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chapter39.

青武市中級人民法院。

眼看牆上掛鍾就要走到五點二十,方佑祥掃了眼桌子上的卷宗,覺得都不是很緊,便拿了外套,準備提前十分鍾下個班。結果手還沒挨到門把,辦公室的門就被人從外麵敲響了,有絲不悅快速閃過方佑祥的眼。

但他很快便遮掩下這抹情緒,重新將衣服放回衣架,又原封不動地坐到椅子裏,方才不緊不慢應了一聲:“請進。”

“方法官,”政策法律研究室的科長趙穆推門進來,小心翼翼地衝他彎了彎腰,說道:“剛才接到通知說錢法官出車禍進醫院了,郭院長組織大家下班後去醫院慰問一下他,讓我來通知您一聲。”

“老錢?”方佑祥一怔,當即忘了之前的不悅,想也不想就從椅子裏站了起來,再次去拿外套,動作比上一次還要快,嘴裏一邊問著:“怎麽樣,他傷到哪兒了,傷的重不重?”

“您放心吧方法官,聽說隻是撞傷了胳膊,有點兒骨折,別的地方據說沒什麽問題。”

方佑祥這才鬆了口氣。

青武中級人民法院的民事審判庭比較有資格的法官也就三個,一個是他,一個是個不討喜的叫吳大全的,還有一個就是老錢,這裏麵他和老錢的關係一直不錯,兩人平日相護照應著,共事了十來年。而另一個叫吳大全的,是三人裏麵最年輕的一個,卻十分不討喜,非但同事排擠,便連很多律師和他關係都不怎麽樣,想到這兒便隨口問了一句:“吳法官去嗎?”

趙穆便笑了:“吳法官說今天他有點兒事,就不去了。”

方佑祥便立即露出個果然如此的表情,隨即撇撇嘴,便不再繼續追問。

方佑祥隨著院長一同去了醫院,途中買了不少營養品,一進門就看到一個二十出頭的漂亮姑娘坐在老錢的床邊,自己並不認識,心內當即訝異了下,但並未表現在臉上。

院長顯然也看到了她,他可沒什麽顧慮,因此立即詢問躺在旁邊胳膊打著石膏吊在脖子上的老錢:“這是……”

那姑娘立即站起來,雙手扣在下腹的位置,衝進來的十來個人微微鞠了一躬,小聲道歉:“真是不好意思,我當時沒注意路,沒看到人,不小心就撞了他。”

原來是肇事者。

對方是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又沒有推脫責任,認錯態度還極好,老錢一見她又要道歉,便立即笑著打圓場:“是我沒看路。”

方佑祥等人這才搞清楚狀況,當即便有人開玩笑道:“美女,就照錢法官這憐香惜玉的勁兒,別說胳膊了,你今兒就算撞斷他的腿,估計他都不會怪你。”

其他人立即嘩得大笑起來。

那姑娘被開了個不輕不癢的小玩笑,臉便有些微微發紅,她長得極白,因此並不算頂級的五官便因著這膚色直接提上了一個檔次,而今臉一紅,便愈發讓人覺得清透,過來探病的幾個小夥子立即眼睛就直了。

便連方佑祥都笑著多瞟了兩眼,倒也不是生出了什麽齷齪的心思,隻不過漂亮而年輕的姑娘,誰都願意多看幾眼。

那姑娘沒一會兒便離開了,之前結了老錢的所有醫藥費,還留了張名片,老錢便隨意念出了聲,大家這才知道她叫於夢然,是家上市公司的會計。

探望完病人,方佑祥等人並未多待,便也隨著郭院長出了醫院,相互扯了一陣子皮,便各奔東西。方佑祥的家在南邊,因著醫院的位置問題,沒走一會兒就和其他人分開了,誰想車子剛拐上馬路便看到路口站了個人,一身雪白的短款薄羽絨服,下麵是條包臀的半身裙,身體曲線著實不錯,想著,方佑祥的車子便已停靠到了路邊,笑道:“於小姐在等車?”

於夢然聽到有人叫她,立即錯愕地抬起頭,一見是他,立即笑著叫了聲方法官,記性倒是不錯。

這才解釋道:“剛才開車撞到了人,我現在都不敢摸車了,想著還不如打的走,沒想到等了半天都不見一輛空車。”

“於小姐不該在這兒打,一般出租車是不在這兒停的,你得去前麵等……”方佑祥想了想,便又問到:“於小姐是要去哪兒?”

“清水苑。”

方佑祥立即笑著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正好,我回家路過那邊,上來吧,我送你一程。”

於夢然聞言立即快速擺手,雙腳也向後退了半步,受寵若驚般拒絕道:“那多不好,沒事,我去前麵等等就行。”

“沒事,跟我客氣什麽啊,上來吧,送你回去。”

於夢然見推脫不掉,這才頗為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快步走到副駕駛一側,坐上了車。

十一月中旬的天氣,對華北地區來說,已經頗有些冷,而今年冬天來得又早,因此方佑祥的車內是開著空調的,於夢然一上來便舒舒服服地呼了口氣,搓了搓手道:“可算緩過來了,外麵真冷。”

“凍著了吧,”方佑祥一邊笑著跟她答話,一邊又將空調調大了些:“你要是再多在外麵等一會兒,估計就是上了車也得半晌才能緩過勁兒來。”

於夢然立即笑著點了點頭道:“可不是,幸好碰見了您,這不剛上來我就覺得暖和多了,您看這汗都快下來了。”一邊說著,便已側過了頭讓他看自己的鬢角處,方佑祥便隨意瞟了一眼,心裏覺得這姑娘稍微有點兒奇怪。

還沒說出到底奇怪在哪兒,便見她已經三兩下將外套脫掉,露出了緊身連衣裙包裹的玲瓏曲線,不由一陣錯愕,卻見對方已經扭過頭看向自己,笑得頗有些抱歉:“不好意思,我這個人最怕熱,夏天的時候都恨不得待在冰窖裏,那個您……不會介意吧?”

方佑祥便笑了笑:“你這小姑娘,你都不介意我介意什麽啊,行,把安全帶係好,前麵那車太討厭了,慢慢騰騰一直擋著路,我開快點兒超過他去。”

說著,立即大踩油門,車子的速度也立即加快了許多。

但前麵開著的那車就像是跟他較勁似的,方佑祥開多快他就開多快,一路上直到到了清水苑,方才丟下他們疾馳而去。

於夢然謝別了方佑祥之後,並沒有進入清水苑小區,而是直接穿過馬路,去了斜對麵不遠處的沙島咖啡廳,靠窗戶的位置上已經坐了個人,正在往咖啡裏使勁兒放方糖,於夢然有些不確定地看了她一眼,但見隻有那一個位置是對的,便將信將疑地走過去,問了句:“請問是桓小姐嗎?”

桓妧停下放糖塊的動作,抬起頭來,做了個請坐的姿勢。

於夢然臉上的錯愕更甚,更有種向荒謬轉化的趨勢,一坐下便立即仔細打量起桓妧的臉龐,快速說道:“我沒想到你會這麽……”她想了想,挑了個稍微不會讓人覺得不快的詞:“這麽年輕。”

“但年輕可不一定意味著不靠譜。”桓妧舉了下手,服務生走過來,於夢然心不在焉地點了杯摩卡,就又看了她一眼,咬了咬唇,提醒道:“你說的事我已經照做了,按照約定,你也該履行自己的諾言了。”

“這是自然,”桓妧嚐了口咖啡,覺得還不夠甜,便又往裏麵放了三顆,緩緩答道:“不過答應你的事,我可辦不到。”

於夢然當即就愣了,待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麽意思,隨即就拍著桌子站了起來,不大不小的聲響頓時引得整個咖啡廳的目光都投了過來。

於夢然有些尷尬地收回自己的手,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今天早上她接到麵前這個姓“桓”的女孩兒的電話,說能夠幫她重新得到樸總監的心,但前提是需要自己在指定的時間和地點,開車去撞一個人,送到指定的醫院,並且之後需要搭乘一個人的車子,在指定的地點下車。電話裏對方再三保證這件事不會訛詐或者牽連到她,說的條理十分清晰。

她也是將信將疑,雖有些心動,卻不敢隨便照做。這人便給了她一上午的時間去考慮,而然剛上班沒一個小時,當Lilies靠著喬總監的後台扭起水蛇腰在自己麵前耀武揚威不斷找茬的時候,於夢然忍無可忍再無顧及,直接給她回了電話。

她已經想好了,如果這人說的是真的,那是最好,如果不是真的,自己的事也不會給自己帶來多大的負麵影響,更何況下午的時候她特意控製著車速沒將那個姓錢的法官撞得有多嚴重,因此並不怕她倒打一耙。可是現在又算怎麽回事?

“你這是想說話不算話?你耍我呢?”

“我話還沒說完你急什麽?”桓妧壓了壓手示意她重新坐下來,淡淡說道:“連這點兒氣都沉不住,你還想怎麽抓住一個男人?而且,我隻是說我辦不到,可是就不代表別人辦不到。”

於夢然被她繞迷糊了,立即反問:“什麽意思?”

“你別轉頭,用眼角撇一下,看到外麵那輛切諾基沒,香檳色的。”

於夢然便僵著脖子點了點頭。

“你一會兒裝作不認識我,自己走出去,那輛車的主人就會找你問,我找你到底有什麽事,你告訴他,要想知道,就幫你這個忙。”說著便已冷笑了下:“你放心,那人能量大著呢,你的要求他會幫你達成,不過……”

“不過什麽?”

桓妧拿勺柄輕輕敲了下自己的杯沿,一字一頓道:“不過很少有女人能抵擋地了他那副皮囊,如果你也擋不住……”桓妧忽而笑笑,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威脅到:“你要知道,女人狠起來,永遠都比男人更可怕。”

於夢然不由抖了抖,這次是真覺得冷了。

作者有話要說:表示桓濤的姐姐和牧岩的女朋不是同一個,桓濤今年28歲,而他的姐姐已經死了兩年,應該是38歲,牧岩今年隻有三十出頭,他前女友隻比他大一歲,更何況牧岩死的時候他前女友還活的好好地,所以時間對不上,這是兩個人。表示這文裏以後不會出現別的桓妧了,咳咳,所以大家不要擔心會遇到一串的同名同姓的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