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呢?你說沒有,可你男人怎麽不管你二兒子的死活?”夏小柔又笑。
圍觀的人,紛紛笑了起來,“高福,你二兒子不是你親生的?是你婆娘跟哪個男人生的?”
宋劉氏一家有錢,在村裏是較富裕的那類,宋劉氏全家一向瞧不起別家。
總是欺負別的人家,占著其他家的便宜。
被欺負了的人家,大多敢怒不敢言。
今日夏小柔反諷宋劉氏家,受過欺負的人家便順著夏小柔的話嘲諷起來。
“放你娘的屁,老娘沒爬過床!”宋劉氏跳腳大罵,可仍然引得不少人哄堂大笑。
宋劉氏惱火之下,追著那些嘲笑的人捶打。
宋高福眼下沒心思理會宋文山是不是他的兒子,他隻想知道,夏小柔的話是真的是假的。
萬一二兒子被抓了,他家其他人也會受到牽連。
“夏氏,你從哪裏聽來的,文山被抓了?你胡言亂語,我可饒不了你。”宋高福咬牙冷笑。
“我親眼看到的,你們不相信,去縣衙門大牢打聽打聽啊。對了,記得多帶銀子,不然牢裏不讓你們見,隻會讓你們看看宋文山的罪狀。”夏小柔說完,轉身進了宋岩柏家。
她指著那些仍在打砸的人說,“你們幫殺人犯一家砸別家屋子,是殺人犯的同夥嗎?宋文山已經被關進了死牢,你們也想跟著一起去做伴?”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又發現宋劉氏兩口子的神色也變了,沒有催促他們砸房子,紛紛停了掄錘子。
“不可能,你個賤人敢嚇老娘,我打不死你!”宋劉氏擼了袖子,朝夏小柔衝來。
“你不相信?你盡管鬧啊,等你鬧夠了,再去縣城,隻能看到你二兒子宋文山的屍體了。哦不,可能屍體也見不著,殺人犯被砍頭後,親人當天不去領,縣衙門會直接扔亂葬崗去。野狗啃了屍骨,你們更加認不出兒子了。”夏小柔彈著袖子,好整以暇微笑。
宋劉氏嚇得愣住了,哪裏還有心情打夏小柔?
“吵什麽吵?快去看看。”宋高福推了把宋劉氏。
宋劉氏想打夏小柔,無非是看不慣夏小柔的囂張。
可眼下兒子的事情要緊,她隻得拉著自己的男人,匆匆回去了。
兩人帶來的人,你看我,我看你,也跟著走了。
看熱鬧的鄰居村裏人們,紛紛圍過來問夏小柔,“小柔,那宋劉氏家的二兒子宋文山真的被抓了?”
“當然,我親眼看到了,我剛從縣城回來。”夏小柔點頭。
“你說他是殺人犯,他殺誰了?”
“他不是童生嗎?挺老實的書生,怎麽會殺人呢?”
“他一向本本分分,不會殺人吧?小柔,你看錯了吧?”
是啊,挺老實的書生,卻設計陷害左飛翼,搶走左飛翼的名字和功名。
這算老實嗎?
為了一個歌女,打死歌女的其他恩客,這算本分嗎?
“你們不相信,大可以去縣衙門打聽,或者,等上幾天,等縣衙門的文書下來,你們到裏正家的布告欄那裏去看。”
皇家或是府衙或是縣衙有公文發下來,都會交到亭長那裏,再由亭長發給各村的裏正,由裏正張貼起來。
本村裏正家靠村路的一塊牆壁上,貼著曆年來各式各樣的公文。
大到皇帝登基,小到本村的哪個人考了秀才哪個人偷東西被抓了。
見夏小柔神情嚴肅,而且她平時溫柔和順,從不說假話,她的話,很快就令大家相信了。
人們紛紛議論起了宋文山。
“一個讀書人,居然為爭歌女打死人,嘖嘖嘖,真是丟讀書人的臉。”
“哎呦,我還成天教導兒子,要像宋文山學習呢,呸呸呸,我得回家跟兒子說說,學誰都行,千萬不能學宋文山。”
“我得告訴我爹去,他罵我不如宋文山會讀書有本事,哼,現在宋文山成了殺人犯,馬上要被砍頭了,我得問問我爹,是我有出息,還是馬上要被砍頭的宋文山有出息。”
大家紛紛議論著,回家去了。
有人說宋文山知人知麵不知心。
有鄙視夏小柔不會籠絡男人心,被外室娘子搶了先的,這會兒反佩服夏小柔運氣好,這要是嫁了殺人犯,將來的兒子哪怕過繼的兒子都不能考學了。
看到大家都走了,夏小柔進了宋岩柏家。
宋岩柏和禇纖雲,正在清理被砸落的牆壁石灰,扶著歪倒的桌子椅子。
“岩柏哥,纖雲嫂,這屋子反正也十分破舊了,不必管它了,過幾天,我們搬到宋劉氏家去住。那邊的房子寬敞。”夏小柔扶著禇纖雲說。
兩人停了收拾,一起看向夏小柔。
“小柔,你說了兩次,讓我們搬到大房去,大房會這麽輕易騰出屋子來?”宋岩柏疑惑問。
夏小柔揚唇說道,“宋文山被抓了,大房兩口子不會不管他的死活吧?隻要管了,就得往衙門裏送錢,可那是殺人犯啊,要想將死刑改成監禁,得交不少銀子。
幾百兩的銀子不會少,他們大房如果交不起這麽多的銀子,就會賣地賣房。
可衙門不等人,大年三十前就得將宋文山殺人的文書交到京城的刑部複核,到那時,想找縣令改判,已經晚了。他們等不及,就會賤賣房產,我會去買下來。”
宋岩柏和禇纖雲越聽越驚訝。
“文山怎麽會殺人呢?太意外了。”宋岩柏一臉不相信。
可想到夏小柔和宋文山已經不是夫妻了,宋文山的死活,已經影響不了夏小柔了,宋文山和禇纖雲都替夏小柔感到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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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高福和宋劉氏回了家。
一進門,宋高福就扯著宋劉氏的頭發追問,“賤婆子,二兒子究竟是不是老子的種?”
宋劉氏惱火地跳起腳來跟宋高福廝打,“蠢貨,是不是你的,這麽多年來,你沒看出來?他長得哪點不像你了?”
“哪點都不像!”宋高福本來沒有懷疑過這件事,但聽到夏小柔說得十分真,他不得不懷疑起來。
大兒子和女兒都像他,高壯黑,但二兒子卻白瘦嫩。
而且婆娘也黑醜。
兩個黑壯的人,怎麽可能生一個白瘦的兒子出來?宋高福以前沒多想,覺得是自己的種好,但現在,他不得不懷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