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團聚

“好了,你們不要哭了,我兒無為總算回來了,這是高興的事情,哭什麽呀……”冷子信叫別人別哭,可自己的眼淚卻嘩嘩的流下來。

好一會兒,眾人的心情好容易平複下來。

冷氏擦幹眼淚,笑道:“兒子回來了,我這去做幾個菜,咱們吃一頓團圓飯?”樣子開心至極。

這時,田大上前,擦幹眼淚笑道:“老夫人,您別操心了,我們已經叫來酒菜了。”看到剛才激動人心的場麵,不知不覺的也被感染了。

果然,一會兒,門聲又響,這縣城飯館把酒席送到了。

酒席擺上,冷子信驚訝道:“無為,這是你叫的?”他認的這家館子,是他侍侯的主人家開的,飯錢不便宜。

眾人坐下後,冷無為笑笑,道:“爹,兒的禮物你可滿意?”

冷子信愣住了,“你……你…你是說這店鋪是你買的?”冷薔薇、紀飛靈和冷氏驚異的看著冷無為。

冷無為笑笑,為冷子信倒滿了酒水,道:“兒敬爹一杯。”說著站了起來。

冷子信不知道這酒是怎麽喝下去的,但總歸是喝下去了,忽然看見冷氏對他使眼色,而那眼睛卻是看紀飛靈的,冷子信醒悟的拍了下腦袋,哈哈笑了起來,道:“瞧我糊塗的,兒啊,還沒有把你的媳婦給你介紹呢,飛靈啊,還不見見你相公。”

紀飛靈剛才就一直注意著冷無為,從他的舉手投足都有一種氣派,尤其是說話時那謙和的笑容,使人見了就感覺好熟悉,象是舊相識。

“飛靈見過相公。”紀飛靈起身對著冷無為行了個萬福。

冷無為有些暈了,笑著看著這所謂的老婆,走過去把她扶了起來,“你叫飛靈,真是好名字,我不在的時候,可委屈你了。”

紀飛靈臉紅的不好意思,轉過頭去。

“伯父,我叫田大,和冷無為是患難的兄弟,也就是您半個兒子,我敬您一杯。”田大直爽道。

冷子信樂的嘴都合不攏,一飲而盡。

冷氏笑著對冷無為道:“兒啊,你這麽多年是怎麽過的,你現在怎麽會有這麽多錢,別是幹了違法的事情吧?”

全家人都停了下來,看著冷無為,剛才就疑惑他哪來這麽多錢。

冷無為戲一口氣,尋思:我要不要實話實說呢,不行,說實話他們肯定不會相信,搞不好還要追究下來,這兩年我得罪的人不少,萬一讓那些人……

“爹,娘,這是我和田兄一起做生意得來的,如果幹違法的事情能有這麽多錢,我到寧願去幹了,田大你說是不是?”說著搗了下身旁的田大。

田大早就料到冷無為會甩腿子,忙笑道:“伯父,伯母,我們是開飯館賺的,我娶了一個老婆她家祖上是開館子的,我和冷少就幫她拓展生意,開了不少的分店,賺了不少,你們放心吧,還有這宅子也是我和冷少孝敬您老的。”說著把孫有方的房契拿了出來,遞給冷子信。

冷子信接過一看,嘴巴張的大大的,這園子自己是知道的,那可是縣太爺的園子,“這……這……這可是縣太爺的房子,你們……你們……”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冷無為忙道:“爹,這沒有什麽的,兒在天龍那裏還有些地位,跟官府也能說上點話,這裏的縣太爺算不的什麽,更何況兒給他的銀子不少,他是很樂意的。”

冷子信簡直就不敢相信。

冷薔薇好奇道:“哥,你在外麵發了大財了嗎?這麽有錢啊。”

冷無為笑笑,道:“這算不了什麽,這裏有那麽多店鋪,以後啊你想買什麽就在這裏拿什麽,如果沒有啊,你就拿銀子去買。”說著就拿出一疊銀子出來,有五萬兩,一千兩銀子一張的銀票。抽兩張給了薔薇,又抽兩張給紀飛靈,紀飛靈搖手不要,便把剩餘的給了娘。

冷氏還沒有見過這麽多銀子,平時有幾兩銀子就高興什麽似的,現在一下子親手拿著隻聽過沒有見過的銀票,好象是做夢似的。

冷子信雖然懷疑,但也沒有說什麽,既然連縣太爺都能把房子賣給兒子,說明這錢來路沒有什麽問題。

一大家子喝的高興,田大為了湊興,劃起拳來,過一會兒也猜起謎來,別看冷無為平時那麽聰明,可說到猜謎十個有八個是錯的,還有兩個是賴的。

“當、當……”時辰已經三更了。

冷子信看時間不早了,宣布撤席了。田大喝的比較多,被安排到客房那裏去誰。客廳上隻有他們一家子呆在那裏。

冷薔薇把紀飛靈推到冷無為身邊,紀飛靈羞的低著頭。

還保持幾分清醒的冷無為暗暗叫苦,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是好。冷氏笑道:“傻兒子,還不把你老婆帶回房去,記的早給我生個大胖小子。”

冷無為仿佛聽見拿把劍向他刺來,但在父親微笑的指示下,無可奈何的苦笑著牽著紀飛靈的手回到自己的屋子裏。臨走時,聽見“夫人,你拿那麽多錢也用不了,不如讓我保管吧……”父親還是沒有變啊。

冷無為的屋子被改成紀飛靈的屋子,不過總體還是沒有變,和走之前差不多。

關上門,紀飛靈在紅燭的照耀下,越顯得嬌媚動人,這紅燭是紀飛靈早已經準備好的,一直期望能有機會點燃它,這是所以女子一生就這麽一個美好夢。

“相公,讓妾為你更衣吧。”

冷無為醉眼看著她,嘴唇慢慢的貼上去,好一會兒才分開,無限情意包含在這兩片貼著緊緊的嘴唇上。

“娘子,辛苦你了。”

紀飛靈紅著臉,不好意思的側著臉。

冷無為牽著她的手,坐在床邊,從內心感覺有些對不起她,一個女人要的是風光嫁娶,要體麵的嫁妝,要一生隻能坐一回的紅鸞轎子,而紀飛靈這個老婆自己什麽都沒有給她,而她等了自己這麽長時間,望眼欲穿的守侯著自己。

“娘子,我要風風光光的娶你,我要讓你成為高留縣裏最風光的新娘,我要把四鄰街坊們都請來,我要擺最大的酒席。我冷無為一生絕不會辜負你的。”冷無為真摯的說道。

紀飛靈激動的淚花在眼睛的打轉,一個女人一生圖什麽,不就是圖自己的男人對她一生的許諾嗎?

紅鸞帳下,兩人就這麽坐著,紀飛靈靠在冷無為的肩膀上,不知不覺的誰著了……

天色大亮。冷宅被迎親的樂隊圍了起來,樂聲傳了老遠。

紀飛靈被那吵聲給驚醒,驚訝的發現,自己居然是合衣而誰,而被子卻蓋在身上。

“嫂子,你起來了沒有?”

冷薔薇捧了一件新娘子穿的衣服走了進來,羨慕的看著紀飛靈。

紀飛靈四處張望,象是在找尋什麽,“你哥呢?”

冷薔薇笑起來,“怎麽就這麽一會兒不見,你就想他了?快把衣服穿起來吧,媒婆要來了,我哥呀,他在外麵等你呢?”說著把衣服一放,忙去了。

紀飛靈看著新娘子嫁妝,想起昨晚冷無為說的話,幸福的笑了。當穿好衣服後,幾個媒婆進來,嘖嘖的稱讚,紅娘忙著為紀飛靈化妝。

一切就緒後,紀飛靈戴著新娘的紅頭蓋,在紅娘的背上,踏上了紅轎子,從聲音可以聽出來,人來的很多,樂隊的人更是多,尋思:想不到他一夜沒睡,去忙婚事了……

一路上吹吹打打,紅鸞轎子是用八人抬的,一般人就是再有錢也隻能是四人抬的轎子,隻有當官的五品以上的才能用八人大轎,就是縣令也隻能是六個人抬的。炮仗是一路大放,煙花爆竹響個不停。

媒婆和紅娘不斷在路上灑著糖果,引的小朋友搶個不停。紀飛靈掀開蓋頭一角,打開轎子窗簾看著外邊,仿佛這一切象是做夢一樣。轎子正行著的時候,由於人多前麵被堵了起來,但不到一會兒,來了很多衙役,打著鑼敲著鼓,在前麵開路,好不氣派。

“這是誰娶親啊,這麽氣派,還讓官府開道?”路人不解道。

旁邊的人笑道:“這是冷子信家的,他兒子回來了,聽說昨天一下子買了十八家店鋪的人就是他兒子,忒有錢了,還把縣太爺的那所新修好不久的園子也買了過來。連縣太爺都巴結他家了,據說他還是冷家的媒人呢。”

路人詫異的睜著眼睛。

冷薔薇也坐著轎子,放肆的打開轎子窗簾,得意的看著路邊的人,不可一世,還向熟悉的人招手。

紅鸞轎子在院子門外停下,冷無為第二次當新郎,一身新郎裝,笑嗬嗬的踢開轎門,背起紀飛靈走進院子後放下。鞭炮聲響了個不停,拜堂儀式要開始了。

院子裏,酒席都已經擺好了,請的是這裏最有名的酒樓做的,來往的客人都不收禮,每個酒席上人坐的滿滿的,好不熱鬧。

三百多桌酒席這單子一下來,把那飯館嚇了一跳,一下子哪能搞到這麽多菜,就是有這時間也來不及啊,好一個孫有方大印一蓋,半個時辰不要所有的廚子都被集中的起來,就在當場在園子裏做起來。不但如此,那些士紳富豪們也把自己的廚子給集中起來,沒有菜哪怕就是現摘也要搞齊,好不容易把三百桌酒席備齊。算一下人那可是三千號人啊。差不多把大半個縣城的人都請來了。

冷子信還沒有見過這麽大的場麵,笑嗬嗬的看著,整個園子那是人山人海,隻要是粘有一點親,哪怕他是八大姑家的二大姨家的侄子哪個姐夫家的旁邊的鄰居也招來。至親那是更在其中了。

禮儀官請的是這裏最有名的士紳,當然這是孫有方請的,全城的士紳富豪都是他請來的,冷無為隻給他一個要求,那就是要名動四城,這老小子忒會辦事,隻要有名氣的都給請來,請不來也要綁來。”一拜天地……”

冷無為和紀飛靈對著著天地跪下行禮。

“二拜高堂……”

冷無為和紀飛靈對著著天冷子信夫妻跪下行禮。

“三拜媒人……”

冷無為和紀飛靈對著著孫有方行禮,孫有方不好意思的側著身子,忙說道:“行了,行了,快起來……”哪有老師對學生行禮的,要讓別人知道的話,那閑話可是了不得的。

“夫妻交拜……”

冷無為和紀飛靈互相跪拜。

“送入洞房……”

冷無為笑著牽著紀飛靈的手,進入新房。過了一會兒,才出來陪酒。

這三百多桌酒席,剛開始冷無為還覺的有些少,想當初他與楊雪兒大婚的時候,那酒席是人山人海的,不知道有多少桌。光在前院子的酒席就數不過來,還有後院子的桌子沒有數,內務府對楊老爺子可真是給足了麵子。

可現在冷無為覺的一百桌都嫌多,就是一桌一杯那也陪不完,田大開始還意氣豪發的說要代喝,可萬裏長征剛起腳,就不省人事了。媒人陪酒,也沒有走幾步,可憐的孫有方就看不見他人影了,找了半天才看到倒在桌子下麵,看來喝高了。冷子信看著別人一一來敬酒,十分的瀟灑,一杯一杯的喝下,臉不紅氣不喘,不是酒量好,他把酒水換成白開水,就是這樣,喝的直往茅房裏跑。

整個縣城所有的酒水都搬了過來,為了解決大夥的生理需要,茅房臨時蓋了幾十間,平時園子漂亮的景色全被茅房給糟蹋了。

冷無為就在前麵幾桌打了個圈,就躲起來了,外麵有什麽事就讓那些士紳們照應好了,再說老爺子白開水喝的還是象個樣子,有什麽他頂住吧。

夜色緩緩落下。熱鬧的場麵也轉瞬間煙消雲散。不少人是被抬回去的,尤其是前幾桌的士紳富豪們,大概平時小老百姓難得和他們一起喝酒吃飯,全部對他們發起攻勢,可憐就十桌子人要應付二百九十桌的人,幾圈一下來,個個喊爹叫娘,平時的風度早他媽的不知道哪裏去了,有的喝不下,睡在地上,象小孩子一樣耍賴;有的躲在桌子下麵,打死也不出來;有的顧及身份的他們更慘,喝的口吐白沫,被抬出去看大夫,哪知道大夫也不知道喝倒在哪裏,這小命懸著呢?明智的,對著敬酒的說隻要有人代喝,他就減誰的租,開始時候還有點效果,但很快被反應快的連連敬酒,讓旁邊的人喝,旁邊的人敬呢,他來喝,這一下子,今年的租不用交了。

洞房之內。今天冷無為才感覺自己是個新郎,想想當初那自己洞房的一夜可是睡地板上的,賊冷啊。

用小竹竿把紀飛靈的頭蓋挑起,冷無為仔細端詳自己的新娘。

“幸福嗎?”

紀飛靈微笑著低下頭,點了點。

“隻要你高興就好,娘子,以後你要好好保重啊,我恐怕要離開一段時間,具體時間我說不好,但無論我在外邊變成什麽樣的人,你記住你是我的妻子,我的夫人,是冷家的媳婦,永遠都是。”冷無為有些話想告訴她,但最後還是隱瞞住了。

紀飛靈不理解,問道:“相公,你要離開嗎?不走不行嗎?”

冷無為笑笑,將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傻瓜,世上沒有什麽是永恒的,我讀的書雖然不多,但也知道有情不在天長地久,隻在此時此刻。我的事情你不要問的太多,如果以後有誰問你相公是做什麽的,你就說是不清楚或者是開飯館的就行了,明白嗎?”

紀飛靈驚訝的看著冷無為,緩緩道:“相公,為妾知道你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從今天這麽大的場麵可以看出相公你不是普通開飯館的,既然相公不說,為妾也不多問了。”

冷無為欣慰的愛撫著她的秀發,微微歎一口氣道:“如果一輩子能象這樣那多好啊!”自己知道自己永遠不可能平靜的過日子,自己身上背的東西太多,多的連找人述說也不可以。自己在外邊有妻室,她還不是簡單的人家,這能說嗎?自己是一方大元,主持一省的政務,推行著朝廷關注的新政,隨時都有可能掉腦袋,這能說嗎?自己身後還牽扯著恩人怨恨和報複,這能說嗎?

紅帳卸下,紅燭在微風中起舞……

**苦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