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被囚禁了,雙手雙腳被鐵絲纏住的模樣,連路都不能正常行走,她被看守在帳營之中,每日隻能安靜坐著,隻要哭鬧便會被人用藥迷暈過去,昏睡後會有一頓時間渾渾湂湂,不知所謂。

蒼統領每日都會來看她,每來均會帶著吃食,隻是妙星從未吃過,前幾日蒼統領還會焦急,但如此幾日妙星無恙後,他便也隨她去了,來時也不與她說話,隻是坐在妙星對麵,靜靜地望著她,眼神渙散,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這麽久了,鶼鶼或許已經……

每次一念至此,妙星的心便錐痛不已,覺得是自己害了鶼鶼,若她不隨便跟人出去,她便不會被擄,便不會浪費這些時日,所以每次蒼統領過來,她便背著對方睡在**,對他視而不見。

直到一晚妙星在迷蒙間被一隻手摸在了臉上醒轉過來,黑暗中那隻冰涼的手在觸醒她的一瞬便捂住了妙星的嘴巴,夜色中一雙閃爍的眼睛盯著她輕輕‘噓’了一聲,示意她不要聲張。

“你是誰?”妙星詫異不已,被對方緊張的模樣代動的自己也緊張起來。

“我是蘿卜。”

這聲音有些耳熟,妙星竭盡所能在腦中搜刮,終於回想到的一個小青年抱著白衣女子痛哭流涕的模樣:“你是那個朝蒼統領求情的人。”

“噓噓,別說出來啊!”蘿卜拉著妙星躲在了床下,不時偷偷抬頭瞭望窗台:“你聽著,老主人快來了,小主人要我趁夜帶你離開,他要應付老主人,不能親自帶你走了。”

“……”妙星微微皺起眉頭,不甚明白:“我不懂你的意思。”據她所了解,老主人應該是蒼統領的長輩,是所有人的頭頭,為什麽老主人來,她便要被帶走?是帶往何處?

“哎,現在不說這事,你跟我來。”兩人偷偷摸摸爬進了靠牆的桌下,蘿卜轉動牆角暗門,開出一條像狗洞般大小的暗道,兩人一一爬了進去,那是一條極為曲折的路,從上至下如筆直的一條線,妙星無法攀爬,一下子就整個人滾了下去,結果與蘿卜糾纏著,慘叫著,直

直墜了下去。

兩人醒轉時,還交纏在一起,妙星一隻手搭在蘿卜胸上,蘿卜頭枕在妙星手臂上,意識還未遊回,妙星收回自己手臂時便覺察到了對方胸膊的起伏。

“你……”妙星眨眨眼望著對方綁在頭頂的長發,英氣的臉蛋,她有些確認般將自己的手又探了過去:“你是男的嗎?為什麽你前麵有疙瘩,應該是女孩子吧?”

蘿卜一個機靈翻轉了起來,掃轉方才有氣無力的模樣,抱腰怒道:“胡說什麽,人家是男孩子!”

“明明是女孩子。”看蘿卜雖然生的英氣,但皮膚白皙,眉目清秀,越看越不像男人。

“說了人家是男孩子就是男孩子嘛!”蘿卜氣的眼眶紅了一圈:“你不要跟別人胡亂說,你知道嗎?我師博最討厭女孩子了,他若是知道我不是男孩子,肯定不會要我的。”

“……”妙星愣了半仲,微微歎了一聲:“蘿卜,我們這是在哪裏?你要帶我去哪兒?”

“哦,對了,我們快走,若是被老主人發現這通道,就會被捉了,快走。”蘿卜突然乍醒,捉起妙星手兒猛地就向前跑,妙星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連忙變轉著腳步,運起十步迷蹤追隨著奔了起來。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

“天頂湖崆峒峰。”

“……”妙星嘴兒因為驚訝微微開翕,她耳中嗡嗡作響,讓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天頂湖崆峒峰,若是她未記錯,公子似乎也說過這一句,似乎是一人約定相見的地方,那她們此時去那處,是否便能見到公子了?

她心中有股極強的欲望,很想見到公子對他訴說些什麽,但另一邊又是對鶼鶼的命運濃濃的擔憂,她很想回江府看看鶼鶼是否還活著,但是她現在身在何方還不自知,她所能信任的人似乎隻有公子了,不如先見著公子,再作打算。

這麽打定主意,妙星便默不作聲,隨著蘿卜往前奔。

乍響的水聲潺潺,讓兩人停住腳。

“就是這裏了,就是在這瀑布上麵,這處是懸崖,

沒有地方上去,隻能爬上去。”蘿卜撥開樹叢帶著妙星跨到了瀑布邊。

那果然是一處瀑布,水流的猛,飛泉的白,飛瀉而下像連著的珠鏈,在盈盈月光中閃爍,往下衝的水流撞在岩石上,水花四濺,炸的周圍全是碎玉一般的泡沫。

妙星不禁有些看癡了,為瀑布有些像綠境的瀑布。

爬?爬上去便能見到公子了?妙星心中緩緩聚起了一股氣流。

“你做什麽?”蘿卜說,看著妙星仰身要攀上去,立馬拉住她:“現在不能上去。”

“為什麽,我要上去看看。”妙星攀爬上去,又被強烈的水流擊下來。

“上去太難了,水流湍急,你跌進去可就難爬出來了,咱們在這裏等著吧。”蘿卜提起她的衣領拉她遠了些。

“等?怎麽等?”

“……這個,反正不要隨意上去,要是掉進水裏了怎麽辦。”

“不怕,我會小心的!”與幻境的瀑布相差無幾,看起來並不可怖,關鍵是,公子可能在那上麵。堅定的心讓妙星冷靜下來,定定看著蘿卜眼睛一瞬不瞬:“我不會有事的,真的,你相信我。”

被她的燦炯的眸光震住,蘿卜不禁鬆了手,剛鬆開,妙星便像猴一樣竄出去踩著水花往上奔,水流真的太急了,擊在臉上頭上,像被人猛力的甩著巴掌,又涼又痛。

周圍全是岩石及水流,她根本踩不著支點,雙腳顫巍巍著,奮力勾住凸起的石頭,周圍根本就沒有路,她沒有別的選擇,隻能從這裏往上爬。

妙星仗著十步迷蹤走的還算輕巧,但她高估了自己笨重的木頭身。

爆布遠望著好看,真正親自體會卻那麽困難,越往上水流越猛,懸掛的水流撞著她的臉,她的手,力道猛地幾乎擊碎了她的身體。

她沒有靈活的手指,隻能依靠纏繞在崖上的藤蔓僵硬的往上爬。

她這輩子,沒這麽堅強,沒這麽不怕死過。

她要堅持住,這這像一個坎兒,以後,她總要度過一個接一個艱難的坎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