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高興的是最終淩央和韓朗都如願賭贏了,可一局暫告段落,接下來他們又會如何走各自的路?
畢竟曾經隻能依靠逐雲山莊和淩家的是韓朗。
而如今再往下走,山莊和淩家還在,可韓朗已經成為了文錦帝。
淩央了解韓朗,卻不了解上位之後的文錦帝。
如今無論是淩家還是逐雲山莊都已逐漸壯大並形成規模,淩央的肩上扛了太多責任和太多人的人生與夢想,走到這一步,她已不能下車,更不能允許自己誤判一步。
淩央前腳離開鎮南王府,後腳就有宮人傳皇帝口諭宣鎮南王世子進宮麵聖。
禦書房內,皇帝讓小太監給一臉不爽的韓信起沏茶,屏退宮人後,文錦帝看著心不在焉的人笑著招呼他喝茶:“這是淩家今年剛進貢的茶,據說是他們種植出的新品種,叫顧渚紫筍,朕覺得滋味十分香醇,景恒你也品品!”
韓信起看著杯中茶葉,白毫顯露,芽葉完整,外形細嫩緊結,色澤綠翠,茶未入口便已香氣四溢,好茶,實屬好茶!
隻不過聽到皇上提到淩家,韓信起便又想到王府賞花遊園會上淩家幫忙移植的那些珍奇花卉,真不知道這淩家到底有多少通天本領,竟能讓他們找到這麽多奇珍物件。
“你也覺得很神奇吧。”皇上一邊品茗一邊淡聲道:“朕也覺得很奇怪,淩家到底是怎麽弄到這些旁人都搞不到的東西。”
無論是奇花異草,還是淩家產業中八方來客酒樓裏的菜品佳肴,還有淩氏成衣鋪的服裝設計、首飾鋪的金銀玉飾工藝...隻要是淩家名下的產業,無不是九州大陸獨一份,無不形成壟斷讓人無法效仿,無不讓達官顯貴、文人墨客趨之若鶩。
皇上主動提起淩家,韓信起便氣不打一處來。氣陛下明知道淩央那丫頭在王府別院鬧得不可開交,如今卻又在他麵前說些莫名其妙的話,無異於是在他傷口上撒鹽!
是啊,他也知道淩家如今已成為大靖國,甚至是九州大陸獨一份的神奇存在。
所以呢?皇上都已經金口玉言同意她以被休棄的形式自請下堂了,現在又跟自己說這些有什麽意義!
於是韓信起毫不掩飾自己內心的鬱悶和不滿,臉子一撂沒好氣道:“所以皇表兄這是在氣我嘛?丟了這樣實力雄厚的嶽家,我損失慘重了,是吧!”
韓信起在皇上出宮去逐雲山莊治病前是皇家宗親他們這一輩孩子中唯一沒有冷落欺負過文錦帝的兄弟。
因鎮南王府手握兵權,雖王爺王妃都不在京中,韓信起也一直是京中小霸王般的存在。
當年韓朗正是因為跟這位天之驕子般的韓世子表弟關係好被照拂有加,才在去逐雲山莊治病前沒在宮裏受其他皇子公主太多磋磨。
故而在韓朗回歸登基後,第一時間召見的便是韓信起,一是表明他還記得二人兒時的情誼,二是將朝廷軍的軍權交予他,讓韓信起帶兵出征去支援其父親鎮南王。
這對韓信起來說是莫大的信任與支持,韓信起也因此在跟文錦帝相處時跟兒時一樣,親如親兄弟般毫不見外偽裝。
對這位表弟的冒犯之舉,文錦帝並不生氣,隻繼續說道:“其實丟掉這樣的嶽家沒什麽好可惜的。”
韓信起看著皇帝不明所以。
隻聽他繼續說:“可是丟掉淩央,朕很為難。”
韓信起不爽道:“那還不是你和皇嫂同意她自請下堂的?還逼著我寫了休書!”
“而且皇家跟淩家的姻親關係雖然斷了,可皇表兄你依然是君,淩家永遠是臣,他們還能因為一個外嫁的女兒跟皇家撕破臉不成?!”
韓信起嗤笑道:“就不信那淩家會為了個終究會嫁出去的女兒跟皇家翻臉!”
文錦帝呷了口茶,淡聲道:“淩家當然不會,可淩央會。”
韓信起滿臉疑惑地盯著文錦帝,並不能理解他話中深意。
文錦帝倒是也不繞彎子,直言道:“因為淩家的一切都是淩央給的,淩家的一切,都是淩央親手打造的。”
看到韓信起的表情由疑惑轉為吃驚,文錦帝淡淡地笑了:“從前你不在意她,想必也從沒花心思去了解她。若現在你對她有了興趣,相信以你手下之力定能很快查出端倪。”
文錦帝若有所思的沉默片刻不禁歎息道:“就連朕,在她身邊那麽久,都不敢說已然了解了她的全部。”
他聲音中略帶感慨:“她,真的是個很神奇的姑娘。”
見韓信起疑惑更甚,文錦帝直接拋了個大鉤子:“想必你的人再深入查下去,終有一天能查到她的身份。既如此,朕便直接告訴你又何妨?”
皇上都這麽說了自然是他那裏憋著大瓜。
若放在以前,傲嬌的世子爺一定忍著,裝腔作勢的非等著對方自己主動說,不然打死也不會問。
可這次事關淩央,他心裏抓心撓肝地好奇關於那個女人的一切,所以聽皇上一副要爆猛料的架勢,趕緊豎起耳朵,一張俊臉上寫滿了:快說,快說,本世子好想聽!
“淩央就是逐雲山莊的莊主,治好了朕的頑疾的神醫!”
韓信起腦子一下卡殼,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隻下意識的喃喃自語:“怎麽可能,她才多大!”
逐雲山莊的那位莊主因醫術聞名天下時那丫頭估摸還是個五六歲的豆丁吧?一個小孩是如何成為一名神醫的?況且那些曾有幸被逐雲山莊莊主醫治的病人也從沒有人說過給他們看病的是個孩童啊!
“這也是朕覺得奇怪的地方。”文錦帝無奈地笑了:“從前朕被父皇‘發配’到遠離京城的逐雲山莊,本以為這輩子都與朝堂皇位無緣,全部心思都放在怎麽能活過十歲。到了十歲,又開始奢望十五歲,過了十五又盼著能活到二十。”
“直到淩央告訴朕以後都沒事了,朕能活下去了,欣喜過後朕卻又感到恐慌。”文錦帝回憶當年心境,悵然道:“一個被邊緣化的體弱皇子,沒有母族勢力的支持,就算能長長久久地活下來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