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助理坦白那一刻起,童小就已經意識到齊墨這邊出事了,而且事情還不小。
子彈不長眼精,它可不會因為齊墨可怕就繞開。
“帶我過去。”童小沒有一句廢話,直奔主題。
她不相信助理說的“沒什麽事”,她眼裏隻在乎齊墨有沒有受傷,這會兒還是不是活著。
“穀醫生,你冷靜一下……”助理沒想到童小會這麽簡單粗暴。
一句客套都沒有,直接就要去戰場。好像那裏不是在進行一場你來我往的槍擊戰,而是在拍警匪片。
她看不慣助理在自己麵前拖延時間,再一次毫不留情打斷助理的話,道:“我再說一遍,帶我去見齊墨,現在,馬上!”
她手指指著門外,語氣已經變得有些歇斯底裏。
童小也不想這樣,她知道助理也不過是奉命行事。可是這不是兒戲,容不得在這裏討價還價。
這一次助理被童小給震懾到,站在那裏差點忘記怎麽反應。
一直到發動車子的那一刻,助理都有些恍惚。
他不明白自己怎麽就妥協了,居然同意帶著童小去找齊墨。
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
已經上車,這會兒他要是說不去了,估計童小手裏有把槍都會毫不猶豫衝著他腦門開了。
童小坐在副駕駛,皺著眉,看得出憂心忡忡。
“穀醫生,要不你……”助理還想和童小商量一下,看看有沒有反悔的餘地。
誰知道童小從口袋裏掏出一把瑞士刀,對著自己頸動脈,眼睛通紅,聲音還有些嘶啞道:“盡管說下去。”
天啊,你還不如殺了我算了。
助理雖然心裏這麽自暴自棄地想著,行動上卻一點都不敢拖遝下去,立馬踩下油門,在夜色中載著童小直奔城郊。
這次可不像上次一樣在廢舊工廠裏,有什麽機械之類的東西當掩體。
這次完全是在樹林裏,離很遠,童小就看到樹林外麵停著很多車輛。
那些車看起來都是改良過的。
“青青,現在樹林裏情況怎麽樣?”童小在腦海裏問道。
兩秒鍾後,青青把監測到的結果告訴童小,“現在齊墨那邊情況不太樂觀。”
“勢力分布是怎麽樣的?”童小彎腰一邊係鞋帶,一邊詢問。
“從正前方十米的位置,往北走,幾乎每隔五米,就有一個敵對勢力的人。而齊墨的人,在樹林另外一邊。你們兩個需要通過這條路,繞到另外一邊。”青青說得很明白。
所以童小也是這麽原封不動告訴助理的。
聽到童小胸有成竹的說辭,助理還有些懷疑。明明兩個人都是剛過來,事先都不知道現場情況,她又是怎麽做出判斷的?
難道有千裏眼?
他有些猶豫,但童小架在她脖子上的刀,卻不允許助理猶豫,隻得開車義無反顧按照童小說的路線走。
下車的時候,腦海中係統警鈴大作,提醒童小這會兒齊墨有危險。
童小也顧不上和助理說什麽,直接衝進樹林裏。
因為有青青給她當導航,童小這才能在磕磕絆絆中,迅速找到齊墨。
在看到齊墨穿著黑色皮衣的高大身影時,童小也注意到他右前方大概十幾米處,有個人在夜色中舉起槍,悄無聲息地對準了齊墨。
“齊墨,趴下!”
電光火石間,童小隻來得及說出這麽一句。
還好齊墨反應快,聽出這是童小的聲音,二話不說,直接蹲下。
那一刻,時間像是被人按了暫停,童小隻看得到子彈的軌跡。
速度被放慢,子彈一點一點靠近齊墨,最後擦著齊墨頭頂飛過,釘在旁邊樹上。
這樣驚險的瞬間,都被童小看在眼裏。
那不到一秒鍾,對於童小來說漫長的像是過了一個世紀。
心髒驟停,呼吸一窒,她站在那裏忘記行動。
直到那個男人逆著光,朝自己走過來。
黑色皮衣衣角被風帶上,他臉上帶著傷痕,目光堅定。
“你怎麽來了?”齊墨一把抓住童小的胳膊,把人往樹後麵帶。
童小已經不知道怎麽行動了,這會兒愣愣地站在那裏,還有些沒回過神。
看童小像是被嚇到了,齊墨連忙抓住她的手,把人摟進懷裏,小聲道:“不怕,不怕。”
童小是真的被嚇一跳,剛才實在太驚險了。
不過,心理素質足夠強大的她,立馬回過神,看著齊墨,問道:“你怎麽又做這麽危險的事?!”
看她有些生氣,本來也沒打算隱瞞原因的齊墨,立馬解釋道:“就是他之前追殺我,才導致你家裏人出事。我這次碰巧知道他在這裏,所以想給你報仇。”
齊墨在給童小解釋時,聲音放的很低,像極了做錯事被發現的孩子。
“你怎麽這麽傻?”童小抓著齊墨的衣角。
在齊墨說那些話時,童小滿腦子都是剛才子彈擦著齊墨頭頂過去的畫麵,她無法想象自己失去齊墨的可能性。
在她的腦海裏,不存在這樣的情況。
她也不允許出現這樣的情況。
“我們不報仇了,你跟我回去。”童小拉著齊墨,不管不顧地說道。
齊墨站著沒動,而是對童小笑著道:“穀白,你放心,我不會出事的。你回去等我,我報仇之後就回去。”
“齊墨!”童小情緒起來是來的很突然,實際上她醞釀很久了。
終於在這一刻爆發。
她的聲音已經有些嘶啞,這會兒怒吼出聲,像是孤注一擲。
齊墨頓時不敢再反駁什麽,而是抬手,輕輕擦掉童小眼角淚水,柔聲哄著,“別哭,我聽你的。”
老大離開,後麵的人也就順利撤出來。
這次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戰役,最後沒有太大的傷亡。
坐在齊墨副駕駛上,童小低著頭,一直沉默。
齊墨感覺這種沉默壓抑得快要窒息,“穀白,別生氣了,好嗎?下次我肯定會征得你同意……”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童小抬起頭。她轉過來,眼睛紅的像隻兔子。
“齊墨,你答應我一件事行嗎?”童小帶著一點剛哭完的鼻音問道。
“你說。”齊墨麵色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