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老王妃，我會去的。”淩央給出了肯定的答複。
自從她住回王府老王妃一次也沒有為難過她，無論是自由出府，還是在外拋頭露麵談生意，老王妃都不做幹涉。晨昏定省也免了，府中待遇也按世子妃份利，一應下人也恭敬有禮......
這些日子老王妃給了她足夠的尊重，她沒道理在這點小事上駁了她老人家的麵子。
小丫鬟應聲退下。
玲瓏閣內，鎮南王妃斜躺在榻上，杏眸微閉，青絲垂地，一派慵懶之姿。
連日未出房門半步，王爺也不在府中，她倒是也懶得梳妝打扮，欲將擺爛進行到底，堅決執行足不出戶了。
微風拂過，本應靜謐的院子裏傳來隱隱哀嚎之聲，片刻過後，聲音戛然而止。
阮錦玲眉頭一鎖，“招了？”
丫鬟匆匆進門稟報道，“王妃，那人...死了。”
阮錦玲一聲冷笑，“嗬，逐雲山莊的人，倒真是難啃的硬骨頭。”
她不甚在意地揚揚手：“罷了，讓人再去宮裏抓一個便是，本妃就不信他們人人都是硬骨頭！”
丫鬟踟躕道：“王妃，文錦帝身邊能用之人本就不多，把這個抓出來已經打草驚蛇，文錦帝如今盯得很緊，若再抓一個出來，恐怕會暴露......”
阮錦玲不以為意道：“怕什麽，要對付他的人多了，那個蠢貨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到本妃頭上。況且他若有那個城府手腕就不會被逼到如此境地！”
想到什麽，阮錦玲語氣染上不悅：“逐雲山莊落到那個廢柴手中簡直浪費，若本妃能抓住這個機會，想必那邊......”
話音未落，有丫鬟匆匆進門。
阮錦玲看到來人問道：“如何？”
小丫鬟點頭道：“那邊回話說會去。”
阮錦玲唇角含笑，雙眸卻覆上層層寒霜：“很好，也不枉我為她布置好了不歸路。”
到了上香的日子，天才蒙蒙亮淩央便被魚兒從被窩裏挖了出來。
“這麽早就起？”昨晚忙到很晚，淩央被魚兒拉坐起來睡眼惺忪地問。
“您梳妝一切從簡這才能多睡會兒呢，人家那邊都是天不亮就起來梳洗打扮的。”魚兒擰了溫帕子遞給淩央擦臉。
結果帕子淩央眼還處於眯著一條縫的狀態，“不是去上香嗎？還能打扮得花紅柳綠的不成？”
魚兒撲哧一聲笑了，“倒是不能那麽誇張，可畢竟京中命婦都參加，總不能被人比下去。”
淩央在這方麵倒是沒什麽負擔，她就算穿得再樸素也不會有人嘲笑她買不起昂貴的珠寶華服。但若是其他府上的夫人小姐穿得過於樸素寒酸，就會有人嘀咕是不是府上入不敷出什麽的，平白惹人笑話議論。
魚兒連哄帶拉地幫淩央換好衣服，在裝扮服侍方麵並不講究的淩央在吃方麵是一點不能虧嘴的。早飯必須有，還必須吃得好，為了不讓老王妃那邊等就隻能這時候起。
人倒是早早起來，胃卻還沒醒，淩央鬱悶不已，開始後悔答應一起去千佛寺上香。
緊趕慢趕還是姍姍來遲，鎮南王妃和阮傾城早早等在門口，淩央跟老王妃前後腳到的，萬幸沒讓老王妃等她。
按理說鎮南王妃還在禁足期不該出來，但這次上香命婦都去，沒人知道她回京便罷，但前幾日大張旗鼓地辦宴又鬧出那麽大動靜，她不去總會引人非議，老王妃權衡之下還是把她放了出來。
索性鎮南王妃和阮傾城還算安分，跟向老王妃行禮問安，看到淩央把她當空氣，沒人追究她踩點出來，也沒人一大早給人添堵說些欠扁的話。
老王妃頗為滿意地上了馬車，鎮南王妃和阮傾城一輛，淩央隨後。
今日宮裏貴人上香，千佛寺清場恭候，此刻上山的都是京城命婦。馬車停下，淩央迫不及待地鑽出來，目光剛好與前麵一輛馬車下來的鎮南王妃對上，她唇角有些陰鷙的笑容僵在臉上，瞬間恢複一片平靜。
“嘖。”淩央心想，這老刁婆又要搞事情！
老王妃被人扶下馬車，太監宮女候在一側，畢竟身份在那裏擺著，靜太妃難得操持一次活動自然是要把禮數做全。
在淩央看來，宮裏這些先帝遺留下來的遺孀們鼻子靈敏得很，一定是嗅到了什麽不同，這才趕緊趁著文錦帝後宮沒強大起來之前趕緊多方周旋拉攏，恐怕也是提前為自己找後路了吧。
千佛寺在京外山上，就算王府馬車又穩又舒服也難免一路顛簸，老王妃畢竟上了年紀，滿臉疲憊地下車，宮裏嬤嬤趕緊上前攙扶：“老王妃受累了。”
老王妃笑著擺擺手，“還好身子骨還算硬朗，再過幾年怕真是要有心無力了。”
一和尚走上前，雙手合十行禮道，“鎮南王府各位貴客，這邊請。”
老王妃被攙扶著上台階，鎮南王妃和阮傾城隨後，淩央跟在最後，一堆丫鬟仆從隨侍在側，鎮南王府這邊主子沒幾個，陣仗倒是不小。
不過近日來的哪個府上基本都是這個情況，老王妃膝下隻有鎮南王一個嫡出兒子，府內有資格來參加這種活動的也隻有這幾位主子，不像其他府邸人丁興旺，每次出行都是一大家子人。
行至大雄寶殿，靜太妃已帶一眾人在殿中上香祈福。宮裏貴人都是提前一日到寺中歇了一晚，今日到的各府夫人進殿後找到自己位置安靜入列。
上香後靜太妃還要帶著一眾命婦聽主持講經，殿內位置有限，隻各府老夫人、主母有位置，其他年輕小姐上了香便可在寺內自己隨意轉轉。
鎮南王府上有老王妃，鎮南王妃也回京了，淩央便得以解放，她和阮傾城都不必上大人桌，但她倆關係不好，也沒興趣攜手遊寺廟。
阮傾城上了香就匆匆離開，沒有要搭理淩央的意思。
淩央也樂得輕鬆，誰知剛出大殿就被一匆匆經過的小宮女倒了一身香灰......
“噗”淩央被嗆得咳嗽起來，滿頭滿臉滿身的灰，倒是被糊了個徹頭徹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