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花叢裏的是一具女屍。

四月天微涼,女屍穿著素色連衣裙,又套著一件薄薄的針織衫,衣物完整,並沒有多少淩亂地方,在衣著上,唯一讓人在意的是,這具女屍隻有左腳套著一隻高跟鞋,右腳赤足。

而根據先到的警察表明,在附近並沒有找到另外一隻高跟鞋。

秦風和楊卿對視一眼,瞬間了然。

這個花叢並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還有另外一個證據可以促成這個結論。

這個小區裏的人不認識這個人。

眾人下意識的先看衣物的原因,是被之前警察的描述嚇到,但不可避免的,他們還是看到了女屍的麵目。

白皙的臉龐上布滿血跡和泥土,還在流血的眼眶空****的。血窟窿對著天空,眾人都可以想到此人是多麽的死不瞑目。

李瀟不敢再看下去了。

“會做噩夢的!”

他不停的念叨著這一句。

秦風卻是注意到,這具女屍的麵上有泥土,正麵的衣物上也沾染了些許泥土。

這兒並不是第一案發現場,而在幾個小時前,保安巡邏的時候,也沒有發現這具女屍,這就證明是有人將這具女屍搬過來的。

而在扔下女屍的時候,女屍是臉朝地,最後被凶手扳過來。

如此一想,他的視線就落在了小區的院牆上了。

目前隻有兩種可能性。

有人從院牆之外將女屍扔進來再進行處理,或者有人將女屍帶入這個小區拋屍又離開。

凶手就是這個小區的人的可能性並不大。

想要驗證後者非常簡單。

秦風打了個響指,叫來一名警察。

“去把監控調出來,看看幾個小時前有沒有可疑人物出現。”

那名警察立馬去調監控了。

楊卿也反應過來,眯著眼掃視一圈。

“死者的包不見了。”

女士隨身攜帶的包裏有什麽?

最重要的幾樣就是,現金、銀行卡和身份證。

“被拿走了。”

秦風眯著眼:“劫財還是不想讓我們知道死者的身份?”

李瀟這會稍稍緩過來了。

“如果是劫財的話,那為什麽要…”

以話多語速快著稱的李瀟滿臉不舒服,他指著屍體的臉。

“要把、把眼睛給…”

他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了。

從反恐大隊到重案支隊,所麵對的案件完全不一樣。

秦風摸了摸下巴,毫不忌諱的盯著屍體看。

“這一點的確值得深思,說不定凶手就有這方麵的癖好,一旦和癖好扯上關係的話?”

他的表情又變得很難看。

李瀟倒是很順暢的接過話題。

“那麽凶手的下手對象就會很多。”

兩人到現在才意識到這個問題,渾然不知適才在車上時,楊卿就思考過這個問題了。

“不過沒了身份證,想要證實這人的身份就有些麻煩。”

秦風又招手,讓其他警察過來。

在這個當頭,楊卿卻是走近了屍體,往旁邊看了眼。

“這兒有個腳印。”

準確來說,是半個腳印,另外半個被屍體給壓住了。

得到這個提示,楊卿又往前走,越過花叢,就是一棵大樹,其中一根較為粗壯的枝椏上,還有被繩子勒過的痕跡。

而樹下,也有好幾個半個腳印,有很明顯的被人抹掉的痕跡。

“嗬。”

楊卿冷笑。

秦風也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看來不用調監控了。”

且不說沒人去提醒還在看監控的 警察,秦風倒是很熟練的朝著李瀟招手。

李瀟撅著嘴走過來。

“能別像招小狗一樣招呼我嗎?”

秦風挑眉:“不服氣?”

李瀟翻白眼:“服氣服氣!”

兩人會產生這麽一段對話,全都因為之前在對付葉梵招來的打手時,是秦風憑借一人之力完成的。

而被稱作是隊內最強的李瀟,被一把刀製服在原地,還在醫院裏躺了十天。

本來這事也沒什麽的,就是有幾個以前在反恐大隊的同事刻意跑過來冷嘲熱諷,李瀟一邊是心虛一邊有傷在身,隻能吃個啞巴虧。

但李瀟忘記了一點,他現在的隊長是秦風。

秦風是誰,是一個一般情況下老實巴交,一旦破案就無能能敵的人。而這人有一個可以稱作是優點也可以稱作是缺點的地方,護短。

幾個反恐大隊的小家夥們,居然直接跑到重案支隊來,還欺負他們的人,秦風當時就笑開了話,邀著那幾個算是反恐大隊的精英們去了訓練場。

然後,一頓胖揍。

秦風當年的警校第一並非吹噓來的,而在李瀟之前,他才是重案支隊的第一。而這第一也是有區別的,李瀟會被稱作第一,是因為反恐大隊有一些訓練既危險對警察的身體素質要求也很高。

秦風並沒有經曆過這樣的訓練,也就意味著,有一些事情是隻能李瀟來完成的。

但秦風擅長的就是揍人,揍混混揍凶手揍小偷什麽的。在這方麵,更多的是靠專業訓練成長起來的反恐精英們根本比不上。

在李瀟不情願的情況下,他欠了秦風人情。

嘴上是嫌棄的,心裏卻是佩服的。

特別是當時秦風十分豪氣的對著另外幾人說,李瀟是我們重案支隊的人時,他竟覺得這個秦副隊還是挺帥的。

按著諸葛睿的話,李瀟看著吊兒郎當的,其實是很容易害羞的。這不,一害羞了,麵對自己尊敬的秦副隊就會口不擇言。

秦風也不計較,招呼著李瀟過來,指了指地上的腳印後,又指了指那高高的圍牆。

“能上去麽?”

李瀟抽了抽唇角。

“你當我蜘蛛俠嗎?”

這話就有些耳熟了,之前在去圍堵肖步可的時候,秦風和李瀟也進行了類似的對話。在場有幾個警察還記得當時的事情,這會都拿眼睨著李瀟。

那眼神分明是在表達,你這人也太謙虛了,太謙虛就是驕傲。

秦風的表情也差不多,他拍了拍李瀟的肩膀。

“你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再不動動就要生鏽了。”

李瀟撇嘴,發現包括楊卿在內的人都這麽看著自己,最後隻能乖巧的往牆上一蹬,三兩步就到了牆頭,蹲在那兒往另一邊。

不過是眨眼間的事情,牆上不少人都沒看清楚他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