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我沒空
籃球比賽一結束，機電學院的人，不管是籃球隊的還是拉拉隊的，全都立馬灰溜溜地走人。上半場以二十五分大比分領先，沒想到最終卻反倒以二十五分之差落敗！而且還是敗給了往年的弱旅！
與機電學院比賽一結束就馬上灰溜溜走人相反，環工學院所有人都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之中和對張衛東的崇拜之中。
張衛東無疑成了今晚籃球場上最耀眼的一顆明星，幾乎比賽一結束，觀眾席上的人就全都朝他衝了下來。蘇淩菲等老師還算好，畢竟要注意身份，但那些學生可就管不了那麽多。尤其隋麗等學生會幹部，個個滿臉興奮地圍著張衛東唧唧咋咋的，要不是人多眼雜，估計都會像上次從派出所出來一樣抱著他親上一口。
張衛東本就不是個善於言辭的人，雖說這些日子長進了不少，但麵對如此洶湧的人潮，委實招架不住，隻好擺出一副疲憊的神態，說自己今天打球累了。
別的學生聽到這話倒沒多大感覺，呂雅芬、隋麗等幾個學生會幹部對張衛東有一份特殊的情感，一聽說張老師累了，心疼都來不及，哪還敢纏著他，不僅如此還立馬幫忙驅散人群。
張衛東見呂雅芬和隋麗等幾位女生幹部眼中情不自禁流出來的關切神色，心中不禁倍感溫暖，同時也暗暗有些後悔，覺得不該找這種爛借口。但話已經說出去，卻也不好再收回來，趁呂雅芬等人幫忙解圍的情況下，跟眾人打了聲招呼，然後匆匆離開了籃球館。
看著張衛東匆匆離開籃球館的背影，蘇淩菲嘴角流露出一絲開心的微笑。
她發現張衛東這個大色狼，色雖是色了點，但委實是那種很有原則的色狼。像今天這種情況，要是換成別的男老師，被這麽多女生給包圍著，恐怕早就興奮得找不到東南西北了，而他卻落荒而逃。
這家夥！蘇淩菲心裏啐了一口，臉卻有些紅了。
出了籃球館，外麵空氣清新，也安靜了許多，張衛東不禁長長鬆了一口氣。說實話，他實在不喜歡那種熱火朝天的場麵，更不喜歡被那麽多人圍著。
回到宿舍樓，張衛東痛痛快快地衝了個澡，然後把換洗衣褲裏的錢夾、手機等東西掏出來，準備放到洗衣機裏洗，這才發現手機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沒電了。
張衛東把換洗的衣褲放進洗衣機裏，然後才拿出充電器給手機充電。
手機充電、開機，張衛東發現有不少未接電話，其中最多的就是曹永安的，還有兩個是省保健局局長陳新光的。
曹永安的電話都是籃球開賽前打的，顯然是問張衛東什麽時候能到，所以沒必要再回，倒是陳新光的電話讓張衛東感到有些奇怪，莫非他父親的病情又起什麽變化不成？
於是張衛東不敢怠慢，急忙給陳新光回撥了過去。
當張衛東給陳新光打電話時，時間才七點半，此時陳新光正和盧益存院長一起吃飯。醫院那邊，父親康複的速度出奇的驚人，已經能吃能喝能說，還能勉強下地走兩步，已經無需陳新光再在邊上陪著。
“這次真要謝謝你了老盧！我敬你一杯。”陳新光舉起手中的酒杯一臉感激地道。
“我們是多年的老交情，就不要客氣了。不過，張專家那邊你倒真應該好好謝謝。”盧益存舉起杯子跟陳新光碰了下，笑道。
嘴裏雖說多年的老交情，但盧益存卻心知肚明那不過隻是泛泛之交而已，否則他堂堂一位省人民醫院院長也不會拖到去年才勉強擠進省醫療專家小組了。不過今天這事，若不是盧益存好心提醒，並冒著風險大力擔保，陳新光是萬萬不敢請張衛東過來的，若真這樣，他父親現在恐怕就是生死未卜了，所以說，不管以前那老交情有多淺，但從今天起兩人的關係確實已經發生了質的變化。
這點從陳新光稱呼盧益存為老盧而不是盧院長就能看得出來。
“張專家那邊是肯定要謝的，但今天若不是你，我肯定是不會想到張專家的，所以你我也是一定要感謝的。”陳新光一臉真摯道。
盧益存聞言倒不好再謙虛，再次跟陳新光碰了下杯子道：“幹了！”
兩人一揚頭，分別把杯中的酒給幹了。
幹完杯中酒後，陳新光主動給盧益存和自己添滿酒，然後問道：“老盧，你跟張專家接觸得比較多，應該比較了解他，你說這次我該怎麽謝他才好？”
“我其實也不大了解他，不過接觸下來，倒是有些感覺，他這人比較好說話，為人低調正直，很有種高人的風範，所以按我看，謝不謝關鍵不在排場和金錢物質，隻要你心裏有這個想法，哪怕下次見麵說上一兩句感激的話也就可以了。”盧益存沉吟片刻，道。
陳新光點了點頭道：“你這樣說，我心裏就有數了。嗬嗬，要不是因為你，別說我爸了，我還差點錯過了一位真正醫術高明的專家，這回省領導的健康狀況我就不用再操心了。”
“那倒是，有張專家在，你這個保健局局長以後啊可以高枕無憂，專心等著升官吧，眼前秦鬆副省長的病就是個機會！”盧益存笑道。
天南省的高級幹部中，有兩個人身體狀況不好，一位自然便是段威書記，另外一位則是秦鬆副省長。
段威書記的問題出在心髒上，而且還是很嚴重的那一種，無非具體情況外界不知道而已。秦鬆的問題自然沒段威書記那麽嚴重，但他的病有好幾種，都是慢性病。三高還有前列腺炎和糖尿病，常年藥不斷，而且要吃好幾種藥。據說這跟他以前生活太過放縱有很大關係。
醫療衛生是歸秦鬆副省長分管的，所以如果能解決糾纏秦鬆副省長多年的慢性病，對於陳新光而言無疑是一件大好事。
“嗬嗬，對我而言是個機會，對你而言又何嚐不是，別忘了張專家還是你們醫院的客座醫生。再說如今有了張專家坐鎮中醫科，我看省人民醫院以後很快就會成為全國乃至全世界聞名的大醫院，到時你這個院長可就威風了，估計讓你升官你都不願意去。”陳新光道。
“那倒也是！”盧益存一臉認真道。
說完兩人對視一眼，不由得心情大好地笑了起來。
正笑之際，陳新光的手機響了起來。陳新光拿出來一看，見是張衛東的，不禁大喜，輕聲跟盧益存說了聲：“是張專家的電話”，然後急忙接了起來。
“張專家，你好。”身為省保健局局長，陳新光一接起電話，就搶著先跟張衛東打招呼。
如今的張衛東不僅是他父親的救命恩人，而且還是他以後坐穩位置甚至升官發財的王牌專家，就算陳新光身為省保健局局長，張衛東名義上的領導，也得放下身段巴結他。
“不好意思陳局長剛才手機沒電了，現在才看到你的來電。”張衛東道。
“沒關係，沒關係。”陳新光道。
“不知道陳局長找我有什麽事情？是不是陳老先生身體有什麽不妥？”張衛東問道。
“不是，我爸身體現在好得很，說起來真要謝謝張專家！”陳新光見張衛東心裏記掛著他父親，不禁一臉感動道。
“嗬嗬，客氣的話就不要說了，你是領導，為領導服務是應該的。”張衛東見陳老先生一切安好，鬆了口氣笑道。
張衛東這話說得陳新光不禁有些飄飄然起來，心想，張衛東這個專家還真是沒說的，醫術高明，為人又謙虛。
“張專家這話可就見外了，我呀可當不起你這個領導的稱呼。”陳新光當然不會因為張衛東的一句領導，真擺起領導的架子，心裏想著，嘴上卻謙虛道。
“嗬嗬，陳局長剛才打電話過來，不會就是跟我客氣來的吧？”張衛東轉了話題道。
見張衛東把話轉到正題上來，陳新光心裏不禁微微有些緊張道：“是這樣的，秦鬆副省長這些年來一直身體都不大好，三高，前列腺炎和糖尿病，常年吃藥，你看你什麽時候能不能安排個時間幫秦鬆副省長看一下？”
秦鬆？秦天遠的父親？張衛東聞言腦子裏不由得閃過一張春風得意的臉龐和梳理得油光發亮的頭發，臉色卻漸漸陰沉了下來。
子不教父之過，兒子這副德性，可見老子也好不到哪裏去，況且譚永謙對秦鬆的評價也確實不好。
“我沒空。”張衛東很簡單明了地回道，剛才謙虛客氣的語氣也已經帶上了一絲冰冷。
“那你什麽時候有空？秦鬆副省長是分管醫療衛生的副省長，你看能不能盡早安排出時間來？”陳新光並沒有聽出張衛東語氣上的變化，更想不到別人眼裏巴結都來不及的副省長，在張衛東眼裏根本什麽都不是，所以聞言還以為張衛東確實比較忙以及不了解秦鬆副省長的重要性，於是特意解釋了一下。
當然這也就張衛東有這種待遇，要是換成另外一位專家，要是敢這麽說，陳新光恐怕就不會是這種口氣了。
張衛東見陳新光沒聽懂自己的話，而且聽他的語氣，秦鬆副省長是分管醫療衛生的副省長，他就得去給他看病，心裏不禁有些不快。
他是神醫沒錯，但醫不醫卻是他自己來決定，而不是由對方屁股下麵的官職來決定的！而陳新光卻沒意識到這一點，還真把他當成必須得為領導服務的專家來看待。
“陳局長以後像秦鬆這類官員的病，你就不要再打電話給我了，好了，我還有事情，就這樣吧。”說完，張衛東也不等陳新光回答，直接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