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人開口之前,童小一臉緊張,生怕這個女人把自己的情況告訴給這幾個男人。

他們是K的人,隻要聽了別人的描述,立馬就能知道這個人是誰。

所幸,這個女人並沒有說出她的情況,而是選擇了撒謊。

“老太太嗎?”男人明顯有些懷疑。

他的目光並沒有落在女人身上,所以也沒有看到女人非常真摯的眼神。

“怎麽還不相信?”女人笑了一下,正好花也裝完了,直接遞給男人,道:“老太太老伴去世之前,把人送過來在這裏開花店。我們周圍人都知道。”

她一邊說著,一邊笑著,看起來格外溫柔,也讓人格外想要相信她。

再看著女人一臉“你不信就出去問”的表情,原本有些懷疑的男人,都被她這份坦然給嚇到。

“不用了。”男人擺擺手,道:“這個多少錢?”

“五十刀。”女人伸出五根手指,朝著男人晃了晃。

“這麽貴?”男人目瞪口呆。

“理解一下嘛,老太太一個人生活也不容易。沒看她一個人住在破破爛爛的房間麽?有點同情心好吧?”女人看起來人畜無害,實際上說出來的話讓男人無法反駁。

即便這全都是歪理。

童小聽著前幾天晚上出現在自己房間裏,詢問自己是不是遇見什麽事了的女人,堂而皇之地宰這個男人,樂不可支。

躲在暗處的她,想要笑,又不敢大聲,生怕被聽到。

她也沒想到鄰居真的會幫自己。

原以為他們不把自己供出去,就謝天謝地了。

怎麽也沒預料到,他們真的是這麽善良的人。

都說小城市的人心思單純。童小現在卻覺得不是那樣,他們不是單純,他們是真的善良。

很少有人願意去幫助一個才搬過來幾個月,對於他們來說還算是“外來戶”的人。

可是他們卻真真切切地這樣做了,而且做的無可挑剔,即便童小從來沒有和他們求助,甚至平時也沒有過多的交流。

就是這樣善良的人,前幾天還在童小這裏碰壁。

如果早知道會是這樣,童小當時肯定不會說出那樣的話。

不過現在想什麽都有點晚了,隻能等著幾個男人走了之後,回去好好對他們道謝。

男人沒有和女人爭吵,因為這個女人說話簡直就是滴水不漏。

他也不覺得自己能說出什麽比她更有道理的話,所以草草從口袋裏拿出五十刀遞給女人,接過那一束狗尾巴花就離開了。

從花店裏出來,男人拿著狗尾巴花走了好久,才發現自己剛才在花店裏隨手指的是什麽東西。

“隊長,找不到童小怎麽辦?”旁邊一個男人上前一步,看著為首的黑衣人問道。

黑衣人戴著墨鏡,臉上的神色看起來非常不耐煩,直接把自己的花扔在街角的垃圾桶裏,走的步伐越發瀟灑。

實際上,走的這麽快,看起來這麽不在意,也不過是為了掩蓋自己剛才拿著一束狗尾巴草走了這麽遠的尷尬。

手下人現在想起剛才他拿著狗尾巴草走的毅然決然的樣子,都覺得一陣好笑。

隻不過為了不被隊長穿小鞋,每個人都忍得很辛苦。

目送這群人離開這條街,童小又小心翼翼地在後麵尾隨好久,看著他們真的離開了邊城,這才鬆了口氣。

回到花店,那個女人並沒有走,還站在那裏,似乎是在等童小回來。

看到童小從門口走進來,她問道:“剛才那群人是過來找你的吧?你沒讓他們看到吧。”

童小搖搖頭,她已經不知道說什麽樣的話才能表達出自己對這個女人的感謝了。

“今天的事……”童小剛開口,話還沒說出來,就被女人打斷。

女人搖搖頭,微笑著對童小道:“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邊城的鄰居也不會交代你的事。”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謝謝你。”童小走到女人麵前,她抓著女人的手,微笑著,眼睛裏麵有感動。

“不用客氣,你來邊城這麽久,我們把你當家人。”女人說著,拍了拍童小肩膀。

就是這一句話,讓童小差點又一次落淚。

家人啊。

她當成家人看待的那個男人,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裏呢。

看著童小眼圈泛紅,女人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你別哭呀,有委屈說出來,大家幫你一起解決。”

“沒有,我就是,想我的家人了。”童小哽咽著,一邊說,一邊抬手去擦眼角的淚。

“我一直都沒有見過你的家人,是那個小姑娘嗎?”女人問。

童小知道她說的那個人應該是青青。

不說還好,一提起青青,童小眼淚又差點落下來。

她想青青了。

也不知道青青什麽時候能好。

說是去升級了,可是K現在看起來都有問題了,他又怎麽可能好好對青青呢?

也是有些可笑。

她現在都自身難保了,居然還在想著青青那個係統。

“是她。”童小說完,直接把臉埋在手心裏,泣不成聲。

“那個小姑娘,是出什麽事了嗎?”女人試探性地問道。

因為童小這個反應實在是太惹人浮想聯翩了。

除了青青已經遇難,女人想不到其他能讓童小哭成這樣的原因。

童小點點頭,又搖搖頭,看起來就像個精神病,“我相信她一定會沒事的。”

“放心吧,都會變好的。”女人最後又拍了拍童小肩膀。

隨後道:“下次看到有人過來,你直接從後門跑就行。其他事情我們來做。”

“不,下次如果再發生這種情況,你不要插手。”童小不確定下次能找過來的是誰的人。

如果是賈誌逸的人,那說不定和賈誌逸性格一樣。

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的話,代價實在是太過於慘重。

她沒必要讓別人替自己承擔風險。

女人看著童小還掛著淚珠的臉上,表情特別嚴肅,也沒有跟她說一些“不在乎”之類的話,隻是讓童小閉店好好休息,就離開了。

看著空****的店鋪,童小心裏再一次覺得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