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老院長的舉動都被人監視著，秦風擔心直接上門報身份會讓暗處的人有所警醒，並未真的跑到周氏集團公司大樓裏。
他更不想給周鈺找麻煩，也不清楚周鈺平時和警方的親近是否被周成所知，幹脆選擇了餘家輝作為中間人。
數月不見，餘家輝的氣質大改，那少許的吊兒郎當已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沉穩和氣質內斂。
實則他還很年輕，作為本地最年輕的董事長，他英俊瀟灑，卓越不凡，還是位單身漢，走到哪兒都是金字招牌。
然而這金字招牌在和秦風等人打招呼的時候，隱約還是可見年前時的模樣。
表明來意，餘家輝很快就答應下來，甚至不多問要去找周成，他好奇的是另外一件事。
“明明找他兒子很方便接近他吧？為何要繞這麽大一個圈子？”
秦風反問，“這老子和兒子的關係很好？”
餘家輝一愣，隨即笑開了，“秦隊你也會耍心眼了啊哈哈，近墨者...”
在瞥見楊卿的冷淡無波後，他很快就收斂了。當時審訊室裏和楊卿的交鋒曆曆在目，麵對楊卿的時候，他依舊有雙腿戰栗的不安感。
“咳咳，”坐直身體，餘家輝一臉正色，“我也不是在說八卦，事實上上啊，周成那老家夥對周鈺是最不上心的。”
許是難得可以在熟悉的人麵前方式，他甚至都開始口無遮攔，就連稱呼都帶著淡淡的輕視。
這輕視讓人側目又在意，畢竟平時警方都沒法接觸到這類人。
“周鈺的才華擺在那兒，不過周成有意壓他，說是不限製資金和人脈，實則是在避免周鈺接觸到集團的核心產業。”
他們這個階層的人都知道周家出了個優秀的年輕人，這年輕人在一個子公司混得如魚得水，甚至一再擴展產業，說不上要和總公司分庭抗禮，但總歸是讓人注意到他和那家子公司。
不少人都猜測這周成是時候會將周鈺帶回到總公司培養了，然而一晃幾個月過去，周成沒有絲毫的動靜，反倒不斷的給大兒子權限，有意培養大兒子的心腹。
“我和周家老大打過幾次交道，是個扶不起的打鬥，能力不及周鈺一般，如果周成有意將公司交給他家老大，周氏遲早會被吞並掉。”
秦風表示了解了，豪門恩怨距離他太遠，他的任務還是查案。
餘家輝卻像是找到了合適的傾訴對象，倒豆子似的說個不停，和他如今董事長的身份完全不符合。
“不過周鈺那小子也是個人精，周成不讓他接觸核心產業，他幹脆以子公司的名義拿了資金去開發，收益還不錯，不過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被周成察覺，到時候周氏絕對會掀起腥風血雨。”
楊卿麵上毫無波瀾，“然後你們其他集團漁翁得利？”
“哎，哪敢啊？”
餘家輝輕笑，看是不經意的開口，“周氏有些產業我可不敢碰，那是要人命的。”
秦風算是明白過來了，這年輕的董事長繞了一個大圈子，目的就是為了說這話。
“走吧，我和周董約了飯局，剛好帶你們過去。”
餘家輝站起來，麵上是一派的冷肅。
“這事你們不找周鈺是正確的，”往外走的時候，他輕聲補充了句，“如果讓周董知道周鈺和警方走得這麽近，他怕是會直接將周鈺 趕出周家。”
秦風和楊卿沒再做聲。
飯局上，餘家輝和周成談笑風生。這餘家輝經曆一番波折後，終究成了個人精，知道先將要談的事談完再介紹秦風和楊卿。
他也沒直接點名身份，就說是周董的老友拜托了幾個朋友過來找他。
“哪位老友？”
周成麵帶微笑，他是個成功的中年人，自信在那麵上顯露無疑，而他又是個精明的商人，說話時絕對不會主動給出底線，甚至開始不動聲色的試探。
“我在生意場的老友，不也是餘老的老友嗎？”
老狐狸！
餘家輝在心裏暗罵，平心而論，他那已經過世的父親和周成的交集並不算深。兩家公司的產業方向不一致，沒有競爭力，隻是點頭之交。不過今日的飯局，周成有意想要達成合作，與餘氏一起開發一個新產品。
“周董也知我年輕時不懂事，不愛跟著父親四處參加酒會。如今想來也是慚愧至極，竟是對不少老前輩都不了解，還望日後周董多提攜。”
小狐狸！
周成也在心裏罵道。
兩人交鋒，誰也討不到好，而秦風和楊卿已經出場了。
憑借多年的識人本領，他看得出這兩人都非凡品，其中一人的走路姿勢更是經過訓練，那麽可能的身份也就那麽幾個了。
這兩人一來，餘家輝就十分自覺的退場了，不管發生了什麽，他都可以明哲保身，坐實小狐狸之名。
“年紀大了記性不好，”周成招呼這兩人，“我實在想不過有哪位老友的後人有如此氣質。”
秦風麵不改色。
“不是後人，是友人。”
他拿出老院長給的信物。
“陳院長病危，心裏記掛著去年交給您的那位禮物，拜托晚輩來取。”
周成色變，那瞬間的情緒變化沒能逃過楊卿的眼。
“陳院長？哪位陳院長？”
秦風：“陳東，福利院院長...”
他輕描淡寫了幾句，句句都是當年陳東和周成的交集，兩人當年交情並非作假，可如今物是人非，難保故人心思。
“哦，你是說阿東啊！”
周成恍然大悟。
“想來我和阿東也有多年未見，怎麽就突然病危了呢？他這會在哪？我想去探望他。”
直接避開了名單的事情，秦風心想，到底是周成在裝蒜，還是老院長老糊塗記錯人了？
記錯人的可能性並不大。
“你若是關心陳院長，待會我們就可帶你去見他，不過，他可能更在意那位禮物。”
還是說這老狐狸的警惕心太重？
“什麽禮物？探望病人當然要帶禮物。”
秦風蹙眉，回頭看了眼楊卿，知道這個時候必須表明身份了。他剛剛在外邊觀察過了，周成出門都會帶兩名保鏢，想來也很重視自己的個人安全問題。
隻是沒想到的是，在他表明身份後，周成驚訝。
“原來是警官，阿東這是牽扯到什麽案件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