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有沒有人跟我解釋一下!”
童小覺得現在就像是小學生在背課文,每個人的聲音混在一起,她哪一個都聽不清楚,就連她怒吼一聲,眾人也不知道她在說什麽。
“老子不陪你們玩了,愛怎樣怎樣吧。”
說完,童小轉身推開那名興致勃勃衝著鏡頭演講的記者,朝著背離人群的地方走去,她什麽情況都搞不清楚,難道站在這裏挨打嗎?
不可能的!
眾人見到童小要離開,沒有跟上去,反而將手裏能砸的東西,紛紛全部脫手,衝著童小扔過去,她硬生生地承受了好幾下重擊,卻始終頭也不回。
童小不知道走多遠,一個人默默地到了小湖中央的亭子裏去,湖麵上都是荷花,現在眾人應該在岸邊的位置遊玩,亭子裏十分清淨。
“究竟是怎麽回事,我什麽時候睡到草坪上去的?”
童小趕快低頭檢查身上,沒有傷痕,瞬間排除了綁架傷人的案例。
她默默地看著不遠處的荷花,開的是那麽安靜絢爛,分明她也隻想安靜地綻放,可是大家怎麽就不放過她呢?
童小默默的坐在亭子裏,盯著荷花邊發呆,邊思考著自己的過往。
她是一個三流小明星,人氣不算高,但是比起十八線的小藝人,最起碼她還是有自己的成名作,雖然都是惡毒的配角,但戲份倒是挺足,所以一直活躍在眾人的目光下。
童小之所以能夠被別人記住,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的臉上生來就有一塊緋紅色的胎記,就在右邊眼角偏下的位置,十分奪目。
其實童小的顏值並不低,但每個看到她的人,都會在看到五官之前注意到那片胎記,以至於就會直接忽略她的五官。
所以顏值不重要,胎記毀所有。
很多有名的導演,也正是看中她的胎記,才會一次次地在選惡毒角色之前,優先給童小發試鏡函,請她來演惡毒的配角。
為了生計和出境,童小也隻好一次次地接受導演拋來的橄欖枝,出演她根本不喜歡的角色。
畢竟沒有哪個女人一直想演惡毒配角,童小也不是沒有為自己爭取過,又一次女主角生病請假,童小終於鼓起勇氣,告訴導演自己可以替女主,哪怕是一場戲也行。
但是那個導演卻當眾捧腹大笑,“你也不看看自己的長相,就衝臉上的這塊幫紅斑,就決定了你這輩子就是三流演員的命,還想替女主的戲,難道讓全劇組跟著你和西北風?”
導演的大嗓門,全劇組的人都聽到了,圍成一群來嘲笑她,甚至有大膽的人過來問童小,“是誰給你的勇氣,讓你覺得自己可以?”
於是劇組的人就笑得更開心,完全把童小當做一個笑話,卻不知道每個人的嘲諷,都記在了童小的心底,慢慢變得壓抑起來。
但是童小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既然演繹不行,她可以換一種方式成為舞台的中央,所以她給自己報了唱歌選秀的節目,經過一輪一輪的選拔,走到了巔峰賽。
巔峰賽的最終投票權,依舊在觀眾的手裏,所以即便童小歌聲動人,觀眾在看到這張臉後,還市否決了她在歌壇的位置,童小與前五無緣,隻拿了個參與獎。
童小盤腿坐在亭子裏,靜靜地看著水中央的荷花,“原本偶像就該像水中的荷花,隻可遠觀,怎麽偏偏我以前就是路邊的野草,可以隨意踐踏?”
這個口吻一出來,童小自己都楞了一下,她說的“以前”,是什麽時候?
“為什麽總覺得今天去奇奇怪怪的,我什麽時候去的草坪,一點印象都沒有!”
童小趕忙從長椅上下來,到水邊照鏡子,她會不會和以前不一樣了?
可惜並沒有,水麵上的那張臉,依舊有著一片緋紅的胎記,在蛋液的映襯下,顯得更加明顯。
童小伸手撩起一捧水,也顧不得幹不幹淨,就將臉洗幹淨,她可不想一會頂著這幅模樣見人!
這時,包裏傳來了一陣響聲,打開一看,是經紀人明姐打來的電話。
將手上的水珠胡亂一蹭,童小就接通了電話,“喂,明姐,怎麽了?”
童小這邊隻有她一個人,安靜得不得了,但是明姐那邊就不一樣了,她正在公司處理事情,周圍的人忙成一團,打電話的聲音此起彼伏。
“怎麽了?童小,我的姑奶奶,你自己都做了什麽好事,有臉問我怎麽了?”
經紀人的聲音嚴肅帶著點生氣,童小心頭一緊,有種不好的預感。
“明姐,是不是剛剛在草坪上被人拍到的事情?我可以解釋的,根本就不怪我!”
明姐在公司裏忙的不可開交,和童小講電話的時候還在不停地指揮手下的人忙工作,聯係媒體刪除童小的醜聞。
這次的事情已經嚴重影響到了公司其他藝人的名聲,她作為媒體對接人,不能不采取措施。
“這樣,你也不用和我解釋,現在就到公司來簽字!”
“簽什麽……”
童小的話還沒問完,對方就直接掛斷了電話,她低頭看著手機屏幕慢慢地暗下來,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來不及猶豫,童小叫了輛車,半個小時之內就到了公司。
“明姐,那件事情真的不能怪我,我也是受害者!”
在辦公室裏一見到明姐,童小就開始解釋,但是滿屋子的經紀人,都一臉無辜地看著童小。
啪一聲,一份文件被摔在童小麵前,她不明所以地打開,隻見上麵寫著合同解約幾個字。
“不行,明姐,我這還沒有到期呢,說好了三年,怎麽可以提前?我們再好好商量一下,好不好,明姐?”
童小終於知道大家的眼神是什麽意思了,公司的金牌經紀人敲定的事情,沒有人能幫的上忙,除非是老板來了,才有可能說上幾句話。
可老板是什麽人物,向來看重利益,這次童小為公司帶來這麽大的負麵新聞,他又怎麽可能留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