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重和汪道中兩人都沒有想到,這符輕飄飄的,竟然飛到了戒指之內,也令汪道中見到了符的尊容。

“這戒指之內,居然還有空間,可以放置東西。”張重的牙在這個時候,都快要掉了下來。

相比之下,汪道中可就沒有他那麽訝然了,儲物戒指這種東西,在現如今的世界裏,那已算是每個修仙者都必備的物品了。

當下,他凝神的看著那四張符,身為元嬰期的修者,汪道中的煉符技藝雖不算是突出,但是他的眼界,卻是極高的。

他很快便發現了,這符名叫【去乏符】,乃是極為普遍的一種一階紙符,而且這四張符所用的材料也是極為粗劣,一望便知,是最差的那種材料。

但是能煉符的修仙者,最差也要到築基第六層以上啊,而且都比普通的修仙者要有錢得多。便算是再不濟,也看不上這種材料的啊。

而隨著汪道中細細的察看,他又發現了更多的疑惑之處了,這紙符之上,怎麽感覺不到半點的靈力呢?

煉符的技藝,仙魔二者都有,而且所煉出的效果,也是大差不差,但是煉製的過程,卻是完全的不同。

修仙者練的是靈力,自經脈而出,將這靈力絲絲導入到紙符之上,以引來天地之氣,作為紙符的力量來源。若是沒有靈力的引導,天地之氣自也不會附在符上。

而修魔者練的是魔體,自筋肉而出,乃是用自身強橫的力量,直接抓取天地之氣,為紙符所用,並非是修仙者以力借力的作法,而是以力降力的作法。

這兩種作法,來源不同,但是最終的結果,卻都是將天地之氣,附到紙符之上,成為紙符的最終力量。

若是普通的修仙者,也看不出這符上是否有靈力的一說,因為天地之氣,遠超過符上的一絲靈力,便是金丹期的修者,若不是精研紙符的符仙,也不見得能夠發現紙符之上,倒底有沒有靈氣的存在。

沒有太多的人注意這個,所有人對於紙符,隻是關注一點,便是它的威力如何。

但是汪道中是元嬰期的修仙者,自然是看出了其中的特別之處。

“難道說是魔族煉製而成的。”汪道中略微的看了一番之後,便也推翻了這個想法。

魔族的力量,加持在紙符之上,是比靈力要更加明顯的,除非,這人是實力極高的魔族強者,可以將魔力消於無形。

但是,這種強者,又哪裏會煉製這一階紙符呢?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這【去乏符】上,為何沒有絲毫靈力和魔力的影蹤,望去也是極粗糙的感覺,但卻蘊含著天地之氣呢?

汪道中看著這四張符,不自覺的陷入了沉思。

“臭老頭。”張重見汪道中久久沒有出聲,便大聲的叫喚道,

“你要是不懂的話,就直接說好了,哥反正也沒有想著要指望你呢。”

他說是這樣說的豪爽,但實際上,除了自己,他也隻能指望這汪道中了。

“這是【去乏符】,不過,上麵卻是沒有修仙者的靈力存在,倒也奇怪,不知道是哪位高人煉製的。”汪道中聽見張重問道,也從沉思中醒轉過來,回答了這一句。

聽了這話,張重倒是極為高興,一方麵,他聽汪道中說出了名稱,倒也是和他之前所感受到的極為貼切。去乏,果然是很解乏的。

而另一方麵,則是他不知不覺中,成了汪道中口中的高人。

“哼,果然是個江湖騙子,躲在戒指裏,就裝修仙長老啊。”張重的心中,暗罵了一句,汪道中既說他是高人,那更加印證了張重的揣測,這麽沒有眼力的家夥,不是江湖騙子,又是什麽呢?

想到這兒,他也煞有介事的說道,

“我也不知道這高人是誰,這是我路邊撿到的,那人的輩份,估計比你的爺爺輩份還要高吧。”

汪道中倒是沒有聽明白張重這最後一句話的含義,他還在咀嚼著他前麵的那一句話,

“隨手而劃,隨手而扔,無怪乎是最普通的紙張,看來真的是高手啊。”汪道中想到這兒,不禁激動了起來。他的心中想到,難道說,有一位雲遊的高人來到了此處嗎?若真是這樣的話,那他是否是特地來化解當陽界中,修仙者的危難的呢?

“你若是見到這位高人,將我的事情告訴他好不好。”汪道中向著張重,懇求著說道。

“那是自然,我幫你向他行大禮啊。”聽了汪道中的這話,張重不禁洋洋得意,他占了汪道中的一個大便宜,雖然隻是嘴上的,但胸中卻有了一種長出惡氣的感覺。

“對了,這【去乏符】,若是賣掉的話,可以賣多少錢啊。”張重想到了這件事,立刻問道。

“這符雖是煉得不錯,但是材料普通,也不值太多的錢,應該也就隻值五顆二品晶石一張。”汪道中說著這話,他自然沒有看到,張重的嘴巴,已是咧到臉的邊緣了。

“五顆二品晶石一張,哥發達了。”他的心中,狂喜的念著這一句話,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小小的一張【去乏符】,竟然比月狼還要貴重一些。

當然,他也沒有被狂喜衝暈了頭腦,而是敏銳的抓住了汪道中的那一句話,材料普通。當下,他又詳細的向汪道中詢問了哪些是好的材料,汪道中不知道他想做些什麽,但這對於他來說,倒也是舉手之勞,當下便全都說給了張重聽。

張重聽完之後,二話不說,便飛奔到了冷霧鎮上,先是用之前的四顆二品靈石,買齊了汪道中所說的這些材料,而後,已覺得肚餓難耐,便去了一家小店,點了些飯菜,開始狼吞虎咽起來。而就在他吃飯的當兒,他忽張聽到旁邊的一個大漢對著一個和他差不多的小孩說道,

“再吃個饅頭吧,你這趟進入了【長生門】之後,咱們父子也要過上很久才能相見了。”那大漢的言語之中,是濃濃的父子之情。

“父親,你吃吧,我已經吃了五個了,這三個都給你。”那孩子雖說個頭不高,但卻是聲音洪亮。

“爹不餓,又不像你,要天天練拳,你多吃點,乖,爹還指望著你出人頭地,讓爹過上好日子呢。”

這話語不多,但是讓在一旁的張重聽了之後,卻是不自禁的,淚水流了出來,他扭頭望去,那一桌上,父子之間,就隻有三個饅頭,一碟鹹菜而已。

在最底層摸爬滾打了十五年的張重,對於和他同命運的人,都有著一份與生俱來的豪氣,他想了想,便端著自己這一桌的飯菜,走了過去。

“你也是新加入【長生門】的嗎?還真是巧,我也是啊,我這兒菜點的很多,來,一起吃吧。”

那少年的眼睛望見張重,不自禁的笑了出來,說道,

“我認得你,你是張重。”

“你怎麽會知道我的名字呢?”張重剛問了這一句,便知道自己錯了,那天在選拔場上,劈到雙手全斷的人,還會有幾個,便是劉勝,都被他的風頭所蓋過了,隻不過,是另一種的出名而已。

而那少年也是被問得尷尬無比,也沒有再說什麽。他父親倒是什麽也不清楚,一見張重如此豪爽的模樣,也站了起來,說道,

“張少俠客氣了。我還正愁這孩子進去以後會被人欺負呢?以後不如就跟在張少俠身邊,請張少俠多多照顧了。”

聽了這話,張重也不由得苦笑了一聲,他哪裏擔得起少俠二字啊,哥不過是多點了幾個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