雯的父母的態度。一個從之前的虛偽到了之後的冷漠。一個從熱切到了事不關己。
有的人，還真的不配為人父母。
此案在抓到施蒙又救下對方後，勉強算是有了進展。想要一鼓作氣破了此案，此刻就越是得沉下心來。
他差點沒忍住，但好歹是忍住了。
多年前毛糙的性格再隊伍裏打磨了之後，還是沉澱下來了。就好比學生時代不敢去細想的事實，到了如今，也一一回憶起來，有了膽量去麵對，甚至一一查實清楚。
“這件事你不肯說，我這會也不逼你，但你很清楚你在和什麽人做交易，與虎為謀啊！”
施蒙滿目糾結，隻是時間流逝帶來的結果是他的闔目。
秦風深吸一口氣。
“那就問你另外一件事，你所在的建築公司和飛火組織的餘黨有牽連，這件事，你知不知道？”
就算不知道，也肯定可以嗅到三分不妥。
當初範興修和施蒙做交易的時候，便是前者替後者隱瞞殺人事實，後者又告訴前者這家公司的一些醃臢事。
醃臢事，藍飛宇為了賺錢，私下行賄，拿到項目後中飽私囊，豆腐渣工程就跟流水作業似的，產品一大堆。
而能夠支撐這種行為的，可不單單是利益掛鉤才行，手裏頭沒些混跡灰色地帶的人，根本是玩不開的。
範興修就是尋著這蛛絲馬跡，找到了飛火組織的部分餘黨，且還因此篤定劉飛燕就是這個組織的人。
“不、不知道。”
施蒙縮肩的時候還盡可能的將話說清楚。
“我不知道這件事，我隻知道，老板他做了不好的勾當，證據，證據的話，都在範興修那裏！”
他當然知道證據都在範興修那裏，畢竟那是一個一輩子都在嫉妒和不甘中度過的人。空有才華，一著不慎，付諸東流。
隔間裏，楊卿雙眸含著涼意看向這個雖然沉悶但必要時刻拿捏得很清楚的工程師。
“有問題。”
不消他提醒，曹方就摸著下巴嗤笑出聲。
“這小子聰明啊，知道他殺了喻雯雯一案到了現在還能逃過一死，隻要將自己從這些破事中摘出去，好歹還可以留下一命。”
否則，施蒙大可以自己講藍飛宇做過的事查清楚，來個舉報都可以獲得獎勵，主動自首的話，沒準還可以減刑。
章格摸不清楚施蒙的套路。
“他一邊利用範興修查這些事，當然，現在也在利用警方，一邊又不肯自首減刑，他到底打的什麽主意？”
在外人看來，施蒙同時進行的兩件事是在互相矛盾。
楊卿時看得最清楚的人，那雙涼薄的眼睛早就望進施蒙的心底了。
“如果， 當年他也是被迫的？”
“被迫的？”
曹方一愣，幾十秒後回過神來，忍不住低罵了句。
“他奶奶的，這小子留了一手啊！那這會不配合應該不是因為家人被帶走了吧？”
家人是不是被帶走了，查查就知道。
章格慢了好幾拍才反應過來，立馬朝著牆壁踢了一腳。
“他是把我們都算計進去了！可我們偏偏…”
可此刻警方偏偏拿施蒙沒有辦法。
假設當年施蒙是在他人要挾下殺人，可以酌情處理。
如今避而不答當年另外一位在場的人呢，可以說是另有隱情，警方不好追究。
他雖然知道藍飛宇等人做的好事，但點到為止，並不主動觸碰飛火組織餘黨的事，利用了範興修這個自以為是的年輕人，如今轉而利用警方。
“雙刃劍。”
楊卿一語驚人。
“他越是如此，越是表明，其實，他知道飛火組織餘黨的事情。”
清楚和這個組織牽扯關係後，刑法會加重，自己性命難保，才會出此下策。
“那當年在場的第二個人，會不會就是，”曹方跟上他的思路，“飛火組織的餘黨？”
章格另辟蹊徑：“我看這家夥一直想把藍飛宇拉下水，怕是藍飛宇也參與進來了。”
被牽扯進來的人越來越多，案件卻是一直圍繞著這幾個人轉，證據不足的情況下，隻能猜測。
破案可不能靠猜測。
秦風憋著一肚子的火出來，曹方兩人有眼見，沒去招惹，楊卿卻是自己湊過來。
“什麽都問不出？”
曹方、章格：“…”
適才教授不就在隔間嗎？既然知道事實幹嘛還要問，想惹怒秦風嗎？
恰恰相反，秦風原本腹中正在醞釀火氣，聽到這話，最終深吸口氣，擺了擺手。
“再來幾個證據，我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這會這個方向不說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