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道閑情拋擲久?每到春來,惆悵還依舊。日日花前長病酒,不辭鏡裏朱顏瘦。河畔青蕪堤上柳……。”

戚雲隱隱被一道歌聲喚醒,那音色如鳥語鳴人,很是悅耳,音色雖好但調聲卻略顯哀婉,他動了動僵硬的四肢,攥著眉頭清醒過來,唔,脛子疼的厲害,摸了摸後脛,戚雲有些疑惑地扭了扭脖子,揭開了床帳。

他怎麽睡在小星星的**了,入眼的是妙星樂嗬嗬坐在桌邊的身影,還有鶼鶼舉笛邊揮舞邊唱歌的姿態:“為問新愁,何事年年有?獨立小橋風滿袖,平林新月人歸後……”

妙星一邊打著拍子一邊雙眼炯炯地望著鶼鶼給她表演,卻見鶼鶼突然停了下來,正一臉興味的瞄著床,她便也將頭扭了過去:“戚雲叔叔,你醒了嗎?”

戚雲沒有說話,隻是摸了摸隨身帶的佩劍,在妙星疑惑地目光中,拔出並指向了一臉玩味的鶼鶼:“你是回來送死嗎?”

妙星發現情況不對,連忙起身扶著戚雲的胳膊:“戚雲叔叔,你是怎麽了?”

“小星星讓開。”戚雲眉目冷凝,篤定的將妙星推到了一邊。

“妙星,你便讓一讓,莫要讓他傷到你,看樣子他是想與我打一架。”鶼鶼仍是一臉興味,將竹笛在手上比劃著千姿百態的花樣,看的人眼花繚亂。

“無恥小人。”這種冠冕堂皇的話也說的出來,戚雲提劍就逼了過去。

鶼鶼將竹笛橫在身前,迅疾朝後退了幾步,直抵到了門這才開口:“喂,兩人對打有贏有輸,贏了如何,輸了又如何?”

“哼。”戚雲隻是冷笑,一招追雲趕月便朝直直對著鶼鶼的腦袋劈了過去。

妙星在身後嚇了一跳,她不明白戚雲叔叔怎麽要與鶼鶼動手,鶼鶼不是凡人,要是真打起來,吃虧的一定是戚雲叔叔,但若是鶼鶼存心隱瞞自己非人的事實,那鶼鶼豈不是也要吃虧,兩樣都不妥,還是趕緊勸架去:“奸奸,戚雲叔叔,有話好好說,為什麽偏要動手呢。”

刀劍無眼,戚雲的劍是極鋒利的

,劃過的劍風直掃鶼鶼,妙星突然蹦過去抱著戚雲的腰,被他促不及防的掙開,便將妙星迎著那劍風抵了過去。

“咚”的一聲響,妙星半邊的長發散亂了一地,左腰的衣衫也破了一個大口子,直直垂了下來,妙星嚇的呆住,戚雲也是呆住,鶼鶼愣了愣,眼疾手快捉住妙星的腰帶到一邊去,以手捂住妙星衣衫的破口處:“我說了不要傷著她。”

戚雲的長劍掉在地上,眼眶逐漸泛紅,盯著地上妙星的斷發,再盯著鶼鶼捂著她傷處的手掌,他的能力他自己知道,這一劍下去,若不當場被斬斷腰肢,也會傷及髒腑,該死……

“小星星……”戚雲的音色有些沙啞,悵然欲泣,又極盡忍耐,說了保護她,結果傷她的人反而成了自己。

妙星揭開鶼鶼的手朝自己的身體去看,發現木頭上被劃開了一道痕跡,別的並沒什麽大事兒,這才籲了一口氣:“戚雲叔叔,我沒事,隻是將衣服劃破了,沒有受傷。”

“怎麽沒有。”鶼鶼故意板著臉盯著戚雲,手掌又捂上了她的傷處:“非要肚破腸流才算是受傷?”

“真沒事。”她還是好好的站著嘛,說著撩開腰間的衣衫去給戚雲看,戚看臉麵一紅,本是想要避嫌的,但仍迫切想知道妙星的傷勢,便上前去看,隻見妙星細皮娕肉的腰肢上,被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傷口很淺,但到了能看見血肉的程度,隻是沒有血。

血肉翻開卻沒有血,雖然奇怪,但不得不慶幸。

經此一鬧,戚雲便是對鶼鶼再有殺意,也被鬧沒了,就像鶼鶼後來說的:“我要對妙星不軌,有很多的機會,沒道理饑渴的當著別人的麵便出手,再者我們不曾到江府時可是朝夕相伴,若有什麽苟且,也早就生米煮成熟飯了。”

戚雲對鶼鶼印象雖差,但聽了這話也覺得中聽,至此雖然對鶼鶼冷臉相向,到也把他當作了妙星未來的夫婿,有空便會訓斥鶼鶼的隨性,讓他好好做人,長長出息,但鶼鶼都是以那副極媚惑地樣子將他嚇走。

戚雲覺得應該跟老爺

說一說妙星的事,鶼鶼那樣的男子容貌雖不差,但不能托付終身,他不放心把妙星交給那種人,妙星眼看就要成年,應該替她尋一門好的親事,好擺脫那鶼鶼的糾纏不清。

除了戚雲,這幾日妙星也有煩惱,因為每日天微暗,鶼鶼便催著自己睡覺,睡不著便想著法子的逼她睡過去,吹笛啦,唱歌啦,或者蒙著她的眼睛讓她數星星啦,這是幹嘛呢。

不是困了才睡的嗎?

又來了。妙星看到鶼鶼端了茶進來,便知道他喝過茶便要催自己睡了,她今日心內不知道為何有個小小的念想,於是她像往常一樣爬到**睡去了,等到鶼鶼將那一盞茶喝完,過來看她時,發現妙星閉著雙眼,風吹雷打不動的沉沉睡著了。

鶼鶼在床邊坐了許久,期間不時撥弄著妙星脛子上的紅豆,一顆一顆的在手中輪轉,也不知數了幾圈,這才將妙星抱到懷裏,出了門,直接跳到了屋頂上。

夜色中平穩的跳躍,幾乎感覺不到任務顛簸。妙星在鶼鶼懷中,微微的睜開眼,感覺著耳邊輕緩的風聲,她不知鶼鶼這是要帶她去何處,隻是靜靜地又閉上了雙眼,心中開始不安的蹉跎。

是不是每晚鶼鶼逼迫自己早早入睡就是因為要帶她去哪裏?

路途中妙星均是被這滿滿的疑惑所侵擾,直到所有的視線均被暖色的燈光圍繞,她被平放到了木幾上,閉著眼睛都能感覺到眼邊跳躍的燭光,妙星不敢動,直聽到鶼鶼的聲音:“我將她帶來了。”

將她帶來了?妙星幾乎有種被出賣的感覺。

自己那麽相信鶼鶼,但他卻如此辜負了自己對他的信任,妙星覺得心裏堵塞,眼睛澀痛,若不是閉著眼睛,幾乎就要落下淚來。

“你這裏的書籍到是不錯,很多有趣的音律,讓我在這裏也不會太悶。”鶼鶼的音色有些減弱,顯然已經離開了這塊地,他似乎經常來,來去已經很熟絡。

妙星還在思量鶼鶼出賣自己的事,她有肚子上驀然就傳來了一股壓力,一隻修長的手掌緩緩覆在了她的腹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