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出行
楊蘊秋鄭重地答應,他不想在泉州離孫家太近,才想進京,到不是今年就非要考試不可。
他是來修行的,又不是非要當官兒,想著位列宰輔?
楊蘊秋準備進京,孫知府也給了一筆錢,讓他添置行頭,不隻是用得著的文房四寶,連衣物鞋帽,都要換新的,到了京城可不比在泉州,絕對不能讓人小看了去。
本來他是打算讓兩個兒子一起走,隻是於家的人說先帶孫兆陽進京打點一下,認識親朋好友,既然如此,也就罷了,真讓於家帶二兒子同行,他自己都覺得不妥當。
楊蘊秋可不管孫知府是不是有什麽小心思,他對殷朝的路況非常不放心,這幾日躲在山上,把當初在延國建造的靈力驅動的海陸空三棲房車,又重新手工打造了一輛。
車子被打造出來,連李珊珊都歡喜的幾乎要飄起來,和她堂哥李子峰一樣,李家的人都喜歡賽車,別看李珊珊此時靦腆,當年讀書的時候,也是出了名的會玩會鬧。
楊蘊秋開著車懸空,略轉了一圈。
二丫和周大力,他手底下唯二的班底,看他的目光更像看神仙。
這東西怎麽看,怎麽都像是天上神仙的坐騎。
楊蘊秋也不解釋,事實上這東西本來就是修士的坐騎,真正長生久視的修士,可不就是大羅金仙一般,現在他完全可以說是個神仙預備役。
衛王本來想帶楊蘊秋他們一起進京的,隻是他放心不下兒子,還想在泉州多呆一段時日,而且楊蘊秋也不想和他同行,他們自己走還自在些。
再說,胭脂姑娘也想進京,說是在泉州呆的時間太久,已經厭了此地的山水,想要進京城去會一會其他名妓。
胭脂在泉州能稱為第一名妓,第一美人,名聲甚大,可在京城就不一樣了,京城四方館的肖小姐,琴曲一首,繞梁三日,是赫赫有名的琴師,翡翠樓的榮大家,十六歲跳掌上舞,身輕如燕,萬人吹捧,還有教坊司的官妓水甜甜,聽說相貌之美,連皇帝都不忍褻瀆。
和這些名滿天下的佳人相比,胭脂到底差了點兒。
不到京城,哪一個人,做哪一個行業的,也不敢稱天下第一。
胭脂想去京城,到並不讓人奇怪,雖然泉州那些紈絝子弟非常失望。
她不和楊蘊秋同行,主要是胭脂的名氣太大,如果和一個男人同行,對她的身價實在是有很大的影響,這會兒胭脂還沒下定決心退隱,當然要小心為妙。
不過,楊蘊秋還是要攜美同行。
正好李珊珊三年孝期早就過了,便稟明孫知府,打算進京拜祭父母,還要回去拜會一下她的外家,孫知府一聽說李珊珊想和二兒子同行,便高高興興地答應下來,還特意叮囑楊蘊秋要小心照顧表妹,說了好些溫情的話。
一離開書房,李珊珊就忍不住嘟囔:“你這個便宜爹還真是會算計,尹家代代單傳,到我這兒,更是隻有我一個女兒,給我的嫁妝,足足就有百萬,如今都存在京城的斯隆錢莊,以前原主可和孫兆陽提過這事兒,想必你那個爹也知道。”
楊蘊秋挑眉:“那你真得考慮嫁我,百萬兩銀子,能做的事兒太多了,有了這筆錢,我想要多少靈物都有底氣買。”
李珊珊橫了他一眼,逗得楊蘊秋心情大好。如今這位姑娘顯然是真的掙脫了陰影,就算想起來還會難受,應該也不至於影響正常的生活了,他又多賺了一大筆功德。有了這樣成功的範例,將來再碰上差不多的情況,也更有把握。
最近不用娃娃說,他也知道,他的功德應該真的賺取了不少,或許這些時日做的努力終於開始有了結果,天道也願意降下功德了。以前修行中總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滯澀感,如今卻很順利,距離五品修士隻差臨門一腳,而且楊蘊秋有感覺,突破就在眼前,隻要靈力積聚夠了,一定能順順利利地升入五品。
在他父親的記憶裏,五品修士使用時空門會更自如,這陣子便是如此,眼下他們呆的這個下層位麵的大門已經可以真正打開,楊蘊秋就嚐試過讓王逸他們在那邊兒送了個手機過來,挺順利的。
他現在沒使用時空門的其它功能,主要還是為了保持兩個世界的時間差距,而且他一時不打算讓地球上那幫學生真身穿越,萬一要遇到危險,就算損失一抹神識,也比整個人死了要好得多。
雖然現在不用,可徹底掌控時空門,總讓楊蘊秋更有些底氣。
萬一在下層位麵遇到很大的危險,又不想失去肉身,損傷神識,或許就能通過時空門逃亡其他位麵躲避災難。
有它在,楊蘊秋和那幫學生,等於多了最安全的藏身地。
娃娃也高興,它是隻要自家主人的力量增強,它就會高興的。
在溫山上又多了留了兩日,還從賴木榮那兒要了一大堆藥材和藥丸子,還給陳菊娘留下一筆銀錢,讓她別舍不得花,楊蘊秋就向孫知府辭別。
他走得很低調,除了二丫和周大力跟著,還有李珊珊主仆之外,並沒有帶其他人,不像孫兆陽,走的時候足足裝了二十輛大車,下人就帶了一百多個,聽說還有一批行禮要靠海運,直接運往京城。
這到不是孫知府真偏心到這般地步,兩個兒子雖然一個是嫡子,一個是庶出,但他還是會盡量一碗水端平,否則容易惹人閑話,但這次孫兆陽跟他外家一起走,那些車上裝的都是給於家,還有京城其他有交情的朋友的禮物,多一些也沒轍。
…………
一連數日,忽然下起了暴雨。
楊蘊秋靠著車窗往外看,大雨打得地麵全是坑坑窪窪的水洞,水霧連成一片,幾乎看不見前方。
“你看,前麵的界碑上寫的是什麽?”
李珊珊也貼著窗戶往外麵看。
楊蘊秋掃了一眼:“是天水鎮……咱們要停下休息一陣子,據我所知,前方不遠就是瑉江,江上水勢很大,橋都被衝得斷裂,一時半會兒咱們可別想走。”
李珊珊和她的丫鬟們也沒問楊蘊秋是怎麽知道的。
這一路行來,無論是前麵是有山石阻路,還是有土匪劫車,楊蘊秋都未卜先知,她們一開始好好奇地問,後來幾乎就麻木了。
李珊珊隻猜測楊蘊秋可能放出什麽探測器之類的探路,她的丫鬟,還有二丫,周大力,幹脆隻當自家少爺真有未卜先知之能。
二丫取出一盒點心,給兩位主子吃,皺著眉道:“又不是夏天,怎麽下這麽大的暴雨,還真是奇怪。往年可沒見過如此反常的天氣。”
楊蘊秋沒說話,心裏也犯嘀咕,這種天氣狀況是真的很反常,就好像老天爺開始抽風一樣。
看了看四下無人,他幹脆停下來,把馬給牽到車裏,耗費了一塊兒儲能水晶,啟動了飛車的功能,讓車貼著地麵飛馳。
他們出來的時候,給他製作的這輛車裝了一層木質的偽裝,還弄了一匹老馬在前麵裝作拉車充充樣子,隨讓這個下層位麵可沒有修士,更沒有煉器術和法器,傳說中到是有木牛流馬類似的東西,但也絕對隻是傳說,誰都沒有見過。
別看楊蘊秋敢讓衛王知道他的某些秘密,放任一小部分人把他的身份想象的很神秘,卻並不樂意太引人矚目。
靠近鎮子,楊蘊秋才把那匹老馬趕下車,馬還不怎麽樂意,也被他養得學會了偷懶,不是一開始一進車子就煩躁地長嘶的時候了。
天水鎮是個還算繁華的小鎮,青石板鋪路,道旁酒肆茶樓林立,屋舍到多是土胚房和木頭房子,隻是這裏離官道不近,平日裏外來路過的旅人並不多,但因為出產一種很不錯的玉白酒,是貢酒,每年春季都有一些大商人過來買酒,鎮子裏的酒樓和客棧到有好幾家。
李珊珊四下觀望,看得眼花繚亂:“咱們去哪兒吃飯順便住宿?”
楊蘊秋四下看了看,相中小鎮東麵的一家天泉樓。
李珊珊怔了怔,這酒樓一點兒都不起眼,論大,比不上剛來路過的那家天香樓,論熱鬧,也比不上春來酒館。
“怎麽選了這家?”
楊蘊秋笑著挑眉:“因為風水夠好……晚上睡覺都警醒些。”
李珊珊詫異地揚眉。
二丫到被嚇了一跳:“少爺,少爺,難道這酒樓……不好?”
楊蘊秋沒理她,徑自登上石階,進了大門。
這會兒天水鎮的外地客人不多,天泉樓空****的,店小二趴在桌子上打瞌睡,楊蘊秋他們撐著傘下了車,進了大門,那店小二才被驚醒,蹦起來招呼一行人坐下。
“各位客官,你們是打尖還是住店?”
“給我們三間上房。”楊蘊秋笑了笑,“再弄兩桌你們擅長的菜。”
店小二連忙記下來,李珊珊早就擦幹淨桌子,還用熱水燙過一遍,又拿自己自製的毛巾認認真真地擦拭過,坐下見店小二記完了要走人,才道:“別忘了給我們的馬,弄些上好的草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