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密?”童小突然冷笑。
在助理覺得渾身發毛時,又一秒變臉,收起臉上笑容,對助理道:“我知道那是什麽,最後問你一遍,給不給我?”
說著,童小抬腳走到天台邊上,並且一隻腿輕鬆抬起來,搭在欄杆上。
給助理一種他要是不給,童小下一秒就能從這裏跳下去的錯覺。
雖然心裏知道這是童小在威脅自己,就算真的不給她,她也不一定會真的會跳下去。
可助理還是又一次妥協。
要是童小真的跳下去,估計齊墨回手也能把他扔下去。
助理看起來有些慌張,對童小道:“穀醫生,別這樣想不開。不就是一份資料袋嗎?給你就是了。”
“拿過來。”童小很聰明,她怕自己就這麽走下去,助理反悔。
助理眼睛死死盯著童小抓著欄杆那隻手,生怕她一個疏忽大意就鬆手。
這棟樓二十多層,要是摔下去,估計都看不出來人形了。
拿到資料袋那一刻,童小從欄杆上收回腿,板著臉,也不跟助理說話,徑直走出天台下樓。
她臉色陰沉,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卻沒有立馬打開看。
童小開車在大街上漫無目的開著,想回家,卻發現自己在這裏並沒有家。
從沒有像這一刻這麽茫然。
雖然已經預料到資料袋裏是什麽東西,童小卻還是在猶豫自己要不要打開看。
萬一裏麵的證據,真的是自己最不想看到的結果呢?
可萬一證據證明害死原主一家的人,不是齊墨呢?
雖然第二種可能性看起來很小。
童小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把車開到墓園下麵。
可能是因為這是原主的身體,原主心裏此時此刻最想來的地方,就是爸爸媽媽所在的地方吧。
站在墓碑前麵,看著原主爸爸媽媽和哥哥的笑臉,童小開口,話卻不是對他們說的。
“青青,我要不要看?”童小聲音很輕地問道。
突然被點名,青青也沒有半分遲疑,一如既往地快速做出應答,“你心裏是怎麽想的?”
“我不知道。”童小搖搖頭。
沉默了沒兩分鍾,又開口問道:“青青,你說我看不看?”
“童小,你擔心什麽?”青青這個反問可是非常犀利了。
一下子就問到童小心裏,直擊靈魂。
是啊,她在擔心什麽啊?
童小心裏五味雜陳,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她慢慢蹲下來,目光糾結,落在墓碑上。
陽光暖洋洋照在黑色墓碑上,讓童小覺得伸手觸碰一下,墓碑可能也是暖暖的。
她忘了自己在墓碑前麵蹲了多久,反正最後回過神時,腿已經麻了。
童小站起來活動活動,長長歎口氣,對青青道:“青青,我做好決定了。”
“看還是不看?”青青語氣裏沒有一點不耐煩。
雖然她已經擁有很多近似人類才有的反應,卻始終保持理性,知道自己是係統,必須為宿主服務。
也就是說,剛才的問題,無論童小問出多少遍,青青都不會有一點不耐煩。
“看。”她身上還有任務,不可能一直在這裏耗時間。
說完,童小低頭,動作很快,似乎慢一步她就會反悔。
剛才童小拿著資料離開後,助理立馬緊隨其後下樓。不過他並沒有跟著童小去搶回來,而是去了齊墨辦公室。
聽到巨大開門聲,齊墨皺著眉抬頭看過去,就看到原本應該在銷毀證據的助理,慌慌張張出現在門口。
“老大!”助理氣喘籲籲,說話上氣不接下氣。
看他這樣,齊墨心裏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隻是不確定是不是自己懷疑地那樣。
“剛才我去天台……”助理語速很快,把氣喘勻之後,立馬給齊墨說一遍剛才的事。
齊墨聽完,臉色非常陰沉地站起來,問道:“她人在哪?”
“不知道。”助理連忙搖頭。
開車到處找童小時,齊墨心情也很複雜。他一方麵想讓童小看到,一方麵又不想讓童小看到。
他最後是在墓園找到童小的。遠遠看著那個孤零零的身影,齊墨覺得很心疼,他特別想衝過去,把人摟進懷裏告訴她“還有我在”。
卻又怕他過去之後,被童小一把推開。
“穀白。”齊墨在台階下麵,叫童小一聲。
童小換換轉身,看到不遠處那個男人。
她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在這一刻,視力可以那麽好。可以那麽清楚地看到他額頭上的細汗,可以看到他微微皺著的眉頭。
這個男人是真的在擔心自己啊。
“你,看了嗎?”齊墨走過來,站在童小麵前,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童小沒回答他這個問題,卻朝著他突然露出一個笑容。
因為不知道童小怎麽想,齊墨這會兒手心都在出汗,他不確定童小這個笑容代表什麽。
是失望還是原諒,他分不清。
他這會兒已經緊張到失去分辨能力了。
“道歉。”童小指著墓碑上三張照片,對齊墨溫柔道。
齊墨很懵,卻也知道,道歉是他一直都應該做的事。
他沒有廢話,轉身對著墓碑深深鞠躬,道:“對不起,這件事是我的錯……”
童小在旁邊目光柔和地看著齊墨給原主親人道歉,看他絮絮叨叨說那麽多,卻也不覺得煩,也不覺得虛偽。
難道是因為情人眼裏出西施?
童小在心裏搖搖頭,她不這麽覺得。
道過歉,齊墨直起身,接著一臉緊張看著童小。
他想說什麽,卻發現自己什麽都說不出。
要道歉嗎?
一句道歉就能把她這麽多年的痛苦都掩蓋嗎?很明顯不可能。
“齊墨,你知道我想對你說什麽嗎?”童小開口,問道。
齊墨搖搖頭,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從來沒有一刻這麽緊張。
之前一次受傷,醫生對他說子彈在深入兩厘米,他都能命喪黃泉時,都沒這麽緊張。
“我想說,我原諒你了。”童小說完,眉眼帶笑,上前一步,雙手環住齊墨的腰,把頭輕輕靠在齊墨胸膛上。
她感覺到自己抱住這個男人的那一刻,這個男人身體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