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0章 失蹤的遺體
片刻後，洪伯把熱騰騰的炒菜端上來，陳珊饑腸轆轆的看著香噴噴的菜，一臉饑渴，像餓了好幾天進食似的。
不過，她並沒有馬上大快朵頤，而是打開一瓶啤酒，倒了兩大杯滿的啤酒。
“來，小秦，希望你在港島生活得越來越好！將來事業有成！”陳珊舉杯相敬道。
秦朗笑了笑，跟她碰了一杯。
比起高大上的餐廳，這裏沒有一刻安寧，也特別的烏煙瘴氣。但是吃大排檔，喝啤酒，大聲說大聲笑，無拘無束，這就是原汁原味的港島平民夜生活。
對於秦朗來講，倒也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一杯見肚後，洪伯陸續把菜端上來，陳珊迫不及待的說道：“快嚐嚐吧，洪伯的手藝真心不錯的。”
菜剛剛送進嘴巴，倆人突然同時臉色一僵，互相對視了一眼。
“噗！”陳珊急忙別過頭，彎下身子，把菜吐到地上。
但秦朗卻沒那麽誇張，咬嚼了兩下，便咽了下去。
“我剛誇完洪伯的廚藝好，就整這麽一出，洪伯這是要給我打臉，還是要打自己臉呀？”陳珊用衛生紙擦擦嘴巴，一臉惶惑道：“就算鹽不要錢，也不能使勁放呀？”
“這味道，確實有些重了。”秦朗說道。
“洪伯，洪伯，你過來一下！”陳珊轉過頭去，一連叫了幾聲，洪伯都沒反應。
就在這時，一股濃烈的焦味撲來，洪伯突然從石凳上站起來，把火熄滅掉。
“洪伯究竟怎麽了？今天老是心不在焉，不會出啥事了吧？”陳珊眉頭一皺，起身走了過去。
秦朗也跟了過去。
就在這時，有一個桌子的人過來結賬，一邊遞錢一邊埋怨道：“菜一點都不好吃，那個湯淡得跟清水一樣，那碟青菜，又老又硬，連我都比你煮得好，老頭子，回去多學幾年再來開大排檔吧！”
洪伯一句話都不反駁，隻能不停的道歉，好不容易把客人給送走了，他唉聲歎氣的回到餐車前，望著鍋裏黑乎乎的菜，一臉歉意道：“珊珊，不好意思呀，菜糊掉了，我給你重新煮。”
“洪伯，你剛才煮的菜，都鹹得不能吃。你今天咋這麽粗心大意，看你平時不是這個樣子的呀？”陳珊狐疑道。
“是嗎？哎呀，那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今天的菜不收錢，你放心。”洪伯說道。
“不是錢不錢的問題，洪伯，你這樣做生意，是趕客，會把自己的路給堵死的。你孫子生病，每天都要花很多醫療費，正是用錢的時候，你這樣心不在焉的，不僅錢賺不到，還得虧錢呢。”陳珊說道。
一說到孫子，洪伯一張臉突然變得無比黯淡，陳珊似乎擦覺到不妥，忙問道：“洪伯，是不是你孫子出什麽事了？”
“我孫子去世了……”洪伯重重歎息一聲，放下手中的鍋鏟，捶捶心口，無比沉痛的說道。
“這麽突然？我……我不知道這事，洪伯，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的傷心事的。”陳珊內疚道。
“傷心又有什麽用，人都不在了，咳咳咳……”洪伯捂著胸口，重重的咳嗽了幾聲。
陳珊急忙幫他拍打一下後背，讓他舒服一點。
“生死有命，老人家，你還是節哀順變吧。”秦朗安慰了一聲。
洪伯抬起眼，搖搖頭，哽咽道：“我無法節哀，若不是我還有老伴要養，我真的承受不住了。孫子沒了，連屍首都不見了，我究竟遭了什麽孽呀？”
說到最後，洪伯幾乎是老淚縱橫。
聽到這番話，秦朗突然一怔，忙問道：“屍首不見了？”
“是不是殯儀館那些人，把你孫子的遺體給藏起來了，要你交錢才能去看？”陳珊卻想到了其它地方，忿忿不平道。
“如果真這樣，我砸鍋賣鐵，傾家**產也湊錢去看我孫子，但現實卻是我孫子的屍體直接在醫院裏消失了。”
陳珊突然反應過來，大驚道：“消失了？不會是前陣子傳得沸沸揚揚的盜屍案吧？洪伯，那你們報警了麽？”
洪伯點點頭，“用不著我們報警，警察早就立案調查了，說可能被人偷走了，至於是不是盜屍案有關係，就不清楚了。”
“洪伯，你孫在是在哪家醫院去世的？”秦朗心頭一動，問道。
“聖德醫院，我孫子去世有一個禮拜了。”洪伯抹抹眼淚。
答案不是仁保醫院，讓秦朗有些微微失望。
不過，這個聖德醫院，他倒是有一點印象，是一家私人醫院，也在九龍一帶的區域。
港島大大小小的醫院，他來之前，都簡單的了解了一下，但沒仔細深入探究。
“聖德醫院？”陳珊想了想，說道：“這家醫院是私人醫院，環境是不錯，在港島來講，屬於高大上了，收費很貴，洪伯，你怎麽把孫子送到那裏去？那不是燒錢麽？”
洪伯緩了緩情緒，已經平複許多了，說道：“珊珊，你有所不知，這家聖德醫院，是天主教開設在港島的教徒醫院，天價收費，僅對於非天主教教徒，而教徒，就便宜多了。”
“天主教，我倒聽說過，那麽說，洪伯，你是天主教教徒了？”陳珊問道。
“我老伴和我孫子是天主教教徒，現在想來，去聖德醫院，也不知道好事還是壞事。要是去公立醫院，我孫子恐怕早就……而去了聖德醫院，多活了幾個月，遺體卻失蹤了……”
陳珊觸景生情，也忍不住轉過身去擦眼淚。
秦朗和陳珊不一樣，對於老人的傷心事，他固然有些同情，但是他更關注的，是洪伯孫子失蹤一事。
真真切切的發生在身邊，讓他對‘盜屍案’有了一種異樣的看法和感受，他一定要盡快找到線索，把這個案子破掉。
接下來，秦朗又問了一下，他孫子去世的時候，在醫院裏的一些情況。
當然，他問的內容和說話的語調，甚至是方式，都是帶著技巧的，沒有直接抨擊洪伯受傷的心。
陳珊的心情久久不能平複，也沒讓洪伯重新做菜了，親自下廚，炒了幾個菜，跟秦朗喝啤酒。
“白頭人送黑頭人，連遺體都被人偷了，這事兒肯定會給洪伯打擊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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