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齊墨醒過來,童小一時間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良久,童小才反應過來,連忙走到齊墨麵前去,語氣關切地問道:“齊墨,你醒了,感覺怎麽樣?”

齊墨沒有任何反應。

童小又問一遍,“齊墨?”

結果還是沒有任何來自齊墨的回應。

她這才發現齊墨目光有些直。

下一秒,齊墨閉上眼睛,又一次陷入昏迷。

這樣的反應在醫學上屬於正常現象,童小知道自己不應該心急。

可是一想到躺在這裏的人是齊墨,她就怎麽都沒辦法平靜下來。

不過這樣煎熬的日子沒有太久。三天之後,齊墨終於醒過來。

那天童小剛給齊墨擦完身子,進衛生間去洗毛巾,轉身出來時,齊墨已經自己起床,靠在床頭了。

這個場麵看起來實在不真實,童小一度以為是自己眼花。

直到她走到齊墨麵前,伸出手輕輕碰了一下齊墨的臉頰。

是溫熱的。

沒在做夢。

“齊墨,你真的醒了!”童小又驚又喜,連忙要給齊墨做檢查。

聽診器都戴上了,正要碰到齊墨的時候,就看到齊墨輕輕擰眉,往後躲一下,眼神有些防備地看著童小,問道:“你是誰?為什麽會出現在我家?”

聽診器就在他說出“你是誰”的那一刻,從手中滑落。

童小整個人像是被定住,站在那裏眼神中帶著都快溢出來的難以置信看著齊墨。

見她不說話,齊墨再一次問道:“你是誰?聽不到我說話?”

“他失憶了嗎?”青青也沒想到齊墨會發生這樣的情況,在童小腦海裏問道。

青青突然發出的聲音把童小一秒拉回現實,她才意識到,這個男人,這個她費盡心思找回來的男人,居然把她忘了啊。

這件事到底有多嘲諷,童小勾一下唇角,笑容看起來怎麽都有些苦澀。

可是,忘了是不是更好呢?

自己本來也隻是他的私人醫生,如果忘記了,他是不是也不用顧忌那麽多?

童小在齊墨即將不耐煩的前一秒,搖搖頭,對齊墨道:“齊先生,我是您的私人醫生。”

說完,童小扔下東西轉身腳步有些慌亂地跑出去。

一進房間,童小就把門反鎖,整個人蹲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眼淚不聽話,非要跑出來。她怎麽也攔不住。

多可笑啊,她最在乎的人,經過這麽一次事故,直接就把她忘了。

她怎麽也沒想到,有一天齊墨會當著麵,一臉冷漠和防備地問自己“你是誰”。

童小從來不知道自己心理素質居然這麽差。

哭夠了,童小顫抖著手,把手機摸過來,給齊墨助理打電話過去,告訴他齊墨醒了的消息。

聽到童小說齊墨醒了的時候,助理還有些不敢相信。再三確認下,助理激動的語無倫次。

從公司開車過來,平時需要二十分鍾的路程,他這次油門踩到底,闖了好幾個紅燈,一路疾馳到莊園。

“老大!”助理飛奔到二樓,看到坐在那裏正接受童小檢查的齊墨,差點“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嗯。”齊墨對於這個助理,看起來還是記得的。

“身體怎麽樣好點了嗎?”助理看著一言不發的童小,總覺得氣氛有些奇怪。

他並不知道在自己來之前發生什麽事,也不知道童小已經徹底變成一個純粹的家庭醫生。

“嗯,還好。”齊墨還是那個深沉高冷的老大。

但是在助理看來,總覺得缺一些好不容易有的人情味。

從齊墨房間出來,助理對端著醫療箱的童小,感激涕零道:“穀醫生,真的太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老大現在指不定還怎麽回事呢。”

“我也沒做什麽。”麵對助理的感恩戴德,童小沒有任何開心,她滿心滿眼都是剛才齊墨那句殺傷力巨大的“你是誰”。

“老大是不是跟你說什麽了?”助理明顯感覺到童小情緒不對,看起來很不開心。

童小無聲歎氣,她知道自己沒什麽資格對齊墨的生活指手畫腳,既然齊墨也不記得自己,那就做好一個家庭醫生吧。

她想著自己把這件事跟助理說一聲,免得他到時候嚇一跳。

“齊墨不記得我了。”童小說話的時候,語氣非常平靜。

如果不是親眼見證童小的痛哭流涕,青青簡直都要相信童小真的沒事。

說出這些話的時候,童小都感覺有一把鈍刀,在一點一點地割她的心髒。

“什麽?!”助理感覺有些不可思議,直接驚呼出聲。

童小再三跟助理表示自己沒關係後,助理這才離開莊園。

晚上,吃飯的時候,童小給齊墨飯菜端上來,放在床頭,準備親手喂他的時候,就聽到齊墨開口。

“穀醫生,你坐,我有話要說。”齊墨態度看起來很冷,就像是對待一個第一次見麵的商業夥伴。

童小放下剛端起來的碗,順從地坐在齊墨床邊,看著齊墨,道:“你說。”

“我已經讓人把我之前的私人醫生叫回來了,明天他就會搬進來。一個男醫生也能方便點,所以穀醫生你可以離開了。”齊墨的態度很強硬。

明擺著就是,我這麽說是在通知你,不是在和你商量。

她沒有立馬點頭,而是眼神有些貪戀地在齊墨身上遊走。

看著齊墨有些淩厲,自帶冷氣的眉眼。

看著他高挺的鼻梁。

看著他的薄唇。

“好,明天天亮我就搬走。”童小點頭,同意道。

說完,童小把碗重新端起來,用湯匙盛了粥遞到齊墨唇邊。

齊墨有些不適應,往後稍微避開一點,像是對陌生人那樣局促又戒備地道,“我自己來。”

“肩膀上的傷還沒完全愈合,等私人醫生過來,我和他交接一下。今天還是我來。”童小也把所有情緒都壓在心底,用公式化的語氣對齊墨道。

這下齊墨也不好說什麽。

助理也沒想到自己接到齊墨醒來第一個電話,就是要送穀醫生離開莊園。

看著地上不知道誰收拾出來的一大堆東西,童小一陣頭痛。

“我來的時候不就那麽一個包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