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哥哥
“你來這裏做什麽？”悟空問道。
他倒是沒在意顧淩到底有多丟人,反正他在自己麵前露出傻樣的次數,遠遠不止這一次。丟人也是丟六耳獼猴的臉,畢竟顧淩頂著皮相和他的一模一樣。
“我在窗戶那裏,看見你無緣無故地消失了……”顧淩咽了咽口水,總算找回了自己應該有的神情,稍稍嚴肅了一點，也沒有一開始戰戰兢兢的樣子，似乎又想起點什麽,接著說道，“還有，我明明上一刻還在玄關，後來就在房間裏了……是不是你搞得鬼？”
顧淩是有些質問的語氣的，但麵對著悟空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偏有些弱氣，想了想，又確定了什麽一樣加重了語氣：“肯定就是你！”
他還有很多例如“裝神弄鬼”之類鄙夷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在看見悟空黑亮的眼睛之後通通咽了下去。
六耳獼猴在旁邊不清不重地哼了一身。
“消失？”悟空挑了挑眉，“是這樣的消失嗎？”
原來笑著站在顧淩麵前的人驟然消失，金箍棒抱了個空檔，一下撲在沙發上，顧淩瞪大了眼睛看著，身後卻有人輕敲了他的腦殼一下。
他回頭，頭頂上是顧頃放大的笑臉。
顧淩驚地握緊了手裏的小茶杯，手裏青筋暴起，一瞬間就嚇出一頭的冷汗來，僵在座椅上動也動不了。
“是這樣的消失嗎？”
“……是，”顧淩晃了晃腦袋，企圖讓自己清醒一點，隨即驚悚地指著悟空的鼻子，“你你你……不正常！”
悟空嗬嗬一笑。
顧淩瞪著眼睛看著悟空又在自己麵前消失，轉過頭，他在那長得和顧金一樣的人懷裏窩著，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顧淩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都受到了衝擊，他剛剛看到的東西把他原來持有的觀念給衝擊成了渣渣，他想指著顧頃說些什麽，偏偏腦袋裏一團亂麻什麽都說不出來。
“你……不正常！”
他有點詞窮，隻能把剛剛說的話又結結巴巴地說了一遍。
“你的表達能力被狗吃了麽？！”六耳看不下去了，衝過去狠敲著顧淩的腦袋，“讓你罵孫悟空都不會罵！丟我的臉！”
顧淩捂著自己被敲的腦袋呆呆地看著他，回了一句：“啊……”自己做的事情和“丟他的臉”有什麽關係麽？
六耳獼猴恨鐵不成鋼，恨不得伸出手來再敲打他幾下才好。
“你別敲他了，”悟空搖了搖頭，“本來就不聰明，敲了就更傻了。”
六耳狠狠地瞪他一眼，卻還是很聽悟空話地縮回了自己的手，似乎是為了嚇他，六耳也像悟空一樣，用了瞬移把自己移到小沙發邊上，用一雙細長的眼眸斜著瞪他。
房間裏寂靜了一段時間，顧淩有點斷斷續續的喘息聲音漸漸平穩下來，而後清了清嗓子，開始開口說話。
“你不是我哥哥，”顧淩並不是沒有見過世麵的人，人類總有這樣那樣的幻想，隻是真正見看他不屑一顧的幻想發生的時候，腦海裏原來的東西受到不小的衝擊，但心裏不怎麽脆弱的人，過一段時間就能調整過來。
即使顧淩是一開始是一副白日見鬼的樣子，但他好歹不是常人，冷冷靜靜地清理一下，就神色如常地像開始一樣質問悟空了。
他倒是不害怕這些身懷異能的人會殺他，要動手早就動手了，沒有必要等到這個時候還逗著他玩。
他平時不待見顧頃，甚至大部分時間是幸災樂禍的，但這人算是心裏存了一點兄弟情，這樣的時候，他心裏到底還是想著自己的哥哥顧頃的。
“顧淩，我的確不是你哥哥。”悟空搖了搖頭，“確切地說，我也不知道你哥哥去了哪裏。”
當初，他還是抱著走一步看一步的心態稀裏糊塗地跟著假扮的金箍棒和六耳獼猴離開了，後來才聽說有顧頃這個人。
但悟空能確定，他絕對不是顧頃，就是原來那個孫悟空，他自己的身體他自己知道。
顧淩斜了眼看他，似乎是想起什麽，突然走前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翻開悟空的襯衣往裏麵看了一眼。
顧淩的動作就算再快，也逃不過悟空的眼睛，顧淩上前的動作實際上他的默許的，他自己覺得沒什麽，金箍棒看著卻恨不得剁了顧淩的手，但是被悟空瞪了回去。
悟空長年打架，他身上有各種各樣的傷疤，大大小小數也數不清，不過他原來身上長毛，的確也看不出來，現在他是人形，之前法力全失的時候被和青決幹了一架，之後又和六耳獼猴打了一次大的，恢複了一部分法力之後和金箍棒磨合的事情就更別提了，銅皮鐵骨至今還沒有恢複完全，身上有些傷好了的疤痕，很正常。
隻是這些疤痕會在他完全恢複之後就會自然而然地消失了，像之前，他靠著老祖的藥已經弄平了一部分，有幾條明顯的，還是有淡粉色的痕跡。
隻是悟空根本沒有在意這個，隻要不致命，表皮長什麽樣子他的確用不著在意。
“你腰上有疤痕，你就是我哥哥！”顧淩看到他腰上的傷之後，臉色一變瞬間改了口風，“你身上的疤和我顧頃身上的一模一樣，還說不是他！”
悟空有點詫異，他腰上的疤痕是當初六耳陰他打出來的，和顧頃可沒有半點聯係。
“我不是，”悟空堅決地搖頭，“身上的傷是那位一身紅的騷包打出來的，他回來求我的時候我回了他兩道更深一點的，你現在也可以掀開衣服檢查，我不攔著你。”
六耳獼猴雙手抱胸哼了一聲，腰卻下意識挺了挺，朝顧淩拋過去一個相當有威脅性的眼神。
敢過來我就弄死你！
顧淩皺了皺眉頭，但是他不知道是確定了什麽，看著悟空就是不鬆口。
“你是顧頃，別想騙我。”顧淩盯著他，一字一句地開口道，“我不知道你到底遇見了什麽，但是我是不會認錯我哥哥的。隨你怎麽狡辯，但我知道你就是顧頃。”
顧淩這個人相對來說非常固執，他信了的事情一百頭牛都拉不回來，悟空看著他，竟再也沒有說出來什麽勸解的話來。
按顧淩的思想，就算自己變回原生那個猴子樣，他也能掰成自己的哥哥是基因突變了。
“算了，”悟空搖了搖頭，“我沒什麽好說，隨你怎麽認為。”反正這個不重要，他想要做的，是從顧淩嘴裏知道些什麽,地藏王他們還等著救命呢。
顧頃這個人，悟空從來沒有見過，他像是從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之後就消失了一樣，悟空自己能在六耳獼猴和顧淩身上感受到一樣的氣息，按理來說，六耳和金箍棒也能在這個世界上感受到自己和顧頃兩股氣息。
但是沒有，從頭到尾都隻有自己一個。這件事情悟空根本解釋不了，他又沒有見過那個和自己長地一模一樣的顧頃。
而顧淩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卻明顯放鬆下來了一點，眼眸裏明顯透出來“我全都知道了你們別想騙我”的意味，悟空也沒想解釋。
“就算是我是你哥哥吧，”悟空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抬起頭看了不知道自己應該擺什麽臉色的六耳獼猴一眼，想了想，手裏突然劃出一道水鏡來，水鏡裏的人，水鏡裏，是穿了一身道袍的舒斯起，包子臉鼓鼓的，或者說，那就是玉墜的樣子。
“你認識這個人麽？”悟空問道，“或是說……你見過這個人麽？”
顧淩現在似乎也接受了自家哥哥現在抬手就是超能力的事實，湊上前去看了看水鏡裏的那個人，堯和也抬起頭，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
舒斯起趴在扇麵上，用亮晶晶的目光掃了自己頭上的水鏡一眼，看清楚了就開始驚叫道：“是我唉是我唉！”
不過沒有人理他，這裏隻是悟空看得到他，其他人隻能看見一把普普通通的扇子攤在桌麵上。
悟空伸出一隻手指敲了敲舒斯起的頭，示意他安靜下來。
顧淩仔仔細細地端詳了這人的臉，似乎想起什麽一樣，道：“我好像真的見過這人……臉一樣，神態不一樣，沒這張天真，有點陰沉，麵無表情的。”
悟空是沒有見過玉墜的，他隻見過舒斯起，水鏡上也是舒斯起的神態，而不是玉墜的。
“你在哪裏遇見他的？”
“家裏啊，”顧淩摸了摸下巴，開口說道，“他是他見爺爺的，我也隻是恰好遇到了而已，就見過那一次，之後就沒見到了，我當時覺得這人一臉小孩樣卻板著一樣臉有點意思，就多看了幾眼。”
“什麽時候？”
“大概四五天前吧，”顧淩想了想，再次確定了一下，“是五天前的下午，不知道算不算巧合，他走了之後，哥哥就開始神神叨叨地往那個偏僻的地方跑了。”
顧淩口中偏僻的地方，指的就是老祖的店，悟空來到這個世界的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別拿漢子不當妹子的手榴彈和青黛的地雷,小渣努力碼字ing
修了大綱，希望不會再亂了，這段時間應該可以愉快地保持日更了吧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