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戰鬥的藝術
幾個小時後，體力耗損嚴重的勞爾拖著動彈不得、像死狗一樣的老劉爬上了岸。說是上岸，其實也就是一個地勢相對較高的地方，因為四麵都是泛濫的洪水，這兩個家夥在水下拳來腳往，廝打了半天，現在耗光了一身氣力，也無處可去，隻能就近找個地方，坐下休息了。
“爽快！好暢快！”幾乎沒有被攻擊到，一路完虐老劉的勞爾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發出一陣大笑，身邊半死不活的老劉，大口大口的吐出苦澀的海水，神智卻是異常的清醒，他苦笑一聲，有氣無力地說道：“我真TM手賤啊，自己找罪受…………”
勞爾看向老劉，卻是笑著說道：“怎麽樣。經過這樣一次戰鬥，舒服不少吧！初步凝聚成憤獸，一般都無法駕馭住這股狂暴的力量。隻能通過近乎透支的消耗，才能使自己從狂暴中清醒過來，也隻有這樣，才能不斷磨合自身意識中潛藏的憤怒之魂，直到將它完全掌控！”
貌似是你扁我扁的很暢快。老劉吐血的想到，念頭一轉，剛想看看自己那個憤獸之魂的狀況，卻看到了極為不可思議的一幕。一直以來，自己無論如何都召喚不動，就像大爺一般盤踞在自己體內的邪神之力，現在竟然主動的運轉起來，在沒有自己指引的情況下，十分配合的吞噬雷霆之力，岩漿之力，將它們轉化成一絲絲微弱的邪神之力。這個過程，比自己以前忍受著割肉剔骨一般的劇痛，累死累活的轉化幾種能力不知輕鬆了多少倍，期間雖然也有絲絲的疼痛，但帶給老劉的感受，還比不上勞爾在自己身上造成的打擊，還有那股脫力後的酸軟來的強烈。
“難道，難道這才是邪神之力真正的修煉方式？…………自虐？”老劉瞪大眼睛，楞了好一會，才以頭撞地，終於淚流滿麵的說道：“我的天啊，我這是造的什麽孽啊。要是早知道，我哪用受這麽多苦啊！”
那一邊，感受到老劉情緒波動的大祭司也是鬱悶的想到：“這個我真不知道，我又沒練過。”
“………”悲劇的老劉無語了。
勞爾不知道老劉淚流滿麵的原因，還以為這小子開竅了，不由高興地拍了拍老劉的背脊，笑著說道：“怎麽樣，已經被自古縱橫無匹，舍我其誰的力量給迷醉了吧！哈哈哈，想當初，我也是如此啊。雖然剛開始的時候確實有些不適應，但是隻要你心中有那股矢誌不渝的信念，有一往無前的戰士之心，很快就能將它馴服，讓它成為你殺敵的利器。帶給你莫大的享受、以及無盡的快感！哼哼，在我們的鐵拳之下，無論對方有千般法術，無窮手段。我們隻要堅持自己心中的信念，將自己的精神融入到武道當中去，一拳就能破盡敵人法術，將一切有形無形，乃至鬼神之體瞬間轟爆，粉碎成渣！不管他是什麽，隻要你記住，老子是最強的，這就行了！”
“這就是成神之路中最為艱難，也最為強橫的至強武道嗎？果然夠男人，夠爺們。要是放在我那個世界，這小子一定是信春哥的！”老劉如是想到。
見勞爾休息一陣，已經恢複了少許氣力，能夠站起來活動了。老劉也想坐起來活動一下身子，盡快恢複行動。哪知道他才抬了一下手臂，立即牽動身上受創的筋肉，一時間大小暗傷一起發作，麻木酸痛滾滾而來，讓老劉悶哼一聲，又摔倒在了地上，歪著嘴不斷抽吸涼氣，看起來狼狽無比。
“小子，看來你以前很少這麽戰鬥啊。居然不懂得調整自己的身體，讓自己的損耗的體能始終保持在一個界點，不會隨著氣力的耗盡而崩潰。就是因為你錯誤的方式，才會讓你產生現在這種疲勞，麻木，甚至是酸痛的感覺。這不但會影響你的行動能力，延遲你恢複的時間，更會給你的敵人創造機會，借這個機會輕易的將你殺死。看來我有必要教會你這些。這是一個戰士生命的保障，也是必須得學會的東西。”勞爾看這齜牙咧嘴的老劉，語重心長的說道。
“相比於你，我確實是一個一竅不通的菜鳥。”老劉苦笑著說道。之後又費了好大的功夫，才重新站起，搖搖晃晃的走到精神飽滿的勞爾身邊，看著底下被洪水肆虐的土地，遲疑的說：“看樣子，海族已經發動進攻了，戰鬥即將開始。勞爾大哥，你認為我們下一步該怎麽做？”
“不。戰鬥已經開始了，在很久之前就已經開始了。”勞爾眼中浮現出一絲異樣的光芒，雖然說的十分平靜，卻給老劉帶來了一種話裏有話的感覺。
稍稍遲疑了一下，老劉又有些疑惑的說道：“勞爾大哥，你不擔心其他人嗎？”
“既然是戰爭，難免有人要死去。我已經給他們創造了逃生的機會，能不能把握住，就需要看他們自己了。”勞爾臉上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平淡的說道：“如果他們活下來了，一定會去戰場上等我們。能死在戰場上，是每一個戰士的榮耀。”
“記得莽山那幫野蠻人也是這麽說的。榮耀？這玩意真的比自己的命還重要？………”沒有信仰的老劉很難理解這些人的想法，隻能默不作聲的看著腳下洶湧的洪水發呆，也不知道再想些什麽。
“休息夠了。我們也該走了。小子，跟上來，牢牢地跟著我的腳步。我想，這一路上，我應該能教你很多東西。”勞爾笑了笑，耐人尋味的說道。老劉剛想問怎麽走，卻見勞爾腳尖一蹬，微微發力，身體如同離弦之箭，已經出現在了一株巨樹的樹枝上麵。不等樹枝完全受力，他腳下又是一蹬，再次飛縱出數十米，出現在了另一株大樹的樹枝上麵。竟是借迦雅雨林中密集的巨樹進行跳躍，如同火影裏麵的忍者一般在森林中急速穿梭，完全無視腳下洶湧的洪流，而且速度還是極快，比之一般的疾跑還要迅疾數倍。不過是幾個呼吸之間，勞爾就已經飛縱出了七八裏，把目瞪口呆的老劉遠遠的甩在了後麵。
“不是吧？我沒這麽高端啊！”老劉哀嚎起來，見身形越來越小的勞爾突然停在一株巨樹之上，側過身子望向自己，似乎在等待自己跟上去。老劉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朝一顆大樹撲去，結果不用說也知道，腳下一滑，沒站穩，撲通一聲就掉進了洪水當中。
“呸呸呸！”老劉一冒頭，就看到出現在自己左近的勞爾，隻見這個獸人強者冷冷的看著自己，不等老劉問話，就已經開口說道：“作為一個戰士，我們需要在不同場合，不同的地點與敵人戰鬥。首先要記住的，就是察看周邊的環境，看清楚自己腳下的路，思考如何借助地形，讓自己的戰力發揮出最大的水平。如果做不到這一點，你永遠都無法成為一個合格的戰士！甚至隻能成為別人的獵物。”
老劉心裏不服，咬了咬牙，快速爬上了樹，認真的說道：“前麵隻是一個失誤，下次我會注意的。”
“看清楚我的動作，記住我的前進的規律。我們沒有嬉鬧的功夫了，不能浪費一丁點的時間。”勞爾說完，再次借助樹枝擺動的力量飛縱出去。雖然隻是短短的瞬間，老劉卻看的無比認真，心中計算到：“對一個方向準確定位，我也能做到。但力度的大小，他怎麽控製的？是借助樹枝的彈力還是自身的跳躍能力？或者兩者都有？不，這應該跟自己的體型重量有關，我還得再試一次。”
認真起來老劉也確實是有點材料的，雖然實驗結果依舊失敗，但他也逐漸試出了腳感，漸漸地掌握了自己每一腳所要用處的力度，在根據自己落腳點樹枝的大小進行調整。慢慢的，也能施展出在樹枝間跳縱飛躍的步伐，隻不過看起來還是有些勉強，每次下落，都要微微搖晃，重心都顯得很不穩妥，根本無法與勞爾的風淡雲輕的表現相比較。
“很好，你已經初步學會了一些必須的東西。至於該如何掌握，則需要你自己去研究了。這種技巧，主要還是多加練習。”故意放緩速度的勞爾看著逐漸跟上來的老劉不由點了點頭，提點道：“輕鬆點，沒必要這麽緊張，在戰鬥的時候，情緒起伏過於強烈，會影響到你的判斷能力。”
老劉雖然不知道勞爾為什麽突然之間會對自己如此熱心，教自己這麽多東西，但是作為菜鳥的他也知道這些技能對自己來說都是有益無害的好東西，學來絕對沒有壞處，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救自己一條小命，所以才會學的如此用心。現在一旦停止下來，整個人都有一種大考結束後的輕鬆，無論是精神還是其他什麽，都漸漸的放鬆下去，連緊繃的肌肉也有了一些鬆弛。
“感受到了嗎？”勞爾嘴角微微勾起一絲笑容，向老劉問道。
“什麽？”不明所以的老劉登高遠眺，卻沒有發現任何東西，正有奇怪，卻見洶湧的洪水中突然滾起一層浪花，隱隱約約，水底下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遊動。
“任何生物，無論強弱，它們身體的表麵都會帶有一種奇特的氣場。隻要你的直覺夠靈敏，再用用心去感受，去觸摸那層氣場，就能看到那些隱藏在暗處、不為人知的東西。試試看！”勞爾在一旁耐心教導，就像是一個愛崗敬業的教師，努力將自己的經驗傳授給老劉。一心想把這個對戰鬥藝術一無所知的菜鳥，培養成一個合格的獵手。
“用心去看，用心去看…………聽著怎麽這麽耳熟呢？”老劉閉上眼睛，進入到自我催眠的狀態，按照勞爾的指點，將自己的精神慢慢放開，去觸摸那層奇特的氣場。漸漸地，黑暗的空間似乎一亮，仿佛被掀開了遮在上麵的黑布，帶給老劉一種模模糊糊的感覺。雖然從始至終他都是閉著雙眼，但是在這塊黑布被掀開後他竟是能看到身周360°之內的景象，而且，隨著他的專注，畫麵逐漸清晰，就好像真得再用眼睛注視一般。這種感覺，與他平時進入到自己潛意識裏一般，隻不過一個在內，心念轉動之間就可以隨心而至，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一切。一個卻是在外，還需要自己慢慢去搜尋，將灰暗的區域轉化成繽紛的色調與多彩的畫麵。精神上帶來的衝擊傳遞到視覺上麵，就能讓人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震撼。這兩者之間帶來的感覺，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那個東西，對，就是那個東西，它是？”在熟悉之後，老劉將自己的精神逐步放大，不再局限於身周，而是轉向更遠的地方。雖然這讓他看到的景物越加模糊，朦朧，但也不斷發掘出了其他新奇的東西。那是一種十分奇特的存在，朦朦朧朧，說不清道不明，就像是一件輕紗，覆蓋在每一個生靈的體表上。自己身上有，勞爾身上有，甚至連吸附在樹枝樹葉間的小昆蟲也有。雖然強弱不同，大小不同，卻能讓人直接查探他所在的方位，感受對方的此時的情緒。讓人了解到他是緊張憤怒，還是亢奮激動，又或者是無拘無束，悠然自得。這層神秘的外殼，或者說是輕紗，應該就是勞爾所說的氣場了。
當老劉順著這股興奮衝動，又充斥著凶暴意味的氣場，尋找到了這個在洪流中暢遊的生物，立即就觀察到了它的本體。原來是一頭長相猙獰，巨大駭人的海王獸。此刻，這頭海王獸正在洪流中無拘無束的遊動，不時攪起大片了淤泥，大肆吞食周邊的衝刷過來的遊魚又或者是淹死在洪水中的魔獸屍體。興高采烈，吃的正歡。估計是很久都沒有這麽暢快的吃過了。
“我看到了！”老劉激動的張開眼，一把握住勞爾的雙手，興奮的說道：“透視眼啊，我想學這個盼了很久了。哈哈哈，以後有偷窺什麽的就不用愁了。”
“很好，學得很快，看來在這方麵你很有天賦。”勞爾不知道老劉激動個什麽勁，隻是點了點頭，平靜的說道：“那我們進入到下一個環節吧。現在，用你最快的速度，殺死那頭海王獸。讓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強！”
“噶？”老劉聽完，又鬱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