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醫療費
第二天放學的時候，袁筱背著書包，聽見遠處傳來某個男人憤怒的吼叫聲。
“死小子，你別跑！你給我站住！”
袁筱下意識回頭看去，剛好瞧見秦文匆匆朝她跑過來，路過她身側，刮起一道疾風。
秦文跑過去後沒多久，一大批和秦文穿同樣校服的男生，追了過來，他們一個個指著秦文背影大喊，“混球，你給我站住！還敢跑？看我不揍死你！”
秦文手腳很快，那些人根本追不上他，可惜，在某個轉彎處的時候，突然冒出來一個拿著棒棒糖的小男孩，秦文為了不讓小男孩受傷，他一個側翻，摔倒在地。
後麵追來的男生，立馬逮住了他，把他壓在地上，對他拳打腳踢起來。
小男孩把手裏的棒棒糖一扔，哭著跑掉了！
袁筱匆匆跑過去，大喊一句，“警察叔叔！這邊有人使用暴力！你們快來啊！”
袁筱這一喊，那些子學生驚大了，趕緊收手跑路。
秦文昨天才被父親毒打，今天又被同學追打，他身上，到處都是傷。
袁筱走到秦文跟前，楞眼看他席地而坐。
秦文吐了口血水，罵了袁筱一句說，“多事！”
“我救了你，你竟然還罵我多事？”袁筱真的很想笑給他看的，“你跟你爸，都挺不講理的！”
秦文當下火了，說，“不許在我麵前提我爸！”
袁筱聳肩，說，“好，我不提你爸！那你給我說說，你同學，幹嘛追你？幹嘛打你？”
“我的事，不要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就好！”
袁筱對秦文的叛逆期，無奈的狠！
要不是看在秦文的母親對她這麽好，再加上她看見秦文對母親這麽孝順，她才懶得管這個叛逆男呢！
秦文和他母親之間的愛，袁筱羨慕得不得了，她不希望看見他母親傷心的表情，所以這個兒子，她有必要幫忙盯著一些，別讓他叛逆太過，一不小心，誤入歧途！
“你不跟我說呢，回頭回家後，我把你的事，告訴給你媽聽！讓她知道知道，自己的好兒子，在學校裏跟人打架！”
秦文一聽，急了，當下吼話說，“你敢？信不信我打爛你的嘴？”
袁筱不以為意的聳聳肩，說，“你爸打女人，你也打女人？你想學你爸？”
秦文臉一紅，明顯是被氣紅的，“不許在我麵前提我爸！”他的聲音，提高了不知道多少個分貝。
袁筱掏掏小耳朵，嫌棄的說，“那你快點交代啊，那些子學生，幹嘛打你？”
“他們跟我要生活費，我不給，打了他們的大哥一拳頭，他們就追過來報複我咯！追了我七條街呢！”
袁筱掩嘴噴笑，這些青春期男生們，體力真旺！追了七條街還打打殺殺，力氣多得沒地方撒了？她可是軟趴趴的，連半條街都不想動腳跑！
“高中生互相勒索，是慣有的戲碼，你被這些人盯上了，他們就會把你欺負到退學為止！你現在招惹了這些人，明天你怎麽去學校？估計你明天，還得接著被打！”
秦文氣憤的說，“不去了！上什麽學！那麽用功成績也上不去！去他媽的abcd！我明天，出去找工作去！賺錢，養媽！”
晚上，回到家裏的時候，秦文奇怪，母親這個時候應該煮好飯等他們回來了，他媽怎麽不在廚房燒飯啊？
秦文喊了幾聲，“媽？你在哪兒？”
沒有人回應秦文的話，秦文去了他媽房間裏，看見**被子鼓鼓的，他媽躺在**一動不動，而且還背對著他。
“媽？你怎麽了？”
秦文母親伸出手掌，甩甩，說，“我身子不太舒服，今天晚飯你煮！”
“你身子不舒服？要不，我帶你去醫院？”
“不去不去！去醫院，還得浪費醫藥費！我就是胃有點反胃，估計是吃了什麽生冷的東西！我睡一覺就好了！”
秦文感覺不太對，他走過去，扳過母親的臉，一看，他母親皮青臉腫，明顯是被人打出來的！
秦文驚訝的說，“媽，你是不是被人打了？”
“別胡說，這是我不小心摔的！”
“摔的？媽，你當我是傻子嗎？”秦文掀開被褥，替他老媽檢查身體，檢查一圈下來，發現她整個後背，都是淤青。
“是不是我爸？媽！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我爸又來打你了？”
秦文母親憋屈的搖搖頭，合盤拖出說，“不是你爸！你爸昨天從家裏拿了錢後，沒有把錢還掉，他又去賭了，存款又被他給輸光了，今個早上，那些放高利貸的過來追債，我說我沒錢，他們就動手打人！他們說叫我這個禮拜末還錢，要是不還錢，就抓你去填債！”
秦文生氣極了，他氣鼓鼓的說，“媽！咱們把房子賣了吧！賣了房子，咱們就走，離開這個城市，躲去爸爸找不著咱們的地方，咱們娘倆，相依為命！怎樣？”
秦文母親聽了直搖頭，“傻小子，你胡說什麽呢！這房子，雖然不值錢，可好歹是一瓦一鑠啊！能夠給你遮風擋雨！”
“那咱們換房子，賣了這套，去買另一套！”
“可是咱們的戶口本，還在你爸爸手裏！再說，你爸還欠了人家的債，要是還不出來，你爸就要遭殃了！不管怎麽說，你爸以前，對咱們挺好的！兒子啊，你不能因為他現在變得粗暴了，就忘記他以前對你的父愛啊！”
秦文眼一閉，說，“那這樣！我們把房子，留給爸爸，讓他自己處理這套房子，隨便賣也好，不賣也罷！我和你，離開這個家！離開那個賭鬼！那個賭鬼什麽時候回心轉意，咱們就什麽時候回來！你說怎樣？”
秦文母親聽了秦文的話後，很有感觸，可是他心裏還有一百個擔憂，“你的學業怎麽辦？”
秦文嘀咕了句，說，“我剛好想轉學呢，媽，你不知道，今天我得罪了學校裏的一個流氓，他一直跟我要生活費呢！我不答應，他就帶著同學打我！你看！”
秦文把胳膊露出來給母親一瞧，他母親就焦急萬分的說，“那好！咱們轉學！咱們搬家！轉學！”
袁筱站在門口，輕聲問，“請問，你們要搬家了，那我怎麽辦？”
秦文母親挺不好意思的，說，“要不，我把房錢退給你？”
袁筱歪頭問，“阿姨，不要說我勢利眼，我給你們的房錢，你們能拿得出來嗎？”
秦文母親把每個月的工資，全都存在存折上，存折又被搶走了，那四千八的費用，頂她半年多的工資呢！
秦文氣呼呼的說，“你急什麽！我就算是賣身，也會把錢還給你的！”
秦文母親心裏著急，她對袁筱又實在太過愧疚，她一彎腰，咳嗽了兩下，嘴裏嘔出一大口血水。
秦文驚訝的大叫，“媽！”
秦文母親眼睛一閉，暈了過去！
袁筱也被嚇壞了，眼看著秦文氣急敗壞的抱著母親匆匆離開。
袁筱帶上房門，從包包裏拿出銀行卡，追了出去。
進了醫院，因為沒錢的緣故，秦文被醫生護士擋在門外，不給他們進去治療。
現在的醫院，已經不像以前那麽有熱心腸了，沒錢，啥藥都不給你吃！
袁筱因為去了躺銀行，提款，所以晚到一會兒，她瞧見秦文抱著自己母親，站在醫院門口默默流淚的樣子，心裏挺疼的。
袁筱拿著四萬塊錢，塞到秦文身邊說，“那！這是我僅有的存款！省著點用！記得以後得還我！”她把自己獎學金什麽的，全都取出來了！
秦文抬頭看向袁筱，那視線下，已經沒了以往的叛逆，他看她的眼神，好像在看救世主一樣！
袁筱提點他一句，說，“楞什麽啊？還不快去啊！”
秦文抱著母親進了急診室，等待漫長的五個小時搶救，醫生走出搶救室，對秦文說，“內髒大出血，估計是後腰處被人踢出來的！建議你們立馬報警立案！病人來醫院急救時間太晚，導致錯過最佳救治時機！這次動的，算是大手術了！換句話說，你們的醫藥費，可能還需要兩到三萬左右！”
秦文一聽，差點氣炸了，真想直接把醫院燒了得了！
他老媽因為想省那點醫療保險費，所以她自己沒上保險，隻給她兒子在學校裏交了保險金！
這回住院，醫療費！全得自己承擔！
這麽大筆費用，一分錢都沒的報銷！
氣死人了！
醫生交代完後，冷冰冰的離開了。
袁筱站在邊上，聽見那些話後，無奈的搖搖頭，她看得出來，秦文焦頭爛額的一塌糊塗了。他在母親床邊，一整夜都沒合眼，天都已經大亮了，他眼黑圈濃濃的，可他眼睛連眨都不眨一下！
這小子，肯定是在為那兩萬塊的醫藥費，擔憂得不行了！
袁筱無奈地，說，“那個，本來我不想說的，畢竟，那東西是你母親的傳家寶！”
袁筱話還沒說完，秦文眼睛一閃，急問，“什麽？什麽傳家寶？”
袁筱說，“就是你家裏的那個花瓶！我猜，那個是古董！”
秦文眼睛再次放亮，問，“真的嗎？就是昨天你拚死跑出來抱住的那個花瓶？”
當時，秦文還奇怪，那丫頭幹嘛拚了命跑出來，為了救他家的一個破花瓶？
袁筱點點頭，說，“嗯！就是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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