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城是吳忠界內最大的城池,亦是眾多富庶家族的聚集之處,便在這豐城內最大的廣場之上,康芷源將其重新修整,搭了個極大的台子,他自己,便氣定神閑的坐在那兒,一幅悠哉的模樣。

在他的示意之下,一張大旗被高高掛起,風聲裂裂,將大旗上的字給吹**開來,隻見上麵赫然寫著四個大字,

“懸賞破陣~~”

別的不說,單單是這廣場之上,諸多修者所營造出來的氣氛,就令到原本沉悶已久的廣場,如同燒開的水般,沸騰了起來。

康芷源亦不多做解釋,擺出一幅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的模樣,耐心的品著香茗,不急不徐。他的心中知道,逍遙宗這次過來,接替先前的蜀山,不曉得有多少雙眼睛在暗中望著他們。

他們的想法亦是異乎尋常的一致,都是和江家那般,在思忖著逍遙宗過來之後,會令到這吳忠界有怎樣的局麵。他們的戰戰兢兢的小心觀望著,卻沒有想到,逍遙宗未等到蜀山的戰陣退去,就高調的做了一係列的動作。

康芷源沒有作任何的解釋,他將所有的信息,都貼在前方一處偌大的告示之上,在告示的最上方,是一番洋洋灑灑,讀來令人**氣回腸的言語,大意是說逍遙宗對於此界的重視,不惜派來兩位大乘級別的高手,最強悍的戰陣,最強悍的陣法,甚至於宗主亦是守在此處,誓與吳忠界共進退。

而除了這一番話之外,後麵便是這廣場之上,懸賞破陣的主題所在了。廣場的正中央,是早已布好的一處大陣,泛著閃閃的流光,一幅難於攻破的模樣。

此陣名為浮泊大陣,是防守形大陣,排開了約莫百丈的範圍,在陣中擺放著二十多個甲士傀儡,麵帶肅然之色,立在陣中。

破陣的規矩則是極為簡單,實力在元嬰級六階以下者皆可單獨入陣,入陣過後,隻需傷到任何一位甲士傀儡,便算是破開了此陣。而破開此陣的獎賞,竟然是一枚六品玄火。

然而若是破不開此陣,便要付上相應的代價,其代價便是:

一千人的金丹修者戰陣~~

“為什麽會選擇金丹修者戰陣呢作交換呢?”張重對於康芷源的這個想法,倒是覺得有那麽一絲有趣的味道,在他想來,如康芷源這般的生意人,腦海之中所想的,應該是晶石和材料這類的東西啊,怎麽會想到戰陣這一出呢。

“這個啊,所謂做生意,眼光便要長遠,試想一下這些家族,都是自吳忠界辛苦打拚,得來的這片產業。而這些產業與蜀山,卻是沒有半點關係的。換句話說,在和平時期無事便罷。在戰亂時期,最能夠拚死保護他們財物的,便隻有戰陣了。

是以他們若是願意將手中的戰陣留下來,那便意味著,他們將希望,留在了吳忠界,還有我們的身上。”

康芷源不愧是生意人出身,對於他們的心態,俱都把握得極為到位。看起來,眼下萬事俱備,隻待這些家族的人士前來了。

“現下請帖都發出去了,到了晚上,就看宗主的表現了。”康芷源眼望著張重,笑著說道這。

*

“知白亦會過去的,是嗎?”江家的家主手裏拿著那一張請貼,向著麵前的那位家丁問道。

“正是。”那家丁極快的回答道。

“既是如此,那我們自然也得出席了,便前往會上這逍遙宗一會,我倒真是想要見識一番,這逍遙宗究竟是何方神聖呢。”家主輕聲說著這話,眼光亦是飄向了遠方。

夜幕低垂,燈火闌珊。誰也沒有想到,張重大宴吳忠界所有家族的地點,竟不是在最好的酒樓之中,而是在這廣場之上,支起了幾方大賬,一望上去,便覺出了粗陋的模樣。

而在門口,卻是立著數人,眼望見江年行了過來,那為首一人,便立刻快步迎上前來,向他頷首笑道,

“可是江家的家主江年。”

“正是。”

“在下逍遙宗內務總管康芷源,有禮,請入席。”

一番寒喧之中,江年被引入了賬內,桌上的食物望上去雖是豐盛,卻明顯不夠精美,而知白卻早已坐在那兒。他眼見江年行了過來,亦是向著他打了個招呼,兩人便這般坐在了一處。

“你身為江家的家主,對於這些飲食,想來瞧不上眼吧,不過對於我來說,倒是親切的很啊。”知白說道。自他的口中,江年亦才明白,原來這些食物,便是戰陣在行軍打戰之時,所常見到的,戰事艱辛,在很多時候,大部份都是以靈丹充饑,然而若是想要偶爾換些口味的話,這些食物雖是做的不甚精美,卻亦是極不錯之物了。

而且對於戰修來說,倒不如那些錦衣之人,有著諸般的挑畔。

說話之間,吳忠界的所有家族已近乎集齊,這些人平日裏都算是熟悉的,此刻雖是略微寒喧了數句,然而心中卻都有所思量,因著此,氣氛倒是顯得沉悶不已。

便在這個時候,張重和方別緒一行人,掀起了賬幕走了進來。身前的康芷源在立定之後,便笑著向眾人介紹道,

“這便是逍遙宗的宗主張重。”

此話一出,所有人立刻都站了起來。畢竟說來,在此刻的吳忠界上,逍遙宗的宗主,可以說是有著足夠大的權利,可以影響到他們在座的每一位人。隻是他們的心中卻是訝然不已。雖然在之前有過許多的猜測,但是逍遙宗的宗主,竟是如此年輕且實力超群的人物,倒是他們未曾料到的。

而張重亦是現出了少年老成的模樣,向著眾人寒喧了數句之後,方才緩緩的說道,

“在下雖是初入吳忠界,然而對於座下的眾人,卻是十分佩服的,我想,每一個家族的興起,都需要耗費無窮的人力和物力,一點點積累而起。正所謂滴水成河,積沙成塔那般。”

說到這兒,他的眼睛,便望向了江年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