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手還未夠到床榻邊,便有一隻手將我的嘴捂得嚴嚴實實。我支支吾吾幾聲,一道甚熟悉的聲調在漆黑的屋子裏顯得十分突兀:“莫動。”將我捂著的人轉到我跟前,烏漆嘛黑的殿中,我借著從窗格紙處透出來的月光將跟前的人瞧個清楚。
鍾離清甚好的立在我麵前,旁的還有個穿著白衣裳的人,就是那北冥寒。
我瞪大了眼,將鍾離清堵在我嘴上的手拿開,脫口問道:“我曉得了!清華宮那把火是你兩個放的罷!”才講完鍾離清又將我的嘴堵住,涎笑著:“瑾兒莫要喊出來,讓旁的知曉就不好了。”我又將他的手拿開,撇著嘴道:“三哥還曉得有我這麽一個妹妹?快些說,到底為甚往你自個兒的宮中放一把火。你可知父皇與賀蘭姨娘十分憂心?”
他拉了身旁的北冥寒坐到床榻上,又撩撩衣袍,笑的詭詐:“瑾兒何時這樣愚鈍了?三哥這般做不是已很明顯麽?”我在他身旁坐下來,稍加思索一番,又將自個兒驚了下。作了很是詫異地聲調道:“三哥的意思是要借此來查北冥王被冤枉一事?!”他笑著點點頭:“總得是開竅了,”然後將外袍脫下,扯了北冥寒躺在我的床榻上,道了句:“今日且先借你的床榻睡一睡。”我立在他兩個跟前愣愣道:“那,那我要睡到哪處?”他半倚著軟枕道:“去秦貴妃那處,不然,去你師父那處。”說罷便躺下了。我歎口氣搖搖頭要向外走去,過了屏風又繞回來,指著鍾離清邊上的北冥寒道:“你兩個竟是已經到這般地步了麽?”鍾離清抬手將床榻邊的帷帳扯下來,將我擋在外頭。我長長吐口氣,轉身出去了。
院中涼的都透了衣衫,我縮著身子跑去了西殿。將己青陽的寢殿門敲開,連忙擠了進去。在外頭將我凍得直打顫,提了他桌上的熱茶喝了幾口,好一會兒才緩回來。
他十分悠閑地坐回軟榻上,捧了本書看著。我端著茶水問道:“怎得這樣晚了還不歇?”他將擋著臉的書拿開來:“這涼意正好,正精神,還無甚睡意。”我了然道:“白君好興致。”他看一看我:“倒是你,這樣晚跑來作甚?”我立起身來向他那瞧起來十分軟和的床榻走去,邊走邊道:“鍾離清將我那屋占了,今夜且先與你擠一擠。”說著我便躺到了榻上,縮進了軟被,背對了己青陽。躺在柔柔的軟被裏,沒一會兒困意便上來了。臨睡著前聽到己青陽淡淡說道:“怎得不去秦貴妃那處?”我揉著軟被迷迷糊糊嚷了句:“貴妃著實太能嘮叨,我還是寧願來你這處湊合一晚。”他應是坐到了床榻上,身後陷下去一塊兒。又聽得他道:“你想的倒是通透,竟一個人跑來我這處。”我未與他搭話,沉沉睡去了。
半夜也不知是不是他將我抱了,落入一個甚暖和的懷抱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