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過繼孩子後,跟我婆婆一家從此斷絕關係,他們過他們的,我過我的日子。
“我不會繼承他們家的任何財產,不會得他們家的任何好處,田地房子統統不要,我的死活與他們無關。
“但我的好處我將來的財產,也與他們無關,他們的死活也與我無關。若他們糾纏我,請族公們和貴生伯務必要懲罰他們。”
夏小柔語氣堅定說。
聽著夏小柔說的話,宋翠喜眼睛放亮。
隻要不讓她帶孩子,夏小柔想去哪裏死就讓她去哪裏。
宋翠喜第一個點頭表示讚成,“成,我同意。”
宋劉氏也早就厭倦了帶孩子這個苦差事,隻要孩子平安無事,夏小柔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去吧。
不要她家的財產?嗬,她還不想給呢。
至於夏小柔的財產……
笑死人了,夏小柔有財產嗎?居然防著她惦記,嘖嘖,真是好笑。
於是,宋劉氏也附和說:“我沒意見。但是,夏氏絕對不能虐待孩子,如果這孩子出了事,那我也會請求族老們對夏氏進行懲罰。”
三位族公和族長宋貴生,看到她們雙方都達成了共識,便紛紛說道:“你們雙方說好了,我們也沒有意見。夏氏,你決定好了,那就開始過繼吧?要過繼哪個孩子……”
族老們話音未落,宋翠喜立刻抱過宋平昌往夏小柔的懷裏塞,“她過繼這個孩子。”
但夏小柔卻巧妙地避開了,並朝著宋遠招手,溫柔地喊道:“遠兒,過來,到娘這邊來。”
宋翠喜和宋劉氏頓時驚得目瞪口呆。
宋劉氏更是暴怒,“夏氏,你要過繼宋遠?”
看著宋劉氏一臉憤怒驚訝的表情,夏小柔心裏直樂。
宋劉氏,你不是喜歡宋平昌這個孩子嗎?自家的孩子自己養啊!
夏小柔點頭,看向宋劉氏一本正經說,“遠兒不是宋氏族裏的孩子嗎?我不能過繼嗎?”
“他有父母!”宋劉氏大怒。
夏小柔一指宋翠喜抱著的宋平昌,淡淡揚眉,“你們想塞給我的這個孩子,也一樣有父母,他父母還在縣城當掌櫃呢!
“住的還是縣城的宅子,出入都有騾子車,這麽有錢,就不需要我過繼幫襯了吧?
“倒是遠兒,家裏貧困,他爹身子不好,他娘不會說話賺不到收入。他一家常年吃不飽,所以我想幫幫他,讓他過上好日子。”
宋岩柏一家雖然窮,但他父親活著時,經常幫襯族裏。
族長宋貴生,以前也得過宋岩柏父親的好處,有心想幫一幫宋岩柏,便點頭讚著夏小柔的安排。
“夏氏說的沒錯,遠兒才是那個更需要幫襯的孩子,翠喜娘,你抱回來的這個孩子,還是讓你家老大寶山自己養著吧,他一個穿緞子衣裳的人,還養不活自己親兒子?還要別人養?他就不怕村裏人笑他?”
宋貴生也瞧出來了,宋劉氏故意欺負夏小柔呢,擔心夏小柔跑了,才抱個孩子回來給夏小柔養。
要是夏小柔不過繼宋遠,他也有這個想法,讓夏氏過繼族裏別的孩子,防著她跑了。
可夏小柔過繼了宋遠,還是族裏的孩子,這說明,夏小柔是不會跑的。
宋貴生的話,也得到了三個族老和看熱鬧鄰居們的讚成。
被擺了一道,沒有占到便宜的宋劉氏,大聲吵嚷著不同意夏小柔離開家,也不同意過繼宋遠。
“你們娘倆成天打罵小柔,翠喜還把她衣裳扔了。不讓她分家單過,這是想逼死她?”宋岩柏憤憤然說。
“翠喜娘,你以前的做法,實在過分,我們幫不了你。”宋貴生說。
其他人,也紛紛說宋劉氏做法過分。
都說夏小柔老實勤勞,也沒有改嫁的想法,還願意養族裏的孩子,做到這一步的年輕無子寡婦,可不多。
宋劉氏被所有人圍攻,宋翠喜又吵不過這些嘴快的人,母女倆被眾人說得啞口無言,由不得她們不同意。
當下,族長宋貴生又帶著夏小柔宋岩柏一家,來到宋氏的祠堂。
擺上香案,讓夏小柔當著宋氏祖先們的牌位,認了宋遠為義子。
宋遠又在宋岩柏的教導下,端茶遞給夏小柔認了義母。
有祖先做證,有圍觀的鄰居同村同族人做證,有族老們做證。
認親儀式簡單卻莊嚴。
當然了,宋劉氏生氣,沒有去參觀。
宋翠喜厭惡夏小柔,也沒有去。
她被夏小柔騙去請族老,宋劉氏得知後,對她又打又罵,小嬰兒宋平昌聽到聲音受到驚嚇,更是嚎哭不止。
一時間,宋劉氏家又上演了一陣雞飛狗跳。
燕蘅坐馬車經過村中宋氏祠堂時,看到不少人圍在那裏觀看,隱約看到祠堂中,坐著夏小柔,似乎在舉行什麽儀式。
他眸光微縮,喊善良停住了馬車。
“去打聽打聽,宋家祠堂裏發生了什麽事。”
善良伸著脖子往前看了眼,心說這有什麽好看的,無非是村裏人在調解打架糾紛。
人人都說燕蘅閑,可他覺得村裏人才是最閑的。
會為一隻雞,一把菜,來升堂會審。兩家的娃打了架沒打明白,也會開祠堂來審一審。
真正閑得慌。
可他不敢反駁燕蘅,還是老老實實走過去,攔住一個老漢問了情況。
打聽之後,他癟著唇心裏冷嗤:村裏人果然閑。
他跑回來,把打聽到的消息,告訴給了燕蘅聽。
“估計是夏氏閑得慌,收了個幹兒子解悶,在辦認親禮,村裏人看熱鬧呢。”善良聳聳肩頭,一副說著無聊消息的表情。
但燕蘅聽到這個消息,臉色卻倏地一變,陰雲旋即卷上了他的臉頰。
“想兒子自己不會去生一個?居然認義子!蠢婦!”燕蘅磨著後槽牙。
善良睜大雙眼,一臉的不可思議,“主君,夏氏是寡婦啊,她能跟誰生?”
燕蘅被問得一怔,“……”他狠狠掃了眼善良,收回手,車簾子悠然落下,“回莊上!”
這個護衛,他想換掉。
善良摸摸後腦勺,他哪說錯了?燕蘅怎麽又生氣了?
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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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劃徹底落空,宋劉氏心情不好,加上被孩子吵得腦袋疼,煩躁的她便將怨氣往宋翠喜的身上發。
又是捶,又是罵。
宋翠喜抱著頭在屋裏打著轉地跑,“娘隻會欺負我,可這又不是我的錯!夏賤人不養孩子,娘不會到她娘家告狀?瞧瞧夏家養的什麽好教養的女兒,娘不會去夏家說的?娘怪我做什麽?”
宋劉氏收了手巴掌,站在當地想著女兒的話。
有道理。
她是該到夏家告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