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向挽,這事情也清楚了,銀子也還了,別去怪他們了。”阿宓笑了笑,不禁想起以前,自己也常常在秋月離麵前胡鬧,弄得他尷尬萬分。看這少女,雖然潑辣了點,但是還有幾分自己以前的影子,天真開朗。

“子玉哥哥,我們走吧。”

“好。”蘇和點了點頭,有些不舍地跟阿宓道了別,隨後被那少女拉著離開了煙雨樓。

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阿宓愣了,久久沉浸在過去,偶爾一陣傻笑。一旁的向挽見狀,趕緊去喚了幾聲,但都沒有得到她的回應,隻好作罷了。過得半個多時辰,阿宓才緩緩起身,也不理向挽,直直朝著自己屋裏去了。

“你可讓我好找啊。”話音響起,身旁掌風傳來,阿宓趕緊推開向挽,一個閃身,跑進屋內,砰地一聲關緊了門。

“主子!”向挽從地上起來,顧不上摔疼的地方,聽著裏麵的打鬥聲,著急得很,“主子,主子!要不要找小七來!主子!”

“滾!”阿宓大喝,狠狠拍了一下屋門。他的速度太快,自己根本無法招架,稍微一鬆懈,可能就被鑽了空子。

“要不是我跟著你來,還真會被你騙了。”此人正是跟蹤阿宓的白胤,他想要看看她的真正身份,卻不料讓他如此驚訝,床榻上的斷尾靈狐,足以證明一切。

“你到底要做什麽?”

“來替我弟弟報仇!殺了你這個不守約的小人!”

“我沒有不守約。”阿宓咬牙,與白胤相鬥隻有防守的份,“我被他們抓了,出不了宮。”

“不管如何,你沒有守約!”

“白胤!”阿宓大吼,趁他愣住的空擋,抓住了揮掌而至的手腕,饒是如此,也被他的內力震碎幾分,吃力地說著,“我答應你,給你性命,但是請給我五年的時間。”

“太久!”

“三年!”

“我等不了!”白胤怒吼,紅煞了雙眸。

“白胤,你不能殺了我,否則會天下大亂!”

“天下亂不亂幹我何事!我隻要我弟弟的性命!你若是能還來,我就給你三年的時間!”說罷,另一手扯開阿宓的雙手,狠狠拍向她的天靈蓋,卻在聽到那句話的時刻偏了半分,打在了左肩上。

“我能!”阿宓應道,根本不容她多想,“我能救回你弟弟。”

“還想騙我?”

“我不騙你。”阿宓捂住受傷的左肩,咬牙道:“三年前,我沒有能力,可是現在,我能替你辦到你想要的。”

“你要我如何信你?”白胤冷靜下來,卻仍是不信任,麵色蒼白,猶如死人,像是地獄來的無常,奪人性命。

“我告訴你,但同時作為交換的條件,你不得跟任何人說。”

“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那好。”阿宓笑了笑,“你殺了我吧,因為此事決不能傳開去。”

聽後,白胤眯著眼眸,仔細審視起阿宓,隨後找了個地坐下,悠閑地喝起了茶,“說吧,如果能讓我信服,我可以答應你。”

“無垠的南萼族人,可以請魂。”

“無垠?南萼?”白胤大笑,“你就拿這個來說服我?幾百年前,已經不存在的王朝,如何又來南萼的人?”

“王朝雖不在,但其後人還在。”

“我相信你知道,南萼族人已經出世,他們的目的則是尋找無垠最後的皇裔。”

“那麽,你憑什麽讓他們替我弟弟請魂?”

“所以,我要你發誓,誓死保密。”阿宓頓了頓,神色凝重地看著白胤,“我是風華三千,無垠古國,最後的皇裔。”

“風華三千…?”白胤呢喃,再看向阿宓,眼眸中不是不信,而是一種渴望,“風華一出,誰主沉浮…”繼而大笑起來,冷道:“你跟我要三年時間,為的是複國?”

“恩。”阿宓點頭,“這麽說,你信我了?”

“信也無妨。”白胤說道,“你這個理由,值得我等三年。不論真假,你都會死在我手,所以不如信一信。但我有一個要求。”

“說。”

“這三年,我要跟在你身邊,我怕你會再次逃跑。”

“好。”阿宓冷汗直冒,左肩疼得厲害,根本沒工夫再跟他廢話,“我答應你,三年後,救活你弟弟,再送上我的命。”

“既然如此,替我安排一個房間吧。”

阿宓點了點頭,忍住疼痛,從懷裏拿出麵具戴上,裝作無事一般吩咐了等在屋外的向挽,待白胤離去,才無力地癱倒在床榻上。在碰到阿白絨絨的身體時,又緊張起來,趕緊探了探它的鼻息,確定無事後,心裏終是放下了。

幾日後,在君蕭逸多次派人的催促下,阿宓換了一套紫色衣衫,把還未痊愈的肩胛裹得緊密,獨自一人去了安王府。當然,自然不包括跟在暗中的白胤。不過這樣一來,倒有個好處,阿宓不會擔心自己有危險了,以白胤的為人來看,她是他的獵物,所以不會允許外人傷害。

“是阿宓姑娘嗎?”管家打開門,問道。

“是。”

“王爺等候許久了,請姑娘跟小的來。”管家說著,領著阿宓去了大廳後麵的院子,隻不過,路上碰到了點麻煩。

君蕭逸雖然沒有王妃,但是姬妾總是有的,這樣一來,安王府便猶如一個小小的後宮,得寵的妃子欺負不得寵的,這不得寵的自然要欺負新來的了。阿宓很不幸,現在碰到了一個既得寵又刁蠻任性的女人。

“管家,她是誰?”

“肖主子,這是王爺的客人。”

“客人?”麵容姣好的女子,濃妝豔抹,衣衫露骨,不屑地看著低垂著頭的阿宓,“怎麽我不知道?王爺今個兒會請這麽個客人?”

“肖主子,王爺的事,還是別問得好。”管家沉聲道,不想再跟這個女人多說,行了個禮準備帶著阿宓離開,卻不料被她身旁的丫環攔下了。管家微怒,麵帶不悅,“肖主子,您這是何意?”

“王爺說了,任何進入王府的女眷,都要由我審查。”

“她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女子柳眉輕挑,怒視著阿宓,“是不是哪個妓院的?憑著一身狐臊味,跑到王府來勾引王爺了?”

“不錯。”

“阿宓姑娘?”管家輕輕搖頭,護在阿宓身前,“姑娘莫要理會。”

“這位肖主子說的不錯。”阿宓笑著抬起了頭,似是在炫耀她絕色的麵龐,“我正是煙雨樓的人,王爺請我來的目的,想必主子也很清楚了。”

“你!”

“管家,帶路吧。”阿宓笑道,“掃了王爺的興,誰也擔不起。”

“是,阿宓姑娘請隨我來。”

後院,君蕭逸坐在上次與阿宓相遇的亭中,似是愜意地喂著池裏的魚兒。

“王爺,阿宓姑娘帶到。”

“恩。”君蕭逸點頭,“你下去吧。”

“是。”管家行禮,快速離開了。

“想好了嗎?”君蕭逸拍拍手上的塵土,緩緩起身,雖然迎著陽光,可在阿宓眼中,此人還是讓人感到黑暗陰冷。今日,他未有束發,散散地披在肩上,衣衫有些不整,領口微敞,露出一片緊實的胸膛。

“我不想做王妃。”阿宓說道,見他麵色有些不好,不由一笑,“我要做皇後。”

聽後,君蕭逸並沒生氣,卻是滿意地笑了。

她的話,不言而喻。

東臨,宣政殿。

看著爭執不休的賢王和太子,君歌衍嘴角微揚,笑道:“二位是想*宮嗎?”

“王叔呢?”晉王君寅辭笑了笑,停止和賢王的爭執,“不如咱們倆把事情放一邊,先解決了皇上的事吧。”

“如此,也可。”

“你們放肆!”李大人聽著有些沉不住氣了,顫抖著雙手指著他們,“公然謀反,其罪當誅啊!你們!你們太放肆了!”

“放肆?”丞相輕笑,“李大人現在坐在龍椅上,不也放肆嗎?”

“丞相此言差矣。”君歌衍接道,“這是朕允許的。”說罷,麵色一沉,“你們以為,真的能造反嗎?”

“怎麽?”賢王反問,“難道君上有能力反抗?”

“眾卿家還有事嗎?”君歌衍不理會他,看著散亂成一片的朝堂,依然威嚴,“有事上奏,無事退朝。”

“皇上?”李大人一臉驚訝,“皇上難道要放過晉王和賢王?”

“放過?”君歌衍呢喃,輕輕搖了搖頭,“他們不會活過今日的。”

話剛落下,殿外突然衝進來大批侍衛,將所有的人團團圍住。隻有馬安尋一臉平靜,有恃無恐,冷冷笑著。

“皇上,束手就擒吧,你沒有逃出去的機會了。”

“是麽?”

“難道阿衍還有密道不成?”賢王也不急,他的人雖然不在宣政殿,但是兵力夠多,足以拿下君歌衍和晉王。

揚州,安王府。

臥寢的門突然被推開,君蕭逸大怒,一把把阿宓從床榻上拉起,“君歌衍在京都?君歌衍為什麽會在京都?你不是告訴我在揚州嗎?”

阿宓睡眼惺忪,皺著眉頭,有些疑惑,“他不在揚州?但是小七跟我確定,他的確在。”

“你騙我?”

“我為何要騙你?”

君蕭逸搖頭,仔細看著阿宓的雙眸,除了一片冷清再無其他,繼而冷哼一聲,將她摔在**,“你一直在騙我,你根本不會背叛君歌衍!”

“你若不信,我讓小七帶你過去。”

“那裏一片荒蕪,君歌衍為何要去?而且還停留半個月之久!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你不是也不信我?還讓人跟蹤小七。”阿宓有些怒意,“良禽擇木而棲,君歌衍實力不夠,我自然不能繼續隨著他。我先前也跟你們說過,若是不信,就不要與我合作。”

“阿宓。”君蕭逸湊近她,語氣低沉,“你最好不要背叛我,否則,我會毀了你。”接著放開她,替她理了理衣衫,“用完膳,帶我去找君歌衍。”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