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霸夏哥哥怎麽辦?”她也不想煩,但是實在沒有辦法放下一切不管不顧。

“他還未死,命數未盡,死不了。”渾沌沒好氣道:“你可以閉嘴一會了嗎?”

讓她一心眼裏全是公子,變成一心眼裏全是自己是個艱難又有意思的挑戰,不過他還有正事要辦,難得撞上公子,他怎麽都要研究一下。

他可沒有忘記,他一直待在這座城是為了什麽,就算心裏因為妙星的事而煩燥,還是要將正事辦完再說。

妙星不甘願,喉中嗚咽,嘴巴張了張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妙星又驚又急奮力喊了幾聲仍是一字也迸不出,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自己說不出話來?

她疑惑地抬頭望向餛飩,餛飩瞧也不瞧她一眼,直接用手將她的頭扭到前方:“隻能用點手段讓你安靜安靜,別鬧了,乖乖的別動彈,否則我可要生氣了。”

妙星就靠在他的懷裏,離他這麽近,也能更準確的審時度勢,注意到他話裏嚴正的警告,雖然焦慮,但也隻好安份的不再動彈,偷偷瞧了一眼霸夏,眼淚又含在了眼眶中,未免被餛飩瞅見,她趕緊將視線轉移向別處,省得觸景傷情,再說餛飩都說霸夏哥哥不會有事了,應該當真不會有事了吧。

“我漸漸長大,已二十歲,爹爹去世,哥哥娶了嫂嫂,三個姐姐早已出嫁,而我嫁不出去,因為我是命中帶煞的掃把星。

哥哥和嫂嫂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每日的生活雖然艱苦,但還是會有念想,想念婆婆,想念那隻悄悄走掉的黃大仙。”

“像我這般大歲數的姑娘差不多已是幾個孩子的娘,而我,依然無人問津。”

耳中聽著女子的話,眼睛卻又不能自己的溜轉到公子身上。

她已經有多久沒見著公子了,公子的發依然漆如潑墨,公子的容貌依然肅穆優雅,公子仍是公子,卻像有幾輩子沒見過他了。

想到因為這件事,之前公子對待她的種種都

會像過眼雲煙般消失,她就忍不住哭喪著臉,悲哀的胸口扯痛,哎,為什麽她這麽倒楣總遇到這些事呢,要是一直平平靜靜的該有多好,

眼看與公子因為霸夏哥哥決裂是再所難免了,妙星雖然極度傷心,但也無可奈何,於是克製自己莊重一些,大氣一些,但不知為何,她的胸口仍是不能自控的疼痛。

女子哀愁憂鬱的臉,瞳中眼花閃爍晶瑩點點,跪伏在公子身前我見猶憐,公子長身玉立,風華絕代,兩人落入旁人眼簾中如畫中人一般,看上去很是般配和諧,不知為何,妙星卻覺得有些刺眼,那個姐姐那麽漂亮,又那麽溫柔,看著就讓人喜歡,就算她很壞,可對人笑一笑,自己還不是覺得她依然親切。

公子是怎麽想的?也覺得那個壞姐姐很漂亮很溫柔嗎?情不自禁摸著自己的額頭,比起那個姐姐,她是要醜一點……任誰都喜歡美好的東西多一點吧,何況,現在還出了這種事,公子想必已經知道了吧?妙星有些難受的想。

“不過在某一日,哥哥嫂嫂卻突然對我露出笑容,而我家院裏院外也被村人圍的水泄不通,因為有人來給我提親了,是個外鄉人,他說他住在村中河的另一邊,並且,還帶來了豐厚的彩禮,最重要的是,那個提親的男人長的無比俊美。”

“我偷偷躲在簾子後麵看他,挺拔的身子,劍眉星目,他轉頭看見了我,我立刻跑回了房,我的柴屋,差紅了臉。”

“村人議論紛紛,和我家有交情的說我家先祖有靈,讓我得以嫁出門去,也有看著彩禮眼紅的,看著他眼紅的,他們詛咒他,說他娶了我一定會倒大楣,聽著村人議論,他隻是淡淡一笑,留下一句話:“三日後,我來迎娶。”

“於是,三日後,我便風風光光出嫁了,因為他的迎親隊伍浩浩****足有一裏路長。”

“洞房花燭夜,我揣揣不安等他來掀我的蓋頭,其實我和村人一樣,不明白為何他要娶被人叫作掃把星的我。”

“他終於來掀蓋頭了,輕輕伸手托起我的下巴,我看見了他手裏的一根頭繩,是我的,我終於明白,他便是那黃大仙,一個幻化成了人的黃大仙。”

碧秋說到此處,似乎仍處在當初幸福時光中,唇邊牽起笑容,蒼白的麵色竟緩緩浮出了一抹紅暈,甚是嬌俏動人。

原來這姐姐是嫁了人的,妙星舒了一口氣,一直緊提的心也稍稍平穩了些,也不知道自己幹嘛一下子就雀躍起來,從碧秋漂亮的臉上移開落在公子身上,輕輕謂歎了一聲。

公子束手而立,眼睫微微下頜,麵上一絲表情也無,也未有隻字片語。

掃把星,這姐姐原來這麽可憐,她哪裏是什麽美妙的星星,她也是掃把星一隻,公子對這個叫碧秋的女鬼姐姐似乎並不親近,莫非也是因為掃把星?

哎,她在想什麽呢,都這樣了,她還在想這種東西。

碧秋並不顧及公子是否有在傾聽,稍稍又垂下臉來,神色黯然:“婚後,他對我細心照料,恩愛有加,那是我最快樂的時光,我感恩上蒼對我的厚澤,每日都顫顫凜凜祈禱,希望這樣的幸福能持續下去。”

“夫君原先是怕我久等,剛修成人身便迎娶了我,命中的劫數未過,不久後便獨自離開去化解劫數,留下我一人及家中仆人數名。我打小習慣了親自親為,便辭退了那些仆人一人守家,隻是我一個婦道人家,劈柴的力氣活自然是做不了的,我便尋了一個會木計活的長工,那人與我家有過來往,夫君原是憐他孤苦一人,有些活計便教他做,錢也多多的給足,經常往來,便有些熟識。我視他作兄長,待他如手足般,不想他非但不感激,天長日久熟料他會對我心生歹念。夫君離家後,他便尋了法子要見我,將我敲昏後,玷汙了我的身子。醒來時,我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隻是他恐嚇我,若是聲張出去,名聲被害的人是我,若我夫君知道了,鐵定也不要我,本來我也自覺配夫君不起,便抑住心中淒苦,不敢聲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