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等著,我下去清道。”魚兒說著就要下車。
“無妨,讓車靠邊停著吧,咱倆走進去便是。”說話間淩央已經先一步跳下車。
主仆二人擠到鬧哄哄的人群前麵,這才被眼尖的人認出身份。
“呦,這不是韓世子妃嗎!”有人出聲揶揄道:“哦不,瞧我這記性!人家品行高潔,容不下平妻入府,已經自請下堂,現在該改口叫淩姑娘了!”
周圍圍觀眾人聞言哈哈大笑起來,揶揄打趣大有人在,嘲諷的話一句比一句難聽刺耳。
魚兒氣得想衝過去與那些人爭論,卻被淩央拉著繼續往店裏走。
兩人在吵吵嚷嚷的人群裏穿行,直到大門口依然是堵滿了人。
沒看到掌櫃的雲橋,門口被兩個家丁打扮的人攔著,將圍觀的都攔在店外。
大家也就瞧著熱鬧,議論的歡實,可圍觀半天也不知道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全都擠在那裏等著聽八卦。
“怎麽?是來找茬的?”淩央看著門口兩個大漢,沒見過,從衣服也看不出是哪個府上的。
兩人一臉嚴肅,也不說話,見了淩央倒是也不攔著,她要進去便直接放行。
已到飯點,可因著那幫人堵門口此時偌大的酒樓裏一桌客人也沒有。
淩央一走進去就看到雲橋在跟一個管家打扮的人交涉,說得麵紅耳赤口若懸河的。
看那人背影,還有那麽點熟悉,淩央眉頭緊鎖,剛想到什麽,就見前頭那人轉過身,見她來了頓時露出笑容,躬身行禮道:“見過世子妃...哦不...淩姑娘。”
這人,不是鎮南王府的老管家嗎!他怎麽來了!
“小姐!”雲橋見到淩央先是一喜,而後滿臉愁容:“小姐,王府管家非說世子爺昨日在咱們酒樓吃飯吃壞了身子,一整日高燒不退,讓咱們給個說法!”
老管家邊聽邊點頭,極其認同雲橋的這個說法,麵上倒是沒有來找茬的意思,看著像是隻要給個說法他便很好說話的樣子。
一邊的雲橋倒是急了:“小姐!韓世子可沒來咱店裏呀!別說昨天沒來,這幾天他都沒來啊!”
要說小人物來來往往,是來是去小二和掌櫃的認不出來,可韓信起是什麽人,這號人物走在哪裏都極為紮眼,怎麽可能他來了沒人看到,沒人知道?
更不可能給他吃有問題的東西,讓他發著高燒都下不來床!
老管家根本不聽雲橋說了什麽,捋著下巴上那稀稀拉拉不兩縷的灰白胡須,臉上是一副老謀深算的表情:“世子懷疑是您二位的婚事如今鬧得滿城風雨,酒樓的人替主子鳴不平,故而在膳食了摻了髒東西,就是在報複我家世子!”
雲橋露出一副冤枉的表情:“世子說說他來吃了哪道菜?!我們又是在哪道菜裏動了手腳?”
老管家理直氣壯:“我們世子要是知道哪道菜裏有貓膩,他還會傻傻地吃嗎!”
淩央抱著胳膊,噗嗤笑出聲。
雲橋和老管家齊齊看過來。
雲橋是急得不行,心想那狗屁世子就是在找茬,估摸是氣不過自家小姐自請下堂撥了他麵子,所以故意派人來找事!自家小姐可也心大,以後要被纏上豈不麻煩!
老管家倒是沒想到這位還能氣定神閑地笑出聲?自家主子明顯在這裏找事呢,商賈豈能與皇家鬥?她難道不愁,得罪了自家世子,以後在京中不好立足嗎!
以世子與皇上的交情,以及皇上現在對世子的重用,就算世子爺開口讓皇上取消淩家的皇商資格也就一句話的事,這世子妃,還是太年輕,不知這世道人心的險惡啊!
“雲橋這話說得好,敢問老管家知道世子是吃什麽吃壞了身子嗎?”淩央滿臉笑意問道。
老管家一愣,話說,這是重點嗎!重點是他是被派來找茬的!
“淩姑娘,我家世子吃了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你們家的酒樓吃壞了身子。”老管家一開口頗有威嚴。
淩央笑得更歡實,難道韓信起還能告訴老管家他是專程跑到淩府吃屁吃的受了刺激高燒不退嗎?
還以為那小子終於想通了把魚兒放回來就此一筆勾銷老死不相往來。
原來是想讓魚兒捎話說他病了,沒想到她不僅沒當回事,還不聞不問地去忙活自己的私事把他晾到了一邊。
估摸是那小子氣不過又開始作妖了。
“那世子想如何解決?”淩央問。
雲橋在一旁憋得直使眼色,小姐這口氣不就等於承認了酒樓的問題嗎!這要傳出去影響可不小!把京中權貴給吃壞了,小老百姓還有的跑?八方來客這名聲哦!!!!
老管家倒是覺得前世子妃很上道,今天這事本就跟酒樓無關,把世子哄明白了,他自會派人對外解釋,酒樓不會被牽連半分。
若是不能把那位哄滿意了,這酒樓就算占了八百個理又如何?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世子讓酒樓倒閉也就一句話的事。
“我們家世子說了,一日夫妻百日恩,您不仁不義甩袖走人不管不顧,他重情重義看在以往的夫妻情分上,隻要淩姑娘親自到府賠個不是這事便也過去了。”老管家笑得像個彌勒佛似的。
雲橋聽了也是一愣,沒想到世子要求還真是不高?
淩央麵上不顯,心中卻滿是不屑:韓信起這人,還真是記吃不記打,若以往不知她是什麽人,如此拿捏倒真有可能逼她就範。
可自宮裏出來,明知她連太皇太後和皇上都不放在眼裏,鎮南王府又能比皇宮多長幾兩肉?
“隻賠個不是哪能平息世子之怒?”淩央笑容得體,語氣溫和:“我們淩家乃鄉下人出身,做人做事比較實誠,賠禮道歉若光用嘴皮子可太沒誠意了。”
老管家不明前世子妃是什麽意思,也不吭聲,隻等聽她怎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