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秦風鎖定了一個嫌疑人,那邊蘇陌就聯係他,說是看到一個人在育兒室外徘徊。

那個地方來去都是醫生護士,都匆匆忙忙的,麵上的表情不會作假。但凡出現一個穿著白大褂悠哉徘徊的人,那些醫生護士可能察覺不出什麽,警察就不一定了,長期破案積累的經驗讓他們瞬間識破了他的偽裝。

那人的站位很巧妙,往左拐走一段距離是育兒室,後退幾步會有一個拐角,比較偏僻,離逃生口很近,而往右拐會有一個比較少人經過的長椅,那就是與黑市的人約定的交易地點,隻要有人靠近,這個人可以很快的閃身躲在拐角處,又不會錯過外界的任何消息。

蘇陌也是繞到另一邊才觀察到這個人,畢竟按理來說,普通的家屬是需要在護士的帶領下才會來這邊。

他們在醫院內隻找到了兩個嫌疑犯,以防萬一,一群人就有搜索了一遍,而醫院外,在監控器的死角處,停留著不少車輛,其中一輛車的玻璃較為特別。還是那話,尋常人看不出來,但見多識廣的警察可以辨別出那種材質,知道這種材質是為了躲避監控的,心裏就有了判斷。

裝作不經意從車邊走過,隨意掃視一眼駕駛位的人,甚至在車身尾端放置追蹤器,這些操作都比在醫院內尋人更為簡單。

警方偽裝後的車輛已經逐漸靠近這一帶,並沒有貿然的接近。目前出動的人員都是重案支隊的人,特警隊的人員並不在這裏,如果隻是單單抓捕幾個黑市的人,是不需要這麽大動周章的。

所有人都在等著楊卿的命令,對方對於發號施令這種事,輕車駕熟,沒有一絲不自在,就連陪同他等在車內的李瀟也很服氣,渾然忘記,其實 這位教授隻是一位編外人員。

發號施令的那刹那,產房內已經沒了動靜,手術外的趙非常突然很緊張,眼巴巴的盯著手術室。

過了會,就有人出來,遺憾的通知他,說是難產,保大還是保小。

在休息區的那人隻能看到手術室外有爭執,並不知曉發生的內情,他又不敢貿然的靠近,畢竟手中還有還有工具。

趙非常‘忍痛’簽了條約,醫生才又進去,約莫過了半個小時後,醫生才將孕婦推出來,手裏抱著兩個孩子,看不起麵容。

醫生對趙非常說了什麽,趙非常突然跪在地上哇哇大哭,又跪著前行,去看躺在病房上的柳葉。

這些醫生護士裏有不少警察,看到趙非常這悲痛的樣子,心裏都詫異,總覺得這個年輕人在假戲真做,那悲痛傷感的模樣一點都不作假,甚至連哭嚎都真到讓他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不知情的人心想,這人怎麽不去演戲呢?看這戲感,多好啊!

等到將‘孕婦’推進安排好的病房內,一群人才鬆了口氣,紛紛拍掌。

“這一步是成功了,再看下一步了。”

他們要等黑市的人離去後,再換裝加入行動中,這會還不能隨意走動。

至於趙非常,這會還抓著柳葉的手不肯放開,他的眼眶微紅,牙關咬緊,是這群同事從未見過的模樣。

一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嘿,趕緊回神,一切都是假的!”

他好笑道:“人家柳醫生既不是你老婆,也沒真的懷孕難產,你這麽傷心幹嘛?”

當然是想到那副場景就傷心難過啊!

如果躺在病**的不是柳葉,他也許根本不會有這種感慨。

躺在病**的柳葉醫生睜開眼,入目的就是那張白淨又難過的臉,突然就笑出來,沒說話,也沒掙脫開手。

看著她笑了,趙非常這心裏才好受些,跟著傻乎乎的笑了。

病房內其他人突覺他們很多餘,這種沒吃早飯卻吃撐了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而與此同時,休息區的那人正在往育兒室附近靠近,育兒室附近那人則是緊盯著過往的人群,想要在人群中找到所謂童醫生的臉。

送到黑市的資料大部分都是假的,包括童醫生的臉,亦是經過技術人員特殊處理過,畢竟他們要保護合作群眾的人身安全。

可惜的是,他們注定等不到要等的人。

沒過一會,柯耀業就給深哥打電話,接起電話的人並非這兩個被監控的人,而是另一人,躲在醫院一樓大廳裏,幾乎是全副武裝,眼睛瞄著過來的人群。

而他早在幾個小時前,就成了秦風等人的重點監控對象,這會看到他接了電話,瞬間就確定了他的身份。

柯耀業的聲音很慌張,這慌張也不算作假。他是見識過深哥的手段,之前接觸毒品時,還見識過更可怕的事情,想到要是警方不好好保護自己他就會有什麽下場,兩條腿就不停的發顫。

“深哥,那個孕婦是真的難產了,兩個孩子真的沒了,怎麽辦?”

這些話都是經過楊卿的精心設計。開口不要道歉,要慌,要將自己納入到深哥等人的範圍內,站在他們的角度想,表現出對錢的追求,以及真的想要利用那些孩子。

“我們都沒想到這個孕婦真的會難產,明明之前檢查還挺好的,童醫生整個人都崩潰了,現在抱著兩個死嬰都不肯鬆手,怎麽辦?”

深哥也慌了,身心多疑的他也懷疑這是童醫生的自導自演,是臨時良心發現反悔了。

他一邊保持著和柯耀業的聯係,一邊讓人去看那個童醫生的狀態。

很快,第四個人也被警方發現了,對方試圖靠近抱著死嬰的童醫生,對方正蹲在一個角落裏嚎啕大哭,說什麽‘一切都完了’之類的。

而在幾人互相聯係的時候,趙非常則是準備好下一步的演戲,踉踉蹌蹌的從病房裏出來,見到個人就問醫生去哪兒了,他要見孩子最後一麵,是他這個做爸爸的錯。

醫生護士都跟著他跑,擔心這位‘爸爸’太過激動暈厥。

場麵頓時亂起來,還有過路不知情的病人和家屬,看到男人這麽傷心的樣子,都麵露不忍。

被監控起來的那人不能再靠近了,將這一幕匯報給深哥。

深哥勉強信任了童醫生,卻也覺得煩躁,他敢加入黑市,甚至做中間人,手段還是很多的,此刻也有了要修理柯耀業和童醫生的打算。

這個時候柯耀業又開始著急了,“之前定金的話,童醫生會還給你,但那年輕人拜托我問問,能不能再給些日子,延長交易,他手裏頭還有幾個病人,雖然不是雙胞胎,但是...”

“我隻要雙胞胎。”

深哥咬牙切齒,也不甘心。

“你可以讓他發展下線,看看其他醫生手中有沒有類似的孕婦,我可以給他中介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