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被楊卿和這個女人的對話嚇到了。

盡管兩人也不是在說什麽血腥的事情,但見微知著,常年和凶手打交道的秦風難免生起了懷疑之心。

“楊卿。”

他話音未落,想詢問的事情還未到了嘴邊,就聽到眼前這個溫婉女子如歌般的笑聲。

對方將玫瑰花放在一旁的餐桌上,一隻手搭著桌子,另外一隻手捂著肚子,樂不可支。

“哈哈!”

“哈哈,”這人笑的時候還不忘和楊卿交談,“你從哪裏找的活寶?這話也信?”

秦風無辜的眨眼,還沒緩過來。

實際上,楊卿也算是和這女人聯手逗弄秦風,但他麵無表情,正襟危坐,看上去與適才的對話完全無關。

逗弄完秦風,他又來坑這個女人。

“重案支隊副隊長,秦風。”

原本還在肆意嘲笑的女人瞬間正襟危坐,麵上全是正經,朝著秦風點頭。

“抱歉,不知道是秦隊,剛剛多有得罪。”

對方如此誠心誠意的道歉,秦風也不會真的抓著這件小事不放。

“沒事。”

他點了點頭,看似很淡定的坐下,心裏卻是有些發怵。

原來看著溫婉的女人,沒準肚子裏都是壞水。

女人震驚不錯一秒,就笑嘻嘻的看著秦風,一隻手轉動著小碗。

“說起來,你是怎麽把這個木頭拐騙到重案支隊為你們賣命的?”

秦風一驚,與楊卿認識以來,他從未在口頭上占過任何便宜,如今這個女人輕而易舉的就以‘木頭’相稱,真厲害!

不等秦風反應過來,楊卿就回擊對方。

“沒賣命。”

“做研究。”

這一語雙關,秦風嚇得又坐直了身體。

白大褂女人翻了個白眼,似乎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形象。

“騙誰呢你?要是賣命,怎麽會低聲下氣的求我…”

“咳咳。”

傳來驚天動地的咳嗽聲。

在收到楊卿警告又冰冷的視線後,女人不說話了。

秦風卻是不明所以的伸手去拍楊卿的背。

“你沒喝水啊?怎麽嗆到了?”

這傻樣讓白大褂女人的眼珠子滴溜轉,她瞬間改變了攻擊對象,看向秦風。

“對了,秦隊是覺得我很漂亮嗎?怎麽會送我玫瑰花啊?”

明知這玫瑰花真正的意圖,白大褂女人還是不認主調侃一二。

她設想下一般情況下,風流點的男人會豎著杆子往上爬,純情點的男人就是羞紅了臉,無論哪種,她都可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然後你來我往,逗得對方找不著北。

為人處世方麵向來都是秦風的弱項,不過此人行事向來坦****,對方既然問了,自己就沒有避而不答的道理。

他又認真看了幾眼眉眼彎彎的女人,點了點頭。

“你是很漂亮。”

不是正經臉就是笑臉的女人呆住了。

“噗!”

旁聽的楊卿‘噗嗤’了聲,第一次失禮了。

秦風驚愕的看過去, 錯過了女人瞪向楊卿的一眼。

發現楊卿麵無表情後,秦風又不禁懷疑,自己是幻聽了,他又趕緊回答白大褂女人第二個問題。

“是楊卿說要送你玫瑰花,我沒別的意思。”

簡直,直白到讓人想要揍他一拳卻又有氣無力使不出勁。

白大褂女人不看秦風了,多年來無往不利的她居然連續在秦風這裏栽了兩次跟頭,她麵上掛不住,隻能改為欺負楊卿。

“一捧玫瑰花不夠,必須你當我模特才行。”

看戲看夠的楊卿淡淡的掃了她一眼。

“秦隊每天送你一捧玫瑰花,如何?”

白大褂女人居然真的思索起來了。

“每天一捧的話,每次可以做不少呢,聽上去還是很劃得來的。”

她想了想,拍了拍手。

“那就這樣說定了,你每天給我送花,我就任你們重案支隊差遣!”

秦風莫名其妙多了一筆和花有關的支出。

他本來有錢沒處花,這也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女人的後半句話。

“什麽差遣?”

他這才細細打量女人的穿著,其實也沒什麽好打量的,就是一個白大褂,銘牌什麽的被摘下來了,很難分清楚是哪個科室的。

和檢驗或者屍檢有關的工作人員都需要穿這類衣服,秦風承認自己眼拙,看不出這人的身份。

但諸葛睿沒到場,就已經將這個女人的身份摸清楚了。

白大褂女人歎了口氣,指了指自己。

“沈楠,今年新來的法醫,還請多多指教。”

秦風有點懵,原因很多。

一是,於他而言,這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如果真的要按霍眉所說的,他隻顧著查案就好,那麽他們最缺的就是法醫。雖然重案支隊還沒特殊到有專屬法醫,但不妨礙他們和某個法醫關係後,以後直接指定對方驗屍。如果對方真的肯幫忙,讓他每天早中午都送花都行。

二是,他其實是聽過沈楠這個名字的,隻是那會沒將這個名字和眼前這個女人聯想到一塊去。

和他們這些需要摸爬滾打的人不同,沈楠算是天之驕女,她的父親其實是臨市的警察局局長。沈局長作風嚴謹,家教也嚴格,膝下一個獨女,不好好寵著硬是拿對方當男兒那麽練,要求對方達到特種部隊的標準。

而這個女兒呢,不好這一口,她更喜歡和屍體打交道,瞞著家裏人報了法醫專業,又在去年考到了W市警局,成了法醫室的研究生,跟著知名老前輩學習,很快就獨當一麵。此人似乎天生就是學法醫的料,還是學生那會就碩果累累,讓無數前輩折服,之後獨當一麵後又成了外人口中高不可攀的存在。

但這些都是道聽途書的,秦風與此人無交集,加之偶爾聽過此人做的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直接將對方歸為性格怪異不好相處一類。

這便是在聽說此人就是那位傳說中的法醫沈楠時驚訝的原因。

沈楠雖年輕,但見多識廣,在人手和人才都稀少的法醫室裏都是熱饃饃,還是唯一的女法醫。這等人才主動送上門,秦風哪有不收的道理。

一時激動,他也顧不得其他,直接伸手抓住沈楠的手,用力甩了兩下。

“以後請多多指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