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像鳥兒一樣飛 八更第五更
說著白容親切地拉過張衛東的手，道：“肚子餓了吧，快坐下吃吧。”
經過那個儀式之後，張衛東不知道為什麽心裏頭的那股子別扭勁就沒了，感覺眼前這對頭發已經發白的老教授就是自己的親大哥大嫂，這老房子就跟自己的家沒什麽區別，所以也就毫不客氣地坐下來，順道還招呼兩人也坐下。
菜肴不多，四菜一湯。蔬菜都是自家園子裏種的，有醬爆茄子，涼拌黃瓜，絲瓜炒蛋，紅燒肉，和鹹肉冬瓜湯，三個人吃剛好。
三人都不是好酒的人，就稍微意思地喝了兩杯自家做的葡萄酒，然後吃飯。吃完飯，張衛東要幫著收拾，白容不讓，還怪張衛東是不是認為她老了，連這點活都幹不動。
張衛東見她這樣說就沒敢堅持，被譚正銘拉到客廳去談修煉的事情去了。
張衛東雖然隻會大混沌五行修煉心法，但隨著這些年修為的精進，尤其突破到築基期時無意中進入“天人合一”玄妙境界，頓悟了不少天地生命至理。所以稍微點播了譚正銘幾句就讓他有種霍然開朗的感覺，好像突然走入了另外一個神奇的世界。
譚正銘不是個貪心的人，請教了些有關易骨、易髓方麵的修煉方法後，就沒再繼續問下去，轉了話題道：“衛東，以你現在的修為能不能達到傳說中的一葦渡江？”
張衛東見譚正銘見好就收轉了話題，心想這樣也好，貪多嚼不爛，等大哥修為真的突破到練氣中期再深入指點也不遲。
於是張衛東微微沉吟後，然後朝外指了指，道：“老哥那裏有幾根絲瓜熟了，我幫你采了吧。”
譚正銘順著張衛東的目光朝外看去，見園子裏有一絲瓜藤順著牆壁爬到了牆外的一棵水杉樹的樹枝上，那藤上麵掛了好幾根絲瓜，其中有兩三根絲瓜已經到了該采摘的程度。不過因為位置比較高，大概有四五米高，所以白容一直沒采。
譚正銘見狀眼中忍不住流露出一絲困惑。輕功在武林中是確確實實存在的，譚正銘也會一點，要不然譚正銘也不會問張衛東能不能一葦渡江了。但絕不像小說中寫的那樣，隨便出來個武林人士就能飛簷走壁。若一個武林人士輕功能達到飛簷走壁，那其實已經是很厲害了，尤其在現代武功逐漸走向衰落的年代，飛簷走壁就算在武林圈子中也逐漸要成為一種傳說。
至於一葦渡江，那是不管在過去還是現在都是真正傳奇人物才能施展得出來的。要不是張衛東親口說自己的修為已經達到能將真氣運轉到內髒器官的程度，譚正銘是絕不敢問他能不能一葦渡江，事實上張衛東就算說不能，譚正銘也是一點都不會覺得意外的，畢竟一葦渡江在武林中是個接近傳說的存在，不要說譚正銘沒見過，就算他的祖上先輩也隻是聽過但從未見過。但張衛東卻隻是指著四五米高的絲瓜，說要幫忙采摘下來，這又未免太沒難度了點。就算換成譚正銘，要是再年輕上一些，占著腳力和硬朗的身子骨也能借力縱起三四米高，如果再加上臂長，發揮得好也能摘下來。
譚正銘正疑惑間，隻見張衛東淡淡一笑，也不見他的腳尖使什麽力氣，雙臂張了開來，整個人竟然如一隻大鳥般直接從客廳朝門口飛了出去。
出了門口之後，張衛東身子不僅沒有落下，反倒朝上升起，在空中劃過一道飄逸的弧線，然後輕輕站在樹枝上伸手把絲瓜摘了下來。
摘下絲瓜之後，張衛東腳尖在樹枝上輕輕一點，整個人又如一隻大鳥般飛入客廳，然後如棉絮般輕飄飄飄落在沙發上。
這？
看著張衛東像鳥兒一樣飛出又像鳥兒一樣歸巢，譚正銘整個人徹底傻掉了。輕功，低層次的身法主要是靠腳力借力，高層次一點則是主要靠體內氣息的調整，以達到身輕如燕的效果，但不管是哪種都是無法在空中憑空把身子拔高的。就拿一葦渡江而言，起先也是先靠腳發力，在空中滑翔中再配合氣息的調整和身法的變化，但最終還是要像拋物線一樣往下落下，所以半途中還需要一根蘆葦借力，再次起飛。像張衛東這樣，可以說已經不能算是輕功了，確切地說是飛。對就是飛！
可是，人怎麽可能克服得了無處不在的地球重力呢？
可以說張衛東不僅完全顛覆了譚正銘的輕功概念，甚至連他的科學觀都顛覆了。
就在譚正銘徹底發傻發呆之際，白容切了個西瓜端了出來。看到茶幾上放著三根絲瓜，微微有些意外道：“衛東你是不是幫嫂子把掛在水杉樹上的絲瓜給摘下來了？”
“是的。”張衛東笑著回道。
“嗬嗬，怪不得老譚早上一回來就念叨你，看來你功夫比老譚厲害不少。他像你這樣年紀的時候，跳不了那麽高。”白容笑道。顯然白容因為常年跟譚正銘一起生活的緣故，也接觸了不少武林人士，知道武林中確實有輕功存在。
這個時候譚正銘已經回過神來，見白容這樣說，不禁苦笑道：“白容，衛東何止比我厲害不少，那簡直不是同個檔次的。看來這次結拜有些孟浪，像衛東這樣的奇人我實在是有些高攀不起啊！”
“不是吧老譚，我也就這麽隨口一說，你不會受打擊了吧？當年你其實也很厲害的，至少我家那堵牆是根本擋不住你這位武林高……”白容不知道譚正銘這是真正的有感而發，以為人老了不願向年輕人認輸，隻好笑嗬嗬地寬慰道。
譚正銘擺了擺手打斷了白容，道：“你知道剛才衛東是怎麽把這三根絲瓜給摘下來的嗎？”
估計譚正銘認為白容是絕猜不到，所以也不等她回答又道：“他是直接從客廳裏飛出去的，真的是飛。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真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真有神仙般的人物存在。你說老頭子我都做了神仙的大哥，這還不算高攀嗎？”
“啊！”這回白容也聽傻眼了。她跟譚正銘生活了大半輩子，當然看得出來他說這話究竟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見譚正銘一而再地說什麽高攀，張衛東就有點不樂意了，皺眉道：“老哥，我怎麽感覺你這話聽起來有愛富嫌貧的味道。我可是真心跟你結交為兄弟，也在關公麵前發過誓的。”
譚正銘聞言一臉慚愧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陪笑道：“是我俗氣了，是我俗氣了，我向你陪不是。”
張衛東眉頭這張舒展開來，笑道：“本來就是嗎？要說高攀，你是老校長，老教授，我還隻是個剛參加工作的毛頭小子，那我跟你結拜是不是也算是高攀了？”
譚正銘幹笑兩聲，拿起一塊西瓜給張衛東，道：“行了，我都認錯了，你還這麽咄咄逼人幹嘛，吃西瓜，這是你侄子前幾天去山區時從山民那邊貪汙來的高山西瓜，特甜。”
張衛東聞言先是微微怔了下，隨即才明白過來譚正銘說的是他的兒子。到這個時候，張衛東才猛地想起譚正銘和白容已經一把年紀，照理而言應該已經兒孫滿堂，指不定他們的孫子、孫女什麽的歲數都跟自己差不了多少了，那按輩分叫，他們就得叫他爺爺。
一想到這，張衛東才感到頭痛起來，才發現真正孟浪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