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安想到了很久遠的事情。
那時，他才來福利院不算久，心裏多是憤懣不平，覺得自己的一生就這麽浪費了。當時愛護孩子的心是真的，迫於無奈，接受低工資照顧孩子們也是真的。畢竟左右一個有案底的人，想要找到一份好工作不容易。而這福利院的院長也是傻，居然就被他的假簡曆給騙過去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種不平就越發的強烈，可他離開福利院也無路可去，甚至一再嫉妒福利院裏的另外一個護工。
同時護工，對方的穿著出行都比自己好，簡直像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出來體驗生活的。
直到他發現了對方的秘密，直到，他跟著上了賊船。
這賊船上了就下不來，而那個想下來的人，已經死了。
死了兩個， 最終兜兜轉轉，過去好幾年，重任就落在了他身上。不知出於何種理由，新招來的護工再也不知情了，但都在王長安的掌控之下，會幫王長安做事，隻是做的都是些細枝末節的事，不會涉及到秘密。
從此之後，王長安就知道了，自己下了不船。
“我、我手裏頭有證據。”
王長安哆哆嗦嗦的解釋，“有那些護工被殺的證據，你們看你們要怎麽查。”
秦風和楊卿交換了一個眼神，前者緩慢開口。
“還有呢？”
“這件事可以記你一功，不過，還是太少了。”
“還、還有...”
王長安大叫著。
“你們應該知道，我們是有內部名單，院裏邊哪些孩子需要格外關照，不止趙甜甜他們兩個，隻是她們兩個比較特殊而已！”
當然，秦風等人早就察覺到，真正來源不明的孩子不止這兩個，但他們一直沒動手查。一來陳東給的名單還在，他們也不怕名單上的人有出入，二來，這次的工作量出乎意料的大。畢竟已經從孤兒院出去的人也不少，他們需要匯總起來，之後之前向上級申請。
更甚者，有些人已經落地生根，也許再也不想追究自己的親生父母了。
王長安‘哼哧’著寫出了一份名單，還準備的標明了這些孩子到福利院的年份，可見對這群孩子是極為在意的。
當然在意，這些孩子變相算是他們的搖錢樹。
“還有呢？”
“王小文送往其他城市的孩子，你知道來源嗎？”
“不、不知道。”
王長安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
“我隻負責聯係，小文隻負責運送，其實其他福利院的事，我們是真的不知道。我敢打賭，其他福利院的人也不會知道！”
這個組織很神秘，這一點毋庸置疑。
“好了，別做出這種樣子，”秦風急不可待的去審問熊雲霧了，“說罷，趙甜甜和袁山貝有什麽特殊之處？”
“我看福利院的記錄，你們對這兩個更加關照，幾乎所有的好東西都送給了她們，簡直是...”
簡直是像在討好兩個孩子。
趙甜甜那個小姑娘是真的機靈，注意到這一點，在不信任這群人的時候，根本沒提，反而麵對警方的時候，提及了這一點，還說這幾個叔叔的眼神很奇怪。
趙甜甜：“我覺得他們看我，就像是在看金銀財寶。”
這形容乍聽啼笑皆非，細究很有道理。
王長安又開始‘哼哼哧哧’了，可他已經說了大半，再說出這一點也沒甚麽關係。
“其實吧，這和兩個孩子要去的家庭有關係。”
“哪兩個家庭？”
這一點，福利院找不到記錄，就連被瞞在鼓裏的院長都不知道。
這院長不知道的事情可多了去，包括不少家庭去上門收養孩子的時候，都是暗中操作的。他隻會高興，自己心疼的孩子們有了去路，根本沒想那麽多。
“他們要去的是，”王長安不安的試圖晃動椅子，“周氏集團的主家。”
“周氏集團？董事長是周成的那個周氏集團？”
“是是是！”王長安笑著套近乎，“看來警官你們對這些大集團很了解嘛！”
秦風不可置否。
“你之前說過，你知道福利院的宣傳渠道，是不是和這個周氏集團有關係？”
“有有有！”
可這是王長安知道的最後一個籌碼了，他開始討價還價。
一番討價還價後，他才開口。
“聽說啊，陳院長和周氏集團的董事長是好朋友。不過兩人也有幾年沒有正式見麵了。每次出麵幫忙辦活動的都是董事長的一個助理，不管怎樣，有了周氏集團的活招牌，願意上門收養的人不少，而且家庭都不錯，我們就按著名單上的計劃，一個個將孩子送出去了。”
王長安絮絮叨叨說了一堆有的沒的，但不管怎樣，的確是證實了這個周氏集團參與過福利院的一些宣傳和接待會，提供了資金和場地。不過出麵的不是周成，而提供的名義也非真的是周氏集團，而是幾個子公司，法人代表不全是周氏集團的人，這一招用得奸詐。
秦風最後的問題就是和熊雲霧有關了，那個保安也很有問題，但知道的事情，未必比王長安多。
當然，秦風話不活這麽說，他打算讓人這兩人狗咬狗。
“他說的話肯定是在騙你們的！”
王長安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他就是來監視我們的。”
據王長安解釋，熊雲霧其實主要是監視福利院裏的每個人，他很少直接插手做什麽，但每個人的舉動都逃不了。暴露那日李瀟和趙非常來找檔案，也是熊雲霧發現了不對勁，還要偷聽。
“我一直懷疑他是練家子，真打起來毫不客氣，小文以前就和他發生過衝突，差點沒被揍得半死，後來我趕緊把小文送出去，幹脆做運輸工作，沒想到還是把那孩子給帶上了賊船。”
這人貶低著熊雲霧的能力，秦風等人則是不以為然。
各司其職，王長安可以提供名單，可以和孩子們走得近，又可以和周氏集團的人接洽。那麽這個負責看守的熊雲霧，接觸的怕就是另外一股力量。
種種力量匯聚，才是完整的神秘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