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章 入穀
敢情這家夥什麽都懂,張怕問道:“你能壓製多久?”一戒道:“並不看我自身修為,這要看對手如何。”簡單點說,就是他不會輕易認輸,敵越強,他的戰意便越強。
張怕撓撓頭,撓到一頭溜光,氣道:“是不是理了光頭就得倒黴,你們守護洞府,關我什麽事兒?”
一戒還是以平和語氣回話:“是與道友無關,隻是事關殺戮,小僧實不願妄起戰事,還請施主多多擔待,替小僧將事情平息下來。”
瞧人家話說的,妄起戰事,和尚說的是戰事,不是打架,這種氣魄,分明是不怕亂子大,足見其平素心中所想極大,難怪要隻守殺戒。張怕瞪著看他,怒道:“我怎麽這麽倒黴?你愛殺就殺,關我什麽事?”
說話的時間,神識外掃,衝在前麵的修真者隻是結丹修為,連個元嬰修真者都沒有。高手們全躲在後麵,保持實力,準備一擊而中。低手們呢,看到無數次向山穀衝擊,小和尚也不殺人,便衝上癮了,前仆後繼,摔倒了爬起,一往無前。
可惜了這麽好的架勢,做的事情卻讓人鬱悶。
烏龜冷冷說道:“本來不關你事,可你非要跟進來湊熱鬧,便關了你事,不想進入洞府也成,陪我倆在外麵殺人吧,我守洞門,你們倆在外麵殺。”
“有病”張怕氣罵道,怕我敵人不夠多?想了想問道:“你進去關門不就得了?”
“萬一我出不來咋辦?你進去還能陪我呆著。”烏龜的回話很無恥,有張怕風範。
敢情把我當成玩偶,張怕很鬱悶很受傷,想我進去?休想,衝小和尚說道:“事急從權,你師父肯定不願意看你亂殺人,一起進洞。”一戒愣了一下,搖頭道:“我師父沒說讓我進去。”
“你師父還不讓你殺人呢你好好想想啊,洞門若是關上,你自己在外麵,這幫子家夥肯定會把氣出到你身上,找你打架怎麽辦?不動手,就被打,動手就是忤逆師父,自己琢磨著辦。”張怕大聲說道。
“我可以跑,想來以我本事,他們必追不上我。”一戒說道。
“你跑了我怎麽辦?萬一關在裏麵出不來呢?佛說他不如地獄,你就入,趕緊點兒吧,大夥兒都等著你。”張怕口舌如飛。
“佛不是這般說的……”一戒想著解釋一下,被張怕直接攔道:“趕緊點兒趕緊點兒,外麵還站著一堆頂階混蛋,他們若是一動手……”說到這忽然感覺不對,石壁洞門大開,頂階高手怎麽可能隻呆著看戲?而不全力進洞?猛地轉頭四望,神識狂送而出。
就這時,身後的崖壁頂端突然出現十八個頂階修士,縱身向下方跳去,撲往壁上石洞。
發現這一切,張怕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太小覷天下人了,不要以為自己修到頂階就如何如何了,高手有的是,功法有的是,你窮一生之力能見過的又有多少?
那些修真者以特殊功法隱藏自身氣息,偷摸從遠處繞過來,而在山林中,還留下自己的假身故相,果然好算計。
他發現頂階修真者闖洞,小和尚和大烏龜也發現到,倆家夥麵色齊變,這幫混蛋貪心修真者,擺明不給麵子。大烏龜登時發怒,騰身頂在張怕腰間,隻說出一個字:沒有時間說多餘話,他頂起張怕以後,說完那個字,身體已經出現在洞門前。
講起來從崖壁到洞門,比從張怕立足處到洞門的距離要近一些,不過因為洞門窄小,短時間內隻有兩名修士趕及進入,第三名即將進入時,烏龜趕到,迎頭一撞,將那人身體撞出個大洞,摔倒地下。
緊急間烏龜也不及取人命,第一要務是護住門口,衝張怕喝道:“洞裏那倆人歸你了。”
張怕本想拒絕,一轉頭,發現小和尚麵目變冷,雙目盯住他看。而大烏龜雖然應對十幾名頂階修真者的攻擊,卻是輕鬆自如,殼體堅硬,傷不到它,它又不追去殺人,隻是護住洞口,所以注意力也是放在張怕身上,隻待他敢說出一句拒絕話語,馬上攻擊。
方才被烏龜一撞,張怕飛向洞口,烏龜護住洞口後,他正好飛來,立身於烏龜身後、洞口之內。瞧著小和尚和大烏龜的凶悍模樣,暗道一聲倒黴,微一思忖,追兩個頂階修士,總比對付恐怖烏龜來的輕鬆,無奈說道:“我去,先說好,這可是你逼我的。”閃身進入洞穴。
世間美景無數,張怕一生浪跡天涯,山高海闊的自不必說,見過太多太多。另有五靈福地那等仙境一樣的存在,也是三三兩兩見過一些。可是一進入洞口,張怕還是驚住。
洞門僅是個門而已,也許以前本沒有門,為了掩蓋此地美景,特意建道門戶擋住外麵煩擾。他這一步踏入,便是落在花海之中。身後倒是有條小路通往群山之間,但張怕知道,那路隻是假象。
花是紫色,從高處連到地麵,不知道有多高,入目處從天到地綴著無窮無盡的紫色花朵,一朵朵綴成一串,輕輕搖曳,這是一片紫藤花海。高大的紫藤花樹不知道有多少株,每兩株間隔著百多米距離,而垂下的紫藤花便將這方空間盡數布滿,從高到低,從遠到近,眼睛看到的盡是紫的美麗。連地上也落有無數花瓣,紫色鋪地,伸向遠方。
隻是風景雖好,張怕無暇也無心賞美,腳尖點地,人往前飛,神識放開搜尋那倆人的蹤跡。可是在這裏,神識離身不過三尺,再遠就不能夠。暗罵一聲混蛋,這可怎麽找?
極目遠眺,在花海中找尋蹤跡,雙目如電,卻也被無數株紫藤花樹擋住,便將目標改為更大的樓閣房屋。以張怕估計,即便是神仙,也不會任寶物置於庭院之中,進來的兩名修士應該和他想的一樣,時間短暫,總會先尋些樓閣中容易找到的物品。
腦中思索,眼中搜尋,身形朝前直奔,在花幕間穿梭。在這片空間裏,神識不能外放,眼前是紫藤花海,遮擋視線,又有花的芬芳飄香縈繞,連氣息味道也無法辨尋。
別無他法,張怕隻能撞大運,認準一個方向一頭紮下去。前行十幾裏地,眼前紫色一弱,變成澄清藍天,已然出了紫藤花海。花海盡頭是一片白沙地,細細軟軟鋪出十幾裏湖岸,再往前便是更加澄清湛藍的湖水,清清遠遠,伸向天際,瞧著起碼有十幾裏遠,否則如何能與天連到一處?
看到這一切,張怕不由自主打個呼哨,美打算回天雷山也這麽搞一個。這裏比五靈福地還美,相比較而言,五靈福地好象是花園一般的精致,而這裏卻是有天與地的大氣灑意。
回頭看眼,紫藤花海下方是紫色花瓣鋪路,看不見地麵,但是想來無非泥土。而出了泥土地,就是白沙接水,紫白青三種顏色同存一處,又涇渭分明,果是神人居所,不同凡響。
白沙地以左千米,有道曲幽長廊折向湖中,最奇之處是長廊無柱,平平浮在湖麵上,而湖中更有數個樣式不一的廳閣,或有廊橋接岸,或是獨獨浮於湖中。
美景無限,可惜無暇賞玩,張怕一目掃過,便朝左奔去。猜測著那兩個倒黴混蛋在哪?
鬧出這麽大事,烏龜肯定怒了,隻是不知道小和尚有沒有大開殺戒。
左行萬米,於湖岸處看到一座庭院。在這等仙境般的地方,竟出現一座農家小院,三間茅屋並排而立,有細竹自然長成的籬笆,不知道是何品種,靈氣外溢,充滿生機,偏是長不高,隻到腰間。院子不大,隔出幾畦菜田,種些瓜果蔬菜,不知道多久無人打理,菜田中的蔬菜卻是沒有枯死,各自倔強生長。
看到這幾畦菜,張怕暗歎一聲,比林叔在五靈福地種的還要好,真不知道是何來路。菜田後麵有一丈見方的一塊空地,立著一桌兩椅三件木器。除去這些,院中再無他物。
徑直來到院前,此時院門房門大開,從屋子裏傳出些輕微響動,好似有人在翻找東西。張怕低聲說道:“別翻了,出來吧。”
屋內的響動突然停下,片刻後,房門處緩慢走出一個身影,澀著聲音說道:“道友何必為難我?此地頗大,房屋也不僅此一處,自該尋找寶物快快離去。”
張怕搖頭:“我不想殺你,你也別為難我。”說著話身影一閃,一指點在對方額頭,體內靈力狂湧向對方體內,輕易鎖住對方元竅,封住靈息,然後輕輕說道:“一會兒帶你出去。”說完閃身離開,追尋下一個人。
以此地靈田完整來說,那個人應該走的是另一方向,否則時間無多,二人應當一同進屋尋寶,沒必要浪費時間再尋他處。便從原路回去,跑向長湖另一邊。
這麵岸邊是農家小院,那麵岸邊是一處四合院。許是因為少有人住,沒有弄出兩進三進房屋,僅是一圈房屋圍繞了事。但是各種擺設卻不少,比如台階,對門,照壁,甚至還有拍門環,隻是不知道在這裏住,誰來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