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老師生活錄

楚朝輝這才像剛發現董雲濤似的朝他看去,伸手跟他用力地握了握道:“雲濤同誌也在啊!”

“是啊,有段時間沒見我姑父了,又剛巧有些事情需要向他匯報,這不就來了。”董雲濤道。

楚朝輝聽到這話眼皮不禁跳了跳,他也是到現在才知道董雲濤跟曾天烈原來還有一層親戚關係,同時也預感到王一然的事情有些棘手了。

“哈哈,原來天烈書記還是雲濤同誌的姑父啊。”楚朝輝表麵上卻笑道。

“是啊,雲濤是我愛人姑姑的第二個孫子。我愛人這個姑姑最疼我愛人了,早年我們家窮,沒少接受他們接濟。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所以我一直沒提起這事。”曾天烈接過話道。

“原來是這樣啊。”楚朝輝故作恍然大悟道,至於雖然心知肚明他們是衝著王一然來的,但這時楚朝輝卻是不會主動提起。

“坐,坐朝輝,雲濤這次來我這兒啊,除了有事向我這個姑父匯報,也有事情向你這個政法委書記匯報啊。”曾天烈笑著拍了拍楚朝輝的肩膀,然後轉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楚朝輝看著曾天烈的背影,心裏不禁暗暗苦笑,知道馬上就要提到正題了。隻是他能低頭屈服嗎?不說有關王一然現在反饋上來的信息已經有些觸目驚心,不容輕饒,單單師叔那句“不管是什麽人護著他。你都給我拿下”。楚朝輝不管頂著多少壓力,哪怕官帽子落地,他也得咬牙堅持到底。

“是不是有關王一然的事情?”既然已經準備不屈服,楚朝輝也不想再遮遮掩掩,故作不知道,直接開口道。

“是的楚書記。王一然這人是我來文昌縣任職後,接觸得比較多的一位幹部,是位實幹的幹部,楚書記您看這事……”董雲濤見楚朝輝直接提到王一然,心中想好的措辭一下子被打亂。隻好硬著頭皮說道。

曾天烈聞言不禁暗暗皺了皺眉頭,心想這個董雲濤還真是在京城當公子哥當久了,這官場上的話能講得這麽簡單嗎?按你的講話豈不是楚朝輝故意在整王一然了?

不過既然董雲濤話已經講到這個份上,曾天烈倒不好保持沉默。否則一旦楚朝輝把話說死,就算他也不好開口了。

“朝輝啊,你來之前,雲濤也跟我詳細介紹過王一然這個人。可能你對這位同誌有些誤會了,你也是知道的,下麵地方工作難做,也複雜,有時候方法、手段稍微過頭一些,說這說那的就特別多。當然這個王一然啊,小毛病小錯誤肯定是有的。不過我們黨的一向原則是懲前毖後,治病救人,一些小毛病小錯誤改正了還是個好同誌,我看實在不行就建議文昌縣讓王一然同誌換個位置,你看這樣行不?”曾天烈沒等楚朝輝開口就接過了話,直接把王一然的案件做了定性,那就是小毛病小錯誤。當然該給楚朝輝的麵子,曾天烈還是得給的,比如婉轉地承認王一然是犯了錯誤的,比如建議讓王一然換位置。

要是換一位政法委書記。市委一把手都已經把話講到這個份上了,你就算心中真有想法,就算真想借此事培植自己的人上馬,這時也得賣市委書記這個麵子。但楚朝輝又怎麽可能因市委書記這番話而退卻呢?

“天烈書記,您說懲前毖後。治病救人,這話我是完全讚同的。不過就目前掌握的信息來看。王一然已經嚴重違反了法紀法規,已經無藥可救了,而且也涉及到了一些官員,必須得繼續追查下去。”楚朝輝挺直腰杆,神色嚴肅地道。

楚朝輝這話一說出口,董雲濤的臉色煞那間變得極為難看,若不是顧忌到對方的身份,估計他這位京城來的公子哥都要跳出來罵娘了。

你以為你楚朝輝是誰呀?市委書記的話都敢不聽!

市委書記曾天烈被楚朝輝當麵駁了麵子,心情當然也不會好,不僅不好,可以說是憤怒了。

區區一個縣教育局局長,自己市委書記都出馬了,而且還特意點出來自己跟董雲濤的親戚關係,就是跟他拉近乎,打人情牌,沒想到頭來楚朝輝竟然一點麵子都不給,這叫曾天烈這個市委書記如何不怒?

不過曾天烈畢竟是官場老人,卻不會像董雲濤一樣顏形於色,心中雖怒,表情卻還算平靜,聞言摸了摸大背頭,道:“朝輝同誌,嚴格執法是對的,但也要注意穩定啊!”

“謝謝書記的支持,我會注意的。”楚朝輝點頭道。

接下來,兩人又互相聊了點其他事情,而王一然的事情再沒有提起,期間好幾次董雲濤想開口,都被曾天烈的眼神給打住了。

楚朝輝沒在書記辦公室呆多長時間便告辭離去,楚朝輝的身子剛走出辦公室,曾天烈的臉色就猛然陰沉了下來,目中透出憤怒的表情。

自從曾天烈到吳州市上任以來,因為秦航代市長的不作為,他這個市委書記一直獨攬大權,順風順水的,在常委會上提出的幾個人事建議也都很順利的通過。這讓曾天烈一直自我感覺很好,也覺得自己在吳州市已經樹立了一把手的威信。隻是他萬萬沒想到,就在他自我感覺很好時,楚朝輝卻給了他當頭一擊。

為了區區一個縣教育局局長,正科級幹部,楚朝輝這位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竟然絲毫都不給他這位市黨委書記,一把手的麵子。

這還了得!如果以後人人都有樣學樣,那他還當個屁一把手!還不如回省發改委繼續當他的副主任來得威風。

“姑父。這個楚朝輝也實在太目中無人了。您怎麽說都是市委書記。一把手,這點麵子都不給您,他想幹嘛?想跟您對著幹嗎?還是自以為是吳州市官場老人就不把您這位新任的市委書記放在眼裏?”董雲濤本就憋了許久,楚朝輝一走,他就忍不住跳起來一臉氣憤地道。

要是平時董雲濤講話這麽沒分寸,曾天烈少不得要罵他幾句,但今天董雲濤這話是字字戳到了曾天烈的痛處,讓他越發的憤怒。

這時這件事的性質已經發生了轉變,已經不是王一然的事情,而是他這個市委書記。一把手的威信的問題。

要是堂堂市委書記連個縣教育局局長都保不住,那他這個市委書記何以服眾?

這是曾天烈這個新上任不久的市委書記最忌諱也是最不願意看到的。

當然如果曾天烈換個角度看問題,比如貪官該不該一查到底?比如人民賦予市委書記權力是拿來幹什麽的等等,估計曾天烈就不會這麽憤怒了。

可惜。曾天烈的權力欲望太強了,此時他已經完全鑽進了權力的窟窿眼裏去了。

“啪!”曾天烈終於被董雲濤說得拍案而起,臉色鐵青。

董雲濤見曾天烈拍案而起,不僅不驚反倒開心不已。他就怕曾天烈撒手不管,如今看來自然是不會了。

“這事我會跟瑞隆同誌溝通的,你現在就給我回文昌縣!”曾天烈鐵青著臉站了一會兒後,沉聲道。

曾天烈口中的瑞隆同誌就是文昌縣的縣委書記溫瑞隆。這件事說到底還是文昌縣的事情,如果文昌縣不配合,楚朝輝也是很難辦的。

董雲濤見曾天烈果然要直接插手王一然的案件,不禁喜上眉梢。急忙起身道:“好的姑父,那我現在就馬上回文昌縣。”

“必要的時候,你就直說你是我的侄子,我倒想看看是不是文昌縣也敢不把我這個市委書記放在眼裏!”就在董雲濤走到門口時,曾天烈突然說道。

“是,姑父!”董雲濤聞言心裏樂得跟撿了寶似的,他連做夢也沒想到,這尚方寶劍不出鞘而已,一出鞘就要傷人!

嘿嘿,老子倒想瞧瞧。哪個不開眼的敢跟市委書記對著幹!

董雲濤出了市委大樓,坐上車子,馬上就給王一然撥去了電話,而這時王一然已經連打了好幾個電話,到處求情托關係。當然結果很糟。

市政法委書記親自交代查辦的案子,誰敢輕易插手過問啊?

這時王一然可以說是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弟弟和女兒還在檢察院扣著,半點消息都傳不出來,不僅如此,聽說不少老師聽到他被調查的風聲,都紛紛出來“落井下石”,開始舉報他。

要是再這樣下去,估計用不多久,紀委的人就直接上門來帶他走了。

在國內官場,被紀委的人直接帶走的官員,很少是能夠平安無事再回頭繼續當官的。至少文昌縣還沒有過,基本上被帶走之後,輕的革職坐牢,重的槍斃都曾有過。

就在王一然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時,他接到了董雲濤的電話。

見是董雲濤的電話,王一然激動得就跟見到了親人似的,捧著手機眼淚汪汪地道:“董縣長,董縣長,您這回無論如何都得救救我呀!”

董雲濤如今搬來了曾天烈這把尚方寶劍,心裏正得意著呢,聞言不屑道:“瞧你那德行,不就楚朝輝叫人來查你嗎?用得著跟死了爹娘似的嗎?”

“董縣長,您就別取笑我了,楚朝輝,那可是真正的煞神啊!”王一然聽了隻想哭。

“行了,行了,楚朝輝就算厲害,他還能厲害過市委書記嗎?實話告訴你吧,市委曾天烈書記是我姑父,我已經跟他通過氣了,他說會過問這事的。”王一然坐在車裏,翹著二郎腿得意地道。

說這話時,董雲濤找到了點在京城做公子哥的感覺。那時他們這群公子哥沒少在外麵惹事生非,不過隻要他們洋洋得意地把自家背景一亮,肯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甚至那些人吃了虧的人還得反過來巴結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