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借不到!

在得理不饒人,以及無理取鬧方麵,秦風也是相當信得過楊卿。

“這件事,”楊卿麵上的冷意泛濫成江河,“肯定和水無光有關,敢將注意打到那群研究員身上,我就不信他沒點私心。”

實則這件事還未被證實,秦風也決然不會以小人心度君子之腹,他滿心信任著楊卿。

“這件事交給霍眉查就知道了。”

“不對,”他當下又反應過來,“霍眉暫時還不能知道水無光的事。”

楊卿那股不悅這才收斂。

沉默了會後,楊卿眺望窗外的黑夜。

夜幕降臨後,城市反倒燈光璀璨,加班的人不分晝夜,這城市便也晝夜難分。

“你多久沒做夢了?”

秦風一怔,來不及驚訝這話題跳躍之快,卻也同時驚訝自己居然習慣了沒有凶殺預言夢的時刻。

“上次催眠之後,就再也沒有做過夢了。”

一切如楊卿所料,卻見這教授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當時不敢放你一個人進去的。”

誰也沒想到,那個郭教授居然能夠請到那麽厲害的外援。而因著楊卿的插手,秦風來不及說出秘密,那人的陰謀不算是得逞,可秦風在此之後,卻是再也沒做過夢了。

並非遺憾素材的失去,而是他隱約覺得,這暫時的不現身,是在醞釀著可怕的招數。他極為敏感,亦是為數不多的憎恨著這種敏感。

見他沉默,秦風有些手足無措,他和楊卿的約定本就是建立在這個能力之上了。這個傻大個此刻也是擔心對方就此結束約定。

“也許隻是暫時失去了,指不定哪天就恢複了。”

他慌慌張張的,又想到了那個研究小組。

“不過,就算我真的失去了這種能力,可對方不知道,照樣可以拿這個做餌。”

這並非楊卿擔心之意,隻是這教授並不喜歡解釋,他也不介意被人誤會。

得不到答案和寬慰,秦風顯得更加心事重重了,甚至忘記在當日聯係霍眉,回家後,意外的從房東家聽到奇怪的響聲,也沒多想,就此入睡。

而一切都像是安排好似的,當夜他就做了一個夢。

夢境一如往日的荒誕和真實,小小的房間裏隻有一扇窗戶,慘淡月光從窗外透進來,落在地上時,不出意外的被暗色的血跡染紅,成了血月。

那灘血跡的不遠處,是一個小小的木質靠椅,比較古舊,是以前農村常用的,帶著一種莫名的陰森感。

距離靠近不到半米的地方,還有一段麻繩,麻繩的身上有比較明顯的切割的痕跡,切口很整齊,地上甚至都沒多少殘渣。

久違的夢境,他近乎是貪婪的以上帝視角觀察了周遭的一切。

並不封閉但看上去破舊的小房間,血跡,靠椅,麻繩還有慘淡的月光。

四下的角落裏陷入到一大團黑色之中,看得並不真切,隱約覺得有人,可看不到具體的人影,以致讓他誤會是自己出現幻覺了。

可能做這種夢,本身和幻覺差不多了。

就算是說出去,怕也是沒人願意相信。

他並沒有看到屍體或者待死之人,這和以往的夢境相比,更讓人心慌意亂。

就像是電影裏常出現的猶抱琵琶半遮麵和欲說還羞,那種朦朧的未知的東西才會讓人浮想聯翩。可在電影裏是曖昧的場景,到了他的夢境裏,就是可怖的詭異的存在。也得虧是他心理素質高,這才沒直接被嚇醒。

他不僅沒有被嚇醒,更是恨不得就此看到更多的東西。

但上帝視角一直不曾從這個小小的房間,入目的始終是靠椅、麻繩、血跡和那破舊的窗戶,以及從窗戶可看見的圓月。

就在夢境裏,秦風仔細的思索。

凶殺預言夢預知的向來是即將發生的命案,且一定是人為。

如今出現在自己跟前的場景,分明是表明那個可能會死的人跑掉了。

根據麻繩的切口來看,這人是主動跑掉的。

可按著預言夢的發展,這人命不久矣。

房間內出現了血跡,這血跡大概率是這個將死之人的,那麽此人應該是在逃跑的途中死掉的。

隻是此人到底是因為被抓住而滅口還是因傷而死,就不得而知了。

秦風一直在夢境裏徘徊,發現視角一直不曾轉變後,終於無奈的從夢境中醒來,拿出手機一看,發現這會是淩晨三點。

隔壁房東家再次傳來了那種奇怪的聲音。

秦風知道,房東是個寡居的中年婦人,兒子出國留學後,在那邊工作結婚最後幹脆定居在那兒,按理來說,家中是不會有其他人的。

想到平時和善的房東,秦風還是翻身下床,隨便扒拉了下頭發,拿了鑰匙出了門,按下了隔壁房屋的門鈴。

並無人應答,可那奇怪的聲音卻就此停下了。

他心裏疑惑更深,幹脆開口。

“您好,我是秦風,聽到你這邊有響聲所以來看看,請問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中年婦人也就五十來歲,秦風偶爾嘴笨,叫了阿姨,見對方臉色不好,又叫了姐,結果自己也尷尬,後來就很少稱呼而是微笑點頭了。

屋內很快傳來了房東的聲音,和往日裏的活潑相比,沙啞了下,但並無特別的地方。

“沒事,我就是睡不著起來起來剁東西,這不明天我要請朋友們來家裏吃飯,提前準備準備!”

房東寡居於此,的確有很多朋友,而她本人也是個開朗的性子,秦風並不懷疑,就此放下了手,回到了屋內。

回到屋內,他也睡不著,滿腹心事想和楊卿說,但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又歇了這個心思。

“算了,明天再說吧!”

第二日清晨,他從房東家門口路過,發現房門緊閉,屋內也沒有傳來做早飯的聲音,沒多想,急急忙忙的上班去了。

到了辦公室,不待其他人來報告,他就拽著捧著咖啡的楊卿進了內間辦公室。

同樣手捧著咖啡的沈楠頓時眯起了眼,視線順著兩人的動作一直遊移到辦公室門口,最終被房門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