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童小還沉浸在齊墨送來的資料中裏麵拚湊出來的“真相”。

青青試圖叫醒她,卻受到童小腦磁波幹擾和抵觸,沒辦法強製喚醒童小,隻能通過聲音外放。

“童小!”青青看她看得有些入迷,想問問她是怎麽想的。

強行被打斷思路,童小皺下眉頭,“怎麽了?”

“任務目前已經完成百分之五十,接下來你要怎麽辦?”青青是係統代言人,這就意味著她是站在純客觀理性的角度來看待問題。

絕對理性,那和童小這樣有些感性的人,就會起衝突。

她沒有立馬回答青青這個問題,而是對青青道:“給我點時間我再想想。”

見她興致不高,青青也沒有繼續追問。

房間恢複安靜,童小再一次陷入沉思。

這份資料裏非常清楚地闡述了原主的父母,是如何被當成替罪羊的。

那天,齊墨被一群人追殺,幾乎逃脫不了。

那輛貨車,就是過來給齊墨解圍的。他負責在公路上製造混亂,掩人耳目,順便攔住那些瘋狂追殺齊墨的人。

製造混亂,一輛車自己怎麽可能做得到?

那就需要人配合。

訓練有素的人是達不到那樣齊墨想要的效果。所以,貨車司機臨時起意,決定利用那些無辜的車輛。

也就是路人。

可能是冥冥之中注定那天原主一家在那個時間,經過被追殺的齊墨。

然後在拐彎時,被橫衝直撞,給齊墨打掩護的貨車撞上。

其實那天被當成替罪羊的人,不止他們一家,路上還有很多輛車。

隻不過他們沒有報警。

也是因為背後有齊墨的有人在運作。

而原主報案成功,也是因為他們家沒有及時收到封口,齊墨的人把他們一家給落下。

這樣的殺父之仇,如果這會兒童小是原主,必定去找齊墨算賬。

隻可惜,她是頂替原主的人。看到這樣的資料,也隻是會唏噓不已,覺得可惜,卻不會因此恨上齊墨。

隻是,童小看著資料袋上那四個字。

“穀白親啟”。

她突然意識到一件事,在齊墨眼裏,自己可不就是穀白嗎?

那他這麽做,似乎也是有理由的。

為什麽齊墨會突然把自己趕走?就是為了和自己劃清關係,為的就是這一天,她發現齊墨是自己仇人,和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然後方便她報仇吧。

齊墨的冷淡,也在這一刻都找到相應借口來解釋。

他這個男人雖然腹黑,卻也是非常溫柔,不可能無緣無故給她臉色看,還夜不歸宿。

這一切都是因為齊墨以為她是原主。不想讓她有心負擔啊。

想通之後,童小突然沒有之前那麽傷心了。

因為她覺得這些問題都是可以解決的。

她是童小,不是原主,對一家人死亡的消息,也沒有那麽心疼,也不會對齊墨產生非常強烈的抵觸。

在她眼裏,心裏,在乎的,也隻有齊墨這麽一個人。想要盡全力完成的,也不過是係統口中所謂什麽“任務”。

要不是青青要求,童小又怎麽可能拜托齊墨去做這樣的事?

隻是,她真的這樣想,又覺得有些對不起原主的家庭。

她在原主身體裏,能夠真切感受到家庭破壞對於原主來說打擊到底多大。

而現在自己用著人家的身體,卻說著沒關係。

一種愧疚,從心裏慢慢發芽。

那天童小在桌前靜坐許久,一直也沒抬頭,就那麽盯著照片裏原主一家人看。

照片裏每一個人笑的都很開心,看起來都很幸福。

半晌,直到童小脖子感覺有些酸痛,她這才長歎一口氣,從桌子前站起來。

“青青,定位一下原主家裏人墓地位置。”童小聲音很輕。

這是她目前能夠想到減輕自己心裏內疚感的方法。

“收到。”青青很聽話,接到宿主指令後,立馬開始定位。

幾分鍾之後,將信息反饋在童小大腦裏。

“你要去嗎?”青青問道。

“嗯。”童小走進浴室,洗澡之後,又出來換上一身黑色衣服。

這明顯是去墓地才會有的裝扮。

開著齊墨送的那輛卡宴,童小去墓地路上,還在路邊花店買了一束白色**帶過去。

大概是真的有肌肉記憶。走進墓地,幾乎沒用青青怎麽提醒,她很輕鬆就找到原主父母和哥哥的位置。

那是一塊再普通不過的墓碑,上麵貼著照片,旁邊放著一束很新鮮的花,看起來在她來之前,應該有人來過。

除了齊墨,想不到第二個會過來的人。

可是,齊墨也不像是會來的人。

他都把自己忘記了,又怎麽可能會過來呢?

童小把花畢恭畢敬地放在墓碑前麵,用手邊工具,簡單掃墓後,坐下來。

“我覺得你們也看出來了,我不是你們真正女兒。”童小聲音很輕,似乎是說給風聽。

“你們的死因,我也查到了。”童小手裏捏著一支白色**,低著頭,有一下沒一下轉著花莖。

“但是,我做不到給你們報仇。”童小這句話說的很堅定,她沒說什麽“可能做不到”之類模棱兩可的話。

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她永遠都不可能對齊墨下手,這是她能夠保證的事。

說完這些,童小又看著墓碑上的照片,道:“不過你們放心,隻要我還在這裏一天,穀白的弟弟,我就會照顧一天。”

對於那個麵龐還很稚嫩的孩子,童小心裏的遺憾很多。

她相信原主當初選擇學醫,也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親自治好弟弟。

隻是可惜,她沒還沒實現願望自己就離開了。

作為原主接班人,童小可能也做不到了。

“好了,就說這麽多。你們女兒很厲害,也很堅強。”童小努力微笑著,看著墓碑道。

她相信在另外一個世界裏,原主應該已經和家人團聚了。

從墓地出來的時候,童小心情都變得輕鬆不少。

似乎在這之前讓她心情有些沉重的,都是受原主殘留意識影響。

而這次從墓地走出來,童小能感受到,這具身體,真正意義上歸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