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90第九十章
康熙看著佟國維,他笑了一下,畢竟他們兩個如今可算是同命相連的。雖然知道是為了他們的身體好，但是一直都是喝慣了烈酒的人,突然讓戒酒,他能好受才怪了。
“萬歲爺,您有什麽事情要吩咐？”佟國維想著,自己給予的信息應該是讓皇上很吃驚，畢竟曹寅當年就是得到了皇上的信任才會到江南那裏去擔任重任。如今會有這樣的舉動，無疑是在打皇上臉麵,甚至連曾經的帝王信任,都被曹寅給破壞了,看看現在的索額圖和明珠。
“是,”玄燁想到曹寅，他就頭疼，心裏鬱悶。他就更想喝酒了，可是最近強大的壓力，讓他的身體也出現了一些問題，禦醫診脈之後，直接和嵐婭商量他的用膳方案，這個是皇瑪嬤下了懿旨的。
“佟國維，曹寅的事情，你到時候也關注一下，朕記得曹家應該在京城裏還有人留守。宅子和你的府邸相距不遠的。”玄燁想想，算了，還是讓佟國維幫著看顧那裏吧，這點信任還是要給予的。法海那裏他琢磨著應該給一點暗示，別到時候讓自家阿瑪和姐姐算計了，這個傻小子還不知道呢。
“是，奴才醒的了。”佟國維知道玄燁支開嵐婭，肯定是有什麽事情要吩咐的。他算計著，應該是會讓他參與到整治曹寅的事情裏麵來的。
“法海的事情朕會和嵐婭商量著辦的，曹家最近的舉動，你直接用密折遞上來就可以了。”玄燁如今也建立了密折製度，這些大臣們就算是沒有事情報告，也會按時把空的密折匣子送上來，裏麵的折子僅僅是一張紙，完全沒有辦法讓外人察覺到裏麵是否有東西。
“奴才謝皇上。”佟國維對於萬歲爺，他還是非常了解的，看來法海的婚事，他們老兩口都不用操心了，嵐婭是對法海各種的維護，現在玄燁這個當姐夫的也站在了嵐婭這邊了。
“明珠最近怎樣？你們這些老臣，不時常相聚嗎？”佟國維的嘴裏還是能挖到一些消息的，他心裏也別扭，畢竟，明珠和索額圖，都是他提起來的，現在野心大了，倒是又要在他的手上滅掉了。
“萬歲爺，您……”佟國維知道什麽事情都隱瞞不過萬歲爺，他們這些當年一起辦事的老臣，並沒有因為鼇拜不再了而解散，而是每個月都會有一次小聚，當然，這個也是隱瞞著皇上的，可是，如今從萬歲爺嘴裏聽到這個問話……
“你也不用多心，到時候，還是該去參加就去參加。”玄燁無奈，臣子們的聚會也是一個能聽到真話的地方，影衛的人每次都會把詳細的談話記錄送來，他也是在利用這個機會來考驗一下佟國維的忠誠。
“如今明珠和索相倒是一起出席了，早些時候，他們倒是還能一起坐一下，不管朝堂上發生什麽，這種私下的聚會還是能相安無事的。在孝誠皇後去世之後，這兩個人就分開舉行了，剩下的人，隻能每個月參與兩次了。”佟國維哪裏不清楚皇上想做什麽，直接把該說的都簡短的交代清楚了，否則，他可能就真的會在萬歲爺的心裏留下什麽陰影。到時候不光是佟佳氏不好過，連嵐婭都有可能受到影響。
“這樣……”康熙想到這裏，左手的手指敲擊著用膳的桌麵，他看了一眼佟國維，這個老狐狸倒是個聰明的，可能是嵐婭在這裏，他多少也要為自己的女兒留下一個好環境，畢竟嵐婭可是他最寵愛的女兒。
“明珠和索額圖現在連麵都不見了，具體兩個人的較量如何，奴才也不好說什麽。”佟國維看著萬歲爺的臉色不好，隻能盡量解釋了。
“索額圖和明珠在聚會上都互相攻擊對方？”玄燁想到了談話記錄，這兩個人如何到了如此的地步，居然能讓這些大臣無奈到如此的地步，看來事情真的不小。
“萬歲爺，這事奴才隻能說，這結，是死結。”佟國維當然明白原因，他們這兩個家族都有著皇子，肯定不會為對方讓步，除非有一方的皇子夭折了，可能還有緩和的機會。
“是因為保清和保成吧？”玄燁也不傻，知道他們在爭奪什麽。兩個孩子還如此的小，甚至保成還沒有進上書房，兩個家族的人就已經開始爭奪了。當年，或許他做錯了，才會讓保成陷入到那樣的困境。他有看了看佟國維，這個到是個聰明的，應該知道嵐婭的孩子將升值後會如何做吧，他心裏還是有點小打鼓。
“萬歲爺，這個…奴才還真不好說。”佟國維知道有些事情他們這些當臣子的應該噤聲，剛才他已經讓皇上知道了他出生於何種立場了，這樣就可以了，至於別的，他還是盡量別想了。就算是嵐婭在之後有了皇子，他也不會和索相和明珠這樣做，畢竟，這樣明顯是在給自己的孩子們找罪受。
“不用說了…佟國維，記得這話朕就說一遍。嵐婭的皇子降生，你應該小心做事。前車之鑒。”玄燁的話剛剛落下，佟國維就知道，萬歲爺這是在警告他，當然這裏也是信任他不會做不好的事情的。
“嗻，奴才遵旨。”佟國維看著萬歲爺的表情，知道，如果自己會讓嵐婭為難的話，他的命也就留的不久了。算了，兒女都已經長大成人了，他也不用再爭奪什麽了。“奴才僅僅希望兒女能平安就好，別的，一切靠他們自己了。”
玄燁知道佟國維是個聰明的，這樣的表達忠心，他還是很受用的，他是不想看到嵐婭為難，胤禛處理隆科多的時候，他就能感覺到嵐婭的決絕。算了，這些人他這一生不會留給胤禛來解決的，他這個當阿瑪的怎麽也會為了兒子來拚上一拚的。
“奴才醒得了。”佟國維放心了，萬歲爺不會讓嵐婭無子，鈕鈷祿貴妃不就是因為她的阿瑪不開竅，讓萬歲爺和太皇太後直接下了絕育散，隻要能讓嵐婭開心，他這個當阿瑪的也能做到很多。
“嗯，不用和嵐婭說。”玄燁是害怕嵐婭多心，可是已經走到了如此地步，還是先警告一下佟國維才好，上一世，看著佟國維是在支持著老八，別地裏，倒是給胤禛了不少幫助，甚至還和胤禛留下了不少助力，也把佟佳氏最得力的人，都留給了胤禛。
“是。”佟國維直接恭敬的打拱，在得到了萬歲爺這樣的保證，他心裏也挺開心的，自己能有個外孫，唉，雖然是皇家的孩子，到底還是嵐婭的血脈延續。這樣就好了，哪怕是個格格，他都會重點愛護的，但是剛剛萬歲爺提過是皇子。
“玄燁，幫我拿東西。”嵐婭又忘記了自己阿瑪在東暖閣坐著，直接飆出了兩個人相處的時候的狀態。讓剛剛坐下的佟國維冷汗了一把，自家女兒啊，這是哪出？要是讓萬歲爺怒了，他甚至連求情都沒有辦法求下來。
佟國維剛想去接，就看萬歲爺直接走過去，熟練的把嵐婭手上所有的東西都接過來。還順便瞪了她一眼，這樣的相處，倒是讓佟國維吃驚了。
“你不用動。”玄燁直接下達命令，這個佟國維說是老狐狸吧，剛才嵐婭的話，讓他吃驚，反正該警告的已經警告了，隻要不往外傳，他也就沒有什麽擔心的了。
“嗻。”佟國維當年僅僅知道萬歲爺對自己的女兒的心思，沒想到居然到了如此的地步，甚至和平常的夫妻一樣。或許，他這次冒險的決定是對的。
“阿瑪，不用了，這個你們兩個喝，應該夠了。”她讓舒嫆在後麵抱著一小壇的桃花酒，玄燁就算不滿也不能說餓了，誰讓禦醫是讓他不能飲酒，隻是一點桃花酒還是能夠通融的，否則嵐婭是不可能答應的。
“好。”玄燁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也就不用計較什麽了，直接讓舒竹來倒，佟國維既然也是被嵐婭限製飲酒，那他們君臣兩個人就一起受罪吧。省得現在得罪了嵐婭，晚上的時候讓嵐婭折騰，書房什麽的倒是不好睡的。
佟國維這次午膳算是吃的驚心膽戰了，自己的女兒，居然讓萬歲爺做端東西的活，看著李德全他們這些貼身服侍的也都習以為常了，他老人家的心髒承受能力看來還是要加強一下才好，否則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先用點骨頭湯，這個是牛棒骨雜碎了熬出來的，喝酒前都先暖暖胃。”嵐婭知道沒有辦法阻擋兩個人喝酒，那就讓他們在喝酒之前，先墊點吃的吧。總比喝酒之後難受強，再加上自己釀酒的度數，她也是知道的，這點酒，是不會耽誤兩個人下午的差事的。
嵐婭趕緊在一邊招呼阿瑪和玄燁，唉，這兩個人有的時候還真的和小孩子一樣，為了幾口吃的，一點都不顧及自己的身體，難道是因為男人都這樣？
“阿瑪，下次要飲酒之前，也先讓額娘，給你做點冬瓜湯。”嵐婭的冬瓜湯是用高湯來熬製的，當然膳食的菜譜，她也是給了自己的額娘一份，這個多少能讓胃暖和一些，總比直接喝酒強。
“是。”佟國維從來都不反駁自己女兒的說教，讓玄燁吃驚的就是這個，佟國維這個老狐狸在朝堂上滑不溜秋的，甚至是他這個帝王都沒有辦法多抓到他什麽把柄，他居然如此的聽從嵐婭的話，這個讓他驚訝。
“嘻嘻，阿瑪就是好，來，看看嵐婭的收益有沒有變差。”嵐婭記得自己在府邸的時候，就時常幫著自己的額娘給阿瑪做膳食，這個習慣也讓她保持到了宮裏，在承乾宮的小廚房，也幫著玄燁做一天三頓的膳食來用。
“好。”佟國維眼淚汪汪的，自家女兒走了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品嚐過了，真的是太便宜皇上了，就算他有權利，但是也讓他心裏不平衡，他如此簡單的讓自己的女兒嫁進來了。
玄燁坐在主位上，讓嵐婭的瞪著，一句話都不說，唉，自己這個丈夫當的，不過也是嶽丈才能和嵐婭相處多長時間，就讓他多過過癮吧，等晚膳的時候，他一定要讓嵐婭做一桌子他喜歡吃的。
李德全看到了萬歲爺的臉色之後，他直接想捂臉，萬歲爺啊，您那是什麽眼神，連奴才都覺得丟人，真的是太丟人了。看來晚膳在承乾宮又有好料吃了，這個倒是跟著萬歲爺最大的福利了。
佟國維心滿意足的離開養心殿的時候，玄燁立馬和大型狗狗一樣撲向了嵐婭，哼，他今天很生氣，看看中午飯，那裏麵有幾個是他愛吃的，不都是佟國維那隻老狐狸最喜歡的。
“不要生氣了，阿瑪能來幾次？”嵐婭跟了玄燁這麽多年，當然知道這個家夥在和阿瑪較勁，而且比較的非常的愉快，她這個當女兒的也就隻能這樣簡單的關心一下阿瑪了。
“哼，那也不行，下次我絕對，絕對不會在這樣簡單的放棄了，你也說過，每餐都會有我愛吃的，今天呢？”玄燁一點都不覺得這樣做又什麽掉架子的，反正已經很沒形象了，那他為了能滿足一下口腹之欲，還是能多和她磨嘰一下的，順便揩油。
“放手。”嵐婭提溜著他的爪子，直接讓到一邊，這個家夥就是得理不饒人，“我坐著佛跳牆呢，晚上夠你吃到飽的，不過要先給皇瑪嬤她們送一些，之前，我有做過，她們都覺得很香。”
玄燁點點頭，嵐婭做的佛跳牆是他最喜歡的吃食了，就是太麻煩了，他不經常讓嵐婭做，如今倒是能遲到，算了，也算是得到一些福利吧，嵐婭今天怎麽想到做這個了？
“怎麽想起做佛跳牆了？”玄燁想想今天應該是禦醫到嵐婭那裏去診脈的時間，難道他的身體又有什麽不好的地方嗎？
“還不是看著你不能飲酒，算了，今天可能有點過量了，但是也沒辦法，誰讓阿瑪過來了，也沒有提前說。”嵐婭每次做佛跳牆都要在玄燁剛剛上朝之後，就把所有的東西準備好，悶在大的酒罐子裏麵慢慢熬製。要不味道根本進不去，將近六個時辰的燉煮才能讓味道更好不是？
“嘻嘻，看來下次還要讓佟國維過來，我才能有更多的好料。”玄燁的心裏也是各種的矛盾，不過，算了，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也算是因禍得福了。下次還是讓禦醫好好瞧瞧，他怎麽就不能多飲烈酒了？身體壯如牛，還能有他們說的那點小病？看來又是一個太謹慎的，生怕他那裏不舒服會讓他的腦袋搬家。
“太皇太後都已經同意禦醫的診療方子了，你就再忍忍，不行咱們到時候再換。”嵐婭也覺得玄燁這樣有點憋屈了，但是為了他的健康，她也隻能妥協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