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小手機屏幕上顯示,來電人,齊墨。她猶豫了一下,右滑接通。
“你在哪?”
手機話筒聲音太大,米婷聽到齊墨的聲音,震驚地捂住嘴,就差跳起來。她開始在一旁起哄,鬧得童小的臉紅心跳。
但更讓童小心跳加速的,是齊墨低沉的聲音。她都可以想象出,齊墨握住電話的姿勢,和說話時嘴唇張開的幅度。
“齊總,我在吃飯,您有什麽事情嗎?”
對方聲音一沉,“定位發我,現在。”說完,齊墨就掛斷電話。
童小按照齊墨的要求,將定位發過去,一秒之後,收到齊墨的信息,“我十分鍾就到。”
“喲!小小,你還說你倆沒有什麽,我十分鍾後就到,這濃濃的情誼,真讓人羨慕啊!”
米婷湊過來,看完短信就開始調侃童小,就像是前排觀眾,吃到心心念念已久的瓜,激動得不得了。
她輕輕捧起童小的臉頰,“寶貝,你臉好紅啊。”
米婷的手被無情地拍掉,童小從口袋裏摸出導演的紅包,故作生氣地胡亂塞給米婷,“你買單去,快點。等會我們去門口等著,別讓齊總等我們。”
米婷勾唇,“等我,馬上回來。”
齊墨到的時候,已經過去二十分鍾,童小和米婷在路邊徘徊,就當做是消食。
齊墨從車上下來,前排司機是他的助理,也跟著下來。
“你等會自己回去,打車費明天給你報銷。”
助理在風中沉默。分明是大領導半夜打電話,讓他開車接人,人接到,他就要打車回去。這事情哪裏說理去?
秉著齊總的決定是對的,報銷打車費就知足的原則,助理點頭,“好的,齊總。”
齊墨開車帶著童小,兩人離開,剩下米婷和助理,在路邊相互嫌棄。
半個小時後,車子在江邊停下。
“齊總,您為什麽要帶我來這裏?”
一路上,他們之間的氣氛略顯尷尬,童小下意識覺得,齊墨今天心情不好,但卻無從考證。如果問的太唐突,倒是更尷尬,她隻好沉默,等到地方才開口。
可齊墨依舊什麽都沒有說,沉默看著窗外。
不知道過了多久,童小的困意漸漸上來,趴在車窗上睡過去。她睡著以後,感覺到身上好像被披上衣服,腦袋枕的窗戶也變得柔軟。
第二天,童小又是被手機鈴聲吵醒,她憑感覺將關掉鈴聲,翻身繼續睡。
兩秒之後,鈴聲再次響起。
“你不接電話嗎?”
一道男聲劃過耳膜,童小瞬間清醒。睜眼,看到餐桌邊,齊墨正在吃早餐。
“齊墨,你怎麽在這裏!”
童小著急,連齊總都忘記叫,齊墨兩個字脫口而出。
正是這兩個字,讓齊墨身體一滯,聲音帶著些緊張,“你叫我什麽?”
“額,齊總,請問您為什麽在我的房間?”
齊墨眸色一沉,原來她沒有記起來。他恢複往日的冷靜,饒有興趣地看著童小,“我們在酒店。”
這時,童小手中的鈴聲再次響起,是米婷打過來的。顧不得震驚怎麽會在酒店,童小接通了米婷的電話。
“喂,怎麽啦?”
“小小,你在哪裏呢?今天有話劇試鏡,你把地址發我,等下過去接你。”
米婷的聲音從手機音筒裏傳出來,童小意識到這個問題,尷尬地想捂住卻也來不及,手舉到空中以後,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該放在哪裏。
童小心裏暗暗發誓,等她忙完這一陣子,必須換個隔音的手機!
她準備收拾洗漱,趁機看了眼床單,還是幹淨的,心裏頓時鬆口氣。
“齊總,我等下要去試鏡。昨天,感謝您的照顧,我……”
童小心裏發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話編到自己腦子抽筋,直到聽到齊墨的笑聲,童小才敢和他對視。
“你和經紀人也太拚了,要不要我給你換人?”
這都哪裏跟哪裏,事情的發展好像朝著不受控製的方向,一去不複返。童小哭笑不得,“謝謝齊總的好意,米婷挺好的。況且,我也喜歡忙碌的生活。”
話一出口,童小險些咬住舌頭,總之場麵一度混亂。
半個小時以後,童小終於坐上米婷的車,她和齊墨道別,車子啟動以後,世界才安靜下來。
“小小,老實交代,為啥你昨晚住的酒店!你們是不是……”
米婷收到童小的定位,竟然是酒店,她就抱著吃瓜的心態,渴望知道點內幕。
可是童小卻閉口不提,甚至自我麻痹,什麽都沒有發生。
“姐姐,我求你什麽都別問,跟我講講今天試鏡的事情,讓我換換腦子。”
這種事情來日方長,米婷暫時放下心中的好奇,拿出行程單。“今天的試鏡,是話劇組在招合約演員,你別小看話劇,這可是擴寬戲路、鍛煉演技的好機會!”
話劇童小倒是看過幾次,她從沒想過,有朝一日能有機遇去試鏡。她也想去,但是想到自身的條件,童小眼眸低垂,“可是婷婷,我沒有經驗呐,就是一話劇小白!”
試鏡通過率,肉眼可見,自己幾斤幾兩,童小心裏也明鏡一樣。
“沒事,這不是還有我呢!隻要能進到話劇組,就不枉費我打擾你和齊總的約會!”
話題再次拉扯回來,童小作勢就要打米婷,“你又笑話我,我平時是不是太放縱你啦?”
“那你就滿足我一下,講講昨天晚上的事情唄,好不好?”
米婷的八卦之心,完全超出童小的預料。童小索性倒頭在靠背上,開始裝睡。說實話,童小隻記得齊墨帶她去江邊兜風,那時候,車裏氣氛太安靜,她坐著坐著就睡著了。
那後來呢?
後來她好像失去了知覺,倒在溫暖而柔軟的地方,潛意識覺得很舒服。
難道是靠著齊墨睡著的?又是齊墨將她扛回去的嗎?
童小不敢再往下想,決定放棄回憶,專心為接下來的試鏡做準備。
既然有心往話劇方麵發展,她就要認真對待,做什麽像什麽才行,否則豈不是白費了米婷的一番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