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眉也是兄弟，所以在將所有的資料看完挑選出了幾個懷疑對象後，秦風大大咧咧的說要請霍眉吃飯。
這位霍隊長直接扔了個白眼。
“去食堂吃飯也叫請？”
秦風無辜攤手：“可我沒什麽錢。”
霍眉：“…”
兩人往外走，發現那名技術人員回來了，此刻帶著耳機在打遊戲。
秦風已經習慣了，幾名技術人員值班的時候，都是通過打遊戲喝咖啡保持精神振奮，隨時等待任務降臨。
他目不斜視的走出去，到了電梯口時，霍眉才忍不住問出口。
“以前你看到這種情況肯定會罵過去的，怎麽突然就轉性了？”
“有嗎？”
電梯很快就到了，秦風熟練的按下鍵。
“應該沒有吧。”
霍眉心好累，他不過是大半個月沒怎麽和秦風打交道，這人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呢？
“說到錢，”他明智的轉移了話題，“你都這把年紀了，不存點錢行嗎？都捐給那些孩子，你…”
“沒有存的必要。”
秦風樂嗬嗬的。
“等我退休了，靠退休金過日子就行。”
這簡直是不打斷考慮成家啊！
霍眉心焦，不自覺的爆發了老媽子的屬性。
“那你爸媽那邊怎麽辦？你每個月還給他們匯錢嗎？他們…”
他不提還好，一提，秦風就想到了那件事。
前不久，秦風做了一個夢夢裏他回到了海邊小鎮，自己的家鄉。
初中時的種種怪異接踵而來，他心下焦躁，幹脆直接坐到了天亮，著手聯係自己的父母。
他想問問當年的真相，他也想回家看看。
正如楊卿所說，看到過的東西是不會遺忘的，那些事情一定存在於大腦的某個角落，等待何時的刺激，就會爆發。
刺激，學生時代的刺激隻可能存於家鄉，存於當年大家隱而不言的那件事裏。
他要問了個清楚。
懷著這樣的心情，他撥打了父母的電話，皆是空號。
這世上會有父母換了號碼不告訴自己的孩子的嗎？
沒了手機號，他還要怎麽聯係到自己的父母？
多愁善感不適合形容秦風這種粗神經的人。饒是如此，他也不免擔心另外一件事，且如鯁在喉。
回到了家鄉，會不會父母帶著小弟搬家了？
那時，他才是真正的沒了父母的聯係方式，也不會在見麵。
察覺到秦風的情緒不對勁後，霍眉便急忙轉移話題，話語未出口，就聽到秦風的解釋。
“會給他們匯錢，不過…”
這個‘不過’之後的沉默太過長久了。
“他們沒有回複過我。”
再粗的神經也不會做出匯錯賬號這樣的事情，他沉默無言的給父母匯錢，父母沉默無言的接受，除此之外，幾人間的感情淡薄到不如萍水相逢之人。
即便是萍水相逢的人，也會微笑，點頭，打聲招呼，毫無負累。
霍眉的老媽子嘴閉上了，跟著沉默到了食堂。
兩人點了幾道菜，於深夜中坐在餐桌前，邊吃邊聊。
這個期間，霍眉格外注意秦風的情緒，經曆了這麽多事，他也不再將秦風當做是大學時期的糙男孩，該注意的還是會注意。
想及大學，他很快找到了話題。
“對了，我們之前讀的那個警校，現在一直在改革，折騰出了不少新奇活動，沒準之後還會邀請你我回去開個講座呢！”
“說笑呢你，”秦風不相信，“就我這水平，開什麽講座？說到講座的話，當然是楊教授沈博士這種人去，我湊什麽熱鬧？”
我這不是找話題嗎？
霍眉憋屈，他意識到，自己今日主動請纓又幫忙查找資料就是個錯誤的決定。
為了一頓飯？
他低頭看飯菜，警局的飯菜不差，但自己這會滿腹憋屈，也吃不進去了。
粗神經男秦風毫無察覺，他中晚飯都沒吃，還在辦公室折騰到半夜，此刻吃得香，幹掉了一份魚香肉絲飯還解決了三個饅頭喝了一碗藕湯。
他又去窗台要了份雞肉卷和小麵，回來繼續吃。
“飯桶！”
霍眉沒忍住，低吼了一聲。
秦風詫異抬頭，發現霍眉的飯菜基本沒動，也很詫異。
“生病了？食欲不好？你大學吃得比我還多呢！”
霍眉終於無言以對了。
“說到大學，”秦風三兩下就將雞肉卷解決了，呼嚕嚕的吃麵條，“之前你和我提到我大學做噩夢那事，你還記得吧？”
“我沒老年癡呆。”
霍眉沒好氣：“而且你這是第二次問我這個問題了。”
“是嗎？”
秦風茫然，隨即不以為意的聳肩。
“我問你是有件事，你還記得當時我們學校有個對外的友誼賽嗎？本來是定了我參加的。”
“記得，”霍眉鬱悶的撥弄桌前的番茄牛腩飯，“後來臨時換人了，你還很不開心來著，因為那個友誼賽還有警局裏的前輩去做指導，你仰慕那幾位前輩，為了這個比賽爭取了很久。”
年輕時的秦風發起火來更加嚇人。
秦風身手好沒錯，但為人耿直老實，脾氣也暴躁，按著霍眉的想法，秦風可以坐到這個位置，是個奇跡。
“嘿嘿，年少不懂事，當年我隻是不明情況的發火，後來…”
秦風摸了摸腦袋。
“我後來知道，是學校裏的心理醫生不讓建議校方不放我去的，他還給了我一份證明，我當時正在氣頭上，看都沒看塞進了書裏，後來整理的時候不知道放在哪裏去了。”
霍眉氣結：“醫生給你的證明你都不看？你幹嘛呀你？”
風水總是輪流轉的，秦風被吼到聲音都降低了幾度。
“你也知道的，我讀警校那會起，就瞧不起玩心理學的，所以，嘿嘿…”
“瞧不起？”霍眉沒好氣，“如今警局裏哪個不知道你和楊教授配合得天衣無縫？我還聽說你去鑒定科給楊教授掙麵子，這可不是瞧不起的態度啊？”
秦風不理虧了，氣壯著。
“我說的事實，楊教授就是厲害。而且誰沒個看走眼有偏見的時候，我也吃過虧好吧，被楊教授潑冷水潑到了有心理陰影。”
“那是你該！”
霍眉怒歸怒，卻也猜到了秦風的想法。
“你找不到那份證明，所以希望我去問問那個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