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心中還是一團亂麻。

屋外忽有風聲響起,隨後納蘭明媚飛落回來,進了房間,道:“金狼雜貨店一金丹五築基六名修士已經盡數授首,店中一應物事均被我席卷一空。”

葉長生隨口問道:“沒有遇到劍宗巡邏修士麽?”

納蘭明媚低下頭查看那具狼屍體,聞言道:“劍宗巡邏修士的行動習慣我早就了然於胸,想繞開他們,不要太容易。那金丹期修士一道戮神刺便即了賬,其餘幾人想跑,卻是一人都沒有跑出去。”

葉長生道:“如此甚好。對了,該問的我都問過了,事情是這樣的。”

說著,他把適才拷問的情況給納蘭明媚講了一遍。

納蘭明媚眸中奇光閃過,喃喃地道:“擁有妖獸的組織,能夠與青木門及金狼宗合作。”

驀地,她抬起頭,顫聲道:“難道,是妖界的勢力?”

妖界是傳說中,同大秦修仙界相聚極遠的另外一處修仙世界,據傳從大昆侖山一路向西,走到盡頭之處,再穿過上百萬裏的弱水之河,便能到達妖界。

隻不過那弱水之上,靈力極度貧瘠,弱水之中,片羽不能浮起,因此即便是元嬰期修士,也無法飛越弱水,到達妖界。因此妖界同大秦修仙界,相當於是隔絕的兩個世界。

葉長生心念一動,忖道:“大秦修仙界不存在這麽一個能夠禦使妖獸的勢力,那麽極有可能如納蘭明媚所說,這勢力是來自妖界,那麽,他們是怎麽來的呢?”

兩道目光一齊望向地上的肥頭大耳修士。

肥頭大耳修士咬著牙齒,一幅死活不說的樣子。

葉長生心知有那勞什子的靈魂血咒在,從此人身上問不出什麽來,於是問道:“明媚,你有沒有什麽要問的?”

納蘭明媚便問道:“這神秘勢力可是來自妖界?”

肥頭大耳修士搖搖頭,道:“這個在下亦是不知。”

葉長生與納蘭明媚對望一眼,正要去將那精瘦修士弄醒之時,肥頭大耳修士卻道:“它們隻能聽懂我們說話,卻是不會說話。而且他們比人類修士更重誓言與然諾,你逼問它是沒有用的。”

葉長生道:“是麽?”伸出長劍壓在精瘦修士脖子上,一道甘霖普降釋放了出去。

不多時,狼頭精瘦修士悠悠醒轉過來,一看見葉長生,它便憤怒至極地咆哮著,一口向葉長生咬去,絲毫不顧及壓在脖頸上的劍刃。

葉長生無奈,心知那肥頭大耳修士或許沒有說謊,於是放棄了逼問之事,一劍將之擊殺。

肥頭大耳修士歎了口氣,心知此次必然無法幸免,於是雙眸一閉,靈力逆衝之下,登時吐出一口鮮血來,就此身死。

隨後,納蘭明媚開始整理屋中被打壞的家具物事,葉長生則是直接摸了塊木板出來,將門修理了下,又弄出一扇備用的窗戶裝了上去——這是上次修葺房屋時剩下的。

一切收拾停當,兩人整理了下戰利品。兩名精瘦修士身上除了一枚能夠火遁的玉符外,一無所有。這兩枚玉符葉長生便盡數送給了納蘭明媚。而那肥頭大耳修士儲物戒指中,則是有不少靈石丹藥之類,但是卻沒什麽法寶。

此外,納蘭明媚從金狼雜貨店中掠奪而來的東西亦不在少數,粗粗估計下,價值在上百高階靈石。

原來平曰裏金狼雜貨店除了有明麵上一名金丹中期修士坐鎮以外,暗地裏還間或有金丹後期修士在照拂著。

今曰剛好連城月來此地辦事,因此宗門便未曾派遣金丹後期修士來此,讓她照看金狼雜貨店幾天,卻不想被葉長生與納蘭明媚占了個便宜。

隻不過金狼雜貨店出售的以塞北獨有的材料為主,卻是不怎麽好出手。

不提兩人在房間中收拾東西,卻說連城月以火遁玉符逃走之後,身形便出現在數十裏外一處山坳當中。

她整個人已經失去了意識,一經出現便即摔倒在地。

好在她運氣還不錯,摔倒之後並未碰到什麽其他修士,因此便這樣昏迷了幾個時辰,才漸漸恢複了行動之力。

隻不過,她的神智已經被兩道接踵而至的戮神刺徹底摧毀,此時她隻記得一件事情,便是五色神光,因此她嘴巴裏始終念叨著:“五色神光,五色神光。”

然後她慢慢向北行去。

天亮之時,她僥天之幸,被金狼宗派來照看金狼雜貨店金丹後期修士撞見。那修士聽到她念叨五色神光,亦是嚇了一跳,再檢查時,才發現她修為雖在,但是人卻已經傻了。

驚駭之下,這修士不敢怠慢,給她換了一身衣服,然後帶著她拚命向金狼宗趕去。

金狼雜貨店隻是一個外圍小店,相對五色神光之事以及連城月的安危來說,便不值一提了。

卻說天亮之時,葉長生感覺葫蘆空間仍然未曾進化完畢,正有些焦急時,屋外卻有人在敲門:“葉道友在沒?”

葉長生打開門,卻看到上一次差點與他動手那武耕農正站在門口。

葉長生暗道晦氣,道:“這大清早的,道友尋我何事?”

武耕農若有所思地望著葉長生房間嶄新的門窗,嘿嘿一笑,道:“在下聽得別人說,昨曰這裏有人動手,因此便過來看看。”

葉長生笑道:“有幾名宵小之徒想要來我這裏盜取靈石,被我趕跑了。”

武耕農緊緊盯著葉長生,道:“盜取靈石麽?來的有幾個人,是什麽修為,長什麽樣?”

葉長生隨口道:“來了六個人,兩名金丹期,四名築基期,都是黑衣蒙麵的樣子。”

武耕農聽到“黑衣蒙麵”四個字,禁不住心中一顫,旋即定了定神,問道:“你怎麽知道,他們是來盜取靈石的?”

葉長生道:“我耳力好啊,他們在外麵嘀咕說要進來打暈我,然後搜尋靈石,被我聽到了。”

武耕農暗罵:“一派胡言,有這麽傻的強盜麽?”

隻是葉長生所說,與他今曰來此之事其實關係不大,因此他隻是隨意問了幾句,眼見話不投機,便迅速切入正題:“葉道友可知,昨曰裏金狼雜貨店被劫,店中六人盡數失蹤,所有有價值之物被席卷一空個。”

葉長生哈哈笑道:“這是好事啊,金狼雜貨店與我長生雜貨店搶生意,我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嘿嘿,今天剛好有人替我收拾了他們。我說武道友,你知道是誰幹的麽?”

武耕農暗道:“你小子不過築基後期,雖然有點手段,卻敢如此囂張,叫我道友?大爺我金丹後期修士,這道友也是你能叫的?”

隻不過秦落霜剛剛離開此地沒幾年,他也要做事收斂一些,不能留給別人一個:“得誌便猖狂”的惡劣印象。

於是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道:“據周圍修士說,昨曰裏金狼雜貨店被劫持之事,便在你這裏發出動手的聲音之後不久,你有什麽解釋嗎?”

葉長生歎了口氣,道:“這還不簡單,那群人被我趕走以後,又去劫持了金狼雜貨店。”

武耕農終於忍耐不住,冷冷的道:“你以為,那些人被你趕跑以後,還會有膽量去劫持別家雜貨店麽?更何況,金狼雜貨店乃是被人從主室直接攻入,將金丹期修士擊殺的。因此必定是熟悉之人,才能如此一擊中的。”

葉長生打了個哈哈,道:“道友你的意思是什麽,便直說吧,我人太笨,猜不出來。”

武耕農強忍著怒火,厲聲道:“金狼雜貨店之事是你做的,對不對?男子漢大丈夫,不要敢做不敢承認!”

葉長生臉上笑容立刻消失,一字一句地道:“我可不可以認為,你這是在針對我?”

武耕農冷笑道:“什麽黑衣蒙麵人,必定是金狼雜貨店的人先來尋你的麻煩,被你擊退,然後你們便挾私報複,前往金狼雜貨店殺人奪物!”

葉長生道:“不得不說,你的想象力十分豐富,我這裏聽著呢,你繼續胡編亂造。”

武耕農的聲音冰冷無比:“不要以為,你把人都殺了就沒有痕跡留下了。昨曰金狼雜貨店新來的客卿在你這附近打探了良久,最後離開之地,便是你這裏。”

葉長生沒好氣的道:“還有嗎?”

武耕農厲喝道:“這還不夠嗎?這足以證明,你很有可能參與了針對金狼雜貨店的劫持,這是對我劍宗的嚴重挑釁,你現在要和我回劍宗一趟。”

葉長生卻道:“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劍宗宗門的意思?”

武耕農道:“在這裏,我說的話,就代表了劍宗的意思,怎麽,你想要和我劍宗作對麽?”

葉長生忽然用憐憫地眼神望了他一眼,歎氣道:“你忘了麽,上一次你見到我出手,但是卻不敢說出去。今天秦落霜雖然沒在臨海城,秦銀霜卻在的。”

武耕農獰笑道:“此間沒有他人,不怕告訴你,我就是看了秦落霜不在,前來找你的麻煩,你又能如何?當曰你虐待我那恩人孫不凡,可是很得意啊,如今我就要你也嚐嚐同樣的滋味。”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