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周成這種人來說，比起漫漫無期的牢獄之災，顯然，是曾經的風光無限不在，所以的輝煌成了黃土更打擊人。
今日的楊卿一如既往的可以看透人心。
“到這個時候了，你確定還不和我們合作？”
楊卿：“這是唯一的一次機會。”
“偌大的W市除了你，還有其他人同樣被組織掌控，隻要讓他們看到你的下場壯烈，你猜，有多少人會主動來報案？”
“不是什麽人都像你一樣傻，明知組織要殺人滅口還要維護他們，值得嗎？”
不值得。
周成紅著眼。
“你們到底想知道什麽？你們到底查到了什麽？”
對於後者，秦風避而不談，他緊抓著這難得的機會。
“第一個，就你所知的，在你們公司洗錢和合信生物收錢之間，中間有多少人。”
那些人肯定都是組織內部成員，沒抓到一個，他們就賺到一筆。
“這個我真不清楚。”
周成說得很真誠。
“這件事是費先生負責的。準確來說，是我們沒成功弄到一筆錢，就和費先生說一聲，他會讓人從中操控，最終大部分資金的確是流向了合信生物。”
“知道合信生物，還是我不小心聽到的，誠如你們所說，費先生也不是那麽相信我。他們需要百分之百的掌控權。”
秦風沒多追問，“那現在，你可以將名單說出來吧？”
“別跟我說這件事你也不知情，顯然，福利院完全是在你的掌控之下。”
這個組織的人的確小心謹慎，是周成負責弄來了錢，那麽就是費先生來調控，其他人去投資，最終流向合信生物。經手的人看似多而雜，實則都是他們的人，如果被警方發現，極可能在其中某一條線上就斷掉了。
不過福利院的事情，一定是周成來負責的，他有著天然的機會，那就是和院長陳東的關係。而所謂的洗錢，其實就是通過各個無辜的孩子成長後，利用收養家庭或是嫁到的家庭人脈得到的。
實則，周成在資金收集方麵，是重要角色，不過這人好像一心專注其他，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否則，費先生也不會被抓後，第一件事就是要殺人滅口。
“可以，你們給我時間，我一一寫出來。”
周成同意了，卻也疑惑，“可你們知道了又有什麽用？”
“那些男孩女孩們，已經和那些家庭融為一體了，他們現在的日子過得很好，而且過去幾十年了，難不成你們警方還要幫他們找到親生父母嗎？”
秦風很冷漠，“這就是我們警方的事，你別管。”
周成不說話了。
秦風：“你曾經利用一些資金，建立了幾個不生產產品的廠房，那些廠房具體的位置是？它們真正的用途是？”
周成笑了笑。
“你們居然連這個都能夠查到。”
“不過你們注定要失望了。”
據周成解釋，他的確會建立幾個空的廠房，按照費先生的說法是，以備不時之需。但明眼人都猜得出這不時之需是什麽意思？不就是其他實驗基地要是被毀或是被發現，這些空的，別有洞天的廠房就要派上用場。
當然，也不排除項目負責人想要轉移陣地。但不管是哪種，隨著周成被抓，這些猜測就都變得沒有意義。
事實是否如此，需要警方自己判斷，他們還不會傻到真的全信了周成的話。包括周成提供的一切消息，他們都會再三斟酌。會懷疑人的不隻是周成，警方也是如此。萬一這人看似配合，實則在放煙霧彈呢？
“你盡管說出來，別的不需要你管。”
周成無所謂的擺手。
“那個秘密會所，你一般用他來會見什麽人？”
“就費先生。”
周成笑了笑，“他算是我的上司，又很愛惜自己的羽毛，很小心的。”
他在說謊，不過，秦風和楊卿本就決定不要過於咄咄逼人，等拿到名單和廠房地址後再來找這個人，否則，這人惱怒之下，什麽都不肯說，才是真的糟糕了。
“最後一個問題。”
秦風冷笑。
“歐陽武是不是你殺的？”
周成的臉色頓時大變。
“你可別忘記之前你進局子的原因，你年紀也不算很大。”
周成的神色變幻莫測。
“這個時候了，你還和我們打馬虎眼嗎？”
“屍體是從你的別墅裏翻出來，我們警方屍檢後也推測出了死者大致的死亡時間，而那段時間，你的確經常出入那棟別墅。此外，死者和你有一定的恩怨，他曾經用照片和視頻威脅你，你有著充分的動機。”
周成沉思了會，搖了搖頭。
“不是，人不是我殺的。”
“如果真是我殺的，你們在屍體上應該能夠找到相關的證據吧？”
“那是誰殺的？”秦風眯起眼，“別說你不知情？如果你說不知道，那麽你依舊是第一嫌疑人，目前一切證據都指向你，你非常清楚。”
甚至趙木、康華強都幫不了什麽忙。
當初律師隻是讓趙木承認這件事，沒過多的說細節。而趙木直接當是周成殺了歐陽武，這也的確可以成為證據。除非，周成可以提供其他線索。
“我真不知道。”
周成擺手，“我隻能這麽說，那天，我回到別墅裏的時候，歐陽武已經死了，我害怕，就將屍體埋在了院子裏。”
楊卿：“你那棟別墅的安保很好，不是什麽人都可以闖進去的。那麽，在你回去之前，是誰在那棟別墅？說不出來，你還是第一位嫌疑人。”
周成不肯說，這裏邊也許還有隱情。
之後的審訊就交給其他人了，秦風和楊卿都揉著眉心出來分析眼前的線索。
合信生物，這是他們下一個要對付的目標。
秦風：“周成並不知道長風科技，但毫無疑問，長風科技也很重要。”
會注意到合信生物，是因為周成經常和一個安保公司合作，而合信生物也是如此。同理，在合信生物進入到警方的視野後，與之合作的公司也被他們納入了考慮範圍內，比如長風科技。
長風科技值得讓人注意的的有兩點。
一是合信生物曾經多次以非常高額的價格買入了一批設備，遠遠超出市場價格，這顯然不正常。二是，在秦風出租屋房子裏找到的針孔攝像頭，就是長風科技當年還未上市的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