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警局時,秦風才忍不住開口。

“你說,華山鬆會聯係我嗎?”

顯然,華山鬆時隱瞞了一些事,而這些事和他的利益有關係,也在大概率上和 這次的案件相關。兩人又不能夠嚴刑逼供,隻能在離去時留下聯係方式。

華山鬆收起聯係方式的時候態度漫不經心,顯然是不把將聯係方式當回首。

此人的心理活動當即可以被窺探一二,秦風才會沒有把握。

“上次你也這麽問。”

“上次?”

秦風手一頓,發現要紅燈了才反應過來開始減速。

上次,喻雯雯被殺案件,範安福手裏掌握一份證據,卻遲遲不肯交給警方。他在留下聯係方式後也是如此忐忑,結果等到對方再次聯係的時候,對方奄奄一息。

他倒是想起來,那件案子結束後,範安福和範興修都受到了處罰。退休刑警昏迷不醒,且很可能會昏睡一輩子,醫院就是關押他的監獄。範興修的刑法不算重但短時間內也出不來,根本沒法照顧範安福。

範家實則三代都是警察,終究在範興修這一代毀得徹底,當年入隊時的宣誓在自我私利下早就被遺忘。

車內突然陷入了沉默。

想想從3月1日至今,W市發生了大大小小的案件,警局各部門在有序處理的同時,也發生了不少事件,大小清洗接踵而來。許許多多手上不幹淨的人被趕走。再入警局,來來往往竟是有不少陌生的麵孔。

車輛就要駛入警局外院大門的時候,秦風才將聲音找回。

“很抱歉之前那件事沒和你商量,不過,”他目光堅定,“我不是在多管閑事,我隻是在做我想做的事情,你可以不接受這樣的事情,但我是個體,我的個人行為無法阻攔。”

楊卿沉默,沉默的看著秦風將車開進大院,又停車拔鑰匙開門準備出去。

就在對方大半個身體探出去時,那清冷的聲音才回**在車內。

“我不在意。”

多管閑事這詞放在不同情況有著不同的含義。秦風太愛多管閑事了,而他的閑事都是在幫助其他人。

他曾冷眼看著對方多次多管閑事,看著被幫助人的神色各異,既有感激也有像是看神經病一樣看著他的人。

隻是這一次被‘幫助’的對象是他。

兩人沉默無言的回到大廳,還來不及詢問技術人員的進展,就接到諸葛睿的電話。

對方的背景音十分嘈雜,尖銳的叫喊聲通過電流一路傳到秦風耳裏。

他下意識的皺眉,仔細聽著諸葛睿在嘈雜背景下的內容。

對方的語速極快,因著周遭環境太過嘈雜,他忍不住拔高了音量,像是將大量紙張撕裂的吱呀聲也傳來。

“賀昭然死了。”

秦風一怔,這個名字乍一聽還是很陌生的,等到他將思緒找回來,才有聽到諸葛睿的聲音。

“現場很亂,賀昭然死在了餐廳的後廚房,這裏太多人了。”

“我知道了,我馬上帶人過去,你先把所有人趕出去關在大廳裏,任何人都不可以離開。”

掛斷電話後,他飛速的看了眼楊卿,輕輕的重複一遍。

“賀昭然死了”

解釋完,他第一件事便是找幾個警員去保護華山鬆和苗三丈。

不好的預感已然成真,夢中那個模糊的景象兀地就浮現在眼前。

“我找些人帶過去,你留下看等其他人匯報。”

目送其他警員上了警車,秦風才又去開車,他落座的瞬間,楊卿也坐回到副駕駛的位置上了。

“我也去。”

楊卿揉了揉眉心。

“我似乎一直沒準確形容過殺害金大富凶手的心理活動,路上我和你說說。”

秦風沒多說話,發動了車輛,鳴笛聲開路,一行人前往賀昭然名下的一高級餐廳。

兩人攜著其他警察趕到的時候,沈楠也剛好到了,她穿著休閑服,正從一輛出租車上下來。

見到她秦風才反應過來,沈楠今天清晨有急事請了半天假。

三人會麵,其他警察有條不紊的將餐廳外的群眾隔離開。

既為高級餐廳,大廳內的裝潢自然不會差,整體風格和四下的擺設也透露出高格調。

就在高格調的大廳內,擠著一群人,這些人或是穿著廚師的衣服或是穿著侍者的衣服。

諸葛睿沉著臉站在一旁瞪著他們。

幾人進入大廳時就聽到這些人的議論聲,此起彼伏,夾雜著‘和我無關’‘老板這是得罪了誰嗎’‘以後我們可怎麽辦’類似各種話語。

秦風聽不得這些,他最不喜的就是在案發現場聽到無關人的期期艾艾,每當這時,火氣就往上飆,飆到隊員來阻止他為止。

“都給我閉嘴!”

他一聲吼就讓那些人安靜下來。

“廚師和服務生站成兩排,一一問話。”

那些人乖乖分成兩條隊伍。

站在秦風身後的警員們衝過來有條不紊的問話。

但問話也有先後,具體如何安排,是需要 詢問諸葛睿的。

電話裏講述不清楚,到了跟前,諸葛睿的話語就順暢了很多。

“這家餐廳是10點半開門,12點正式營業,基本是預約。我到的時候是10點35分,才到就聽到裏邊傳來尖叫聲,衝進入去一看,就大家圍在後廚,幾乎所有人都在那裏。”

“也就是說這兒的人都去過案發現場?”

聞言,秦風的眉頭就蹙成一團。

警察辦案最怕的就是現場被破壞,稍微陰謀論些來說,指不定凶手就在人群中,有意破壞現場。

諸葛睿調入重案支隊也很久了,聽秦風這話後,立馬就明白了秦風的意思,他神色怪異的接過話。

“也許,也許事情沒有隊長你想的那麽糟糕?”

“嗯?”

“隊長去現場看看就行。”

幾人抱著疑問跟著諸葛睿去了現場,就在算是整潔的後廚地板上躺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男人的眼睛睜大喊打,眼珠子幾乎要爆出來了,麵色僵硬又猙獰,嘴角較一般人裂得更開。

秦風還未回過神來時,就聽到一旁沈楠壓低了聲音說了句。

“他是被嚇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