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士 都市言情 西遊記的那塊石頭 第五回人情愛

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村中的人都被嘈雜的言論從各自的事情中拉了過來。

晨曦的朝陽爬上東空,呼吸著清新的空氣讓人身心為之放鬆舒暢。

楊子清深深吐了一口氣,蒼白的小臉上隱隱浮現兩片紅頰。不知是晨早清新空氣的原因,還是吃驚於躺在地上嗡聲不起的大黃這副滑稽模樣,如此看上少了病態倒也著實像一個美人胚子。

“別出聲,誰讓它昨天嚇你來著,教訓教訓它為你出氣!“楊子俊看了看四周,又從掎裳聯袂的人群硬生生擠了出來,俯在楊子清的耳邊鬼密地說道。

本來威武不可一世的大黃狗總喜歡在村頭晃晃身上油亮光潔的毛發,齜牙咧嘴凶狠惡叫。

一夜而過,就能看到兩隻肉紅色的大耳朵無力垂在頭上,忽然它大鼻子動了動像是聞到了什麽?

驟然站起龐大的身軀,搖擺著光禿禿的肉尾,在擁擠的人群裏嗅來嗅去。

光頭大漢還在原地大聲謾罵,大致的內容就是“什麽哪個沒娘生幹的好事,不得好死,生孩子沒屁眼……“之類的粗俗話語。

“大黃,怎麽了?是不是發現什麽了?“光頭大漢看到大黃在人群嗅來嗅去,料想這凶手定在不遠處,心中暗狠:“若是抓了他,看我不扒了你的皮!“隨即他緊緊跟在大黃的身後,不斷推攘一旁站著不動的人群,厲聲道:“都給你家爺爺閃開,今天若是發現是你們其中一人幹的好事,看我不廢了你!都給我站到一邊誰都不準走。“想要散去的村民隻能駐下腳步呆在原地。

“劉禿子,真該死!“一個村民在嘴邊低聲咒罵了一句,隻能依言稍稍挪動了身體,讓出小道駐在原地。村民口中的劉禿子是楊家村唯一的異姓,而他卻是征收稅的人,原因無他,據不可靠證據顯示他是當地官員的遠方二表舅的大姨媽的外甥的表弟的大侄子,關係不可謂不錯綜複雜。

大黃像一個審查者,一一嗅了嗅每個人的氣味,然後搖搖頭又繼續向外尋著。

低矮的毛草小屋,破舊的泥土煙囪,冒出團團青煙升空,楊子俊看了看隨風飄走的炊煙,顛了顛懷裏的妹妹,笑道:“我們回家,娘也應該做好飯了。“不大的聲音如同驚雷奔走,炸響在大黃的耳邊,它抬起碩大的頭顱望向遠行的那個身影,憤怒裏有一絲懼意的汪汪直叫。回頭撕扯了劉禿子的長袍,狗頭又轉向楊子俊。劉禿子安撫了身邊的黃狗,盯著遠處的人影,嘴角的肌肉牽動,怒火中燒,當下高聲喝喊:“前麵的那兩個人給我站住。“說罷,急步追去,似乎能感覺到了一團怒火正在醞釀,空氣中也因此平添出火熱。濕潤的空氣突然間變得溫熱起來,不知何處乒乒乓乓的打鐵聲從角落出來,甚是響亮。

楊子俊鬆了鬆身上的長袍,頭也不回地拐過路彎,火紅的大爐灶裏麵放了幾塊燒紅的鐵疙瘩。一個渾身肌肉的大漢正在奮力敲打手裏快要成型的鐵具。

“難怪會這麽熱!“楊子俊偏頭看了看,走到一旁對打鐵的大漢笑道:“大叔,麻煩你一個事可以嗎?“大漢看了眼前的俊俏少年,劍眉星目,即使著了不太相襯的粗步麻衫卻不顯邋遢,不像一個生在農家的孩子。暗自稱讚了一番,也放下手裏的活,笑道:“孩子有什麽事嗎?“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路彎處能夠看到人影綽綽,中間還有一個大狗的模樣。楊子俊五彩的眼瞳幾道奇光一閃而過,然後又變成了黑色,看上去和常人無異。

他抬手一指火紅的爐灶,微微笑道:“那個,等下我想用。“大漢回頭看了看爐灶,也不明白無緣無故的一個孩子要用它能幹嘛?以為他另有所指,大漢疑問道:“你要用燒鐵爐?“如今人頭攢動,本來平靜的小村早晨,全因為一條禿狗變得熱鬧非常。空氣也開始變得燥熱起來,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此處是打鐵的地方?打鐵的大漢不明所以看了看攤位前擁擠的人群心中暗想:生意難道要興隆了?不禁對昨晚拜過的神明信仰更甚。

“原來是個毛頭小子,我且問你,大黃的毛發是不是你所為?“劉禿子上前一步,怒目圓睜,伸手就要拉過楊子俊。

“老大不小的,居然還跟一個孩子動手動腳的也不知還不害臊?“後麵人群不知誰嗡聲說了一句,聲音不大,而在這嘈雜的議論聲卻極度刺耳。劉禿子麵色突變,發暗的臉上似乎又黑上了幾分,伸出的手也生生停在半空,而後尷尬縮回。

楊子俊熟視無睹,低頭看了看想要叫囂的大黃頓時五彩的霞光稍縱即逝。他嘴角微微一翹,目有深意和大黃對視了兩眼。

“汪,汪……“大黃的幾聲吼叫逐漸降下,直至最後吭了吭便畏懼地縮了縮腦袋躲在劉禿子的身後,在原地轉了兩個圈,委屈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楊子俊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目光移向劉禿子。突然噗嗤一笑,一手拂在肚子上作難忍狀,扯了扯旁邊楊子清,哈哈笑道:“子清,看見沒有禿瓢,禿瓢,和地上的大狗一樣,都是禿瓢!沒毛的!“劉禿子麵沉如水,磨了磨牙齒發出吱吱響聲,雙拳緊握,眼中充滿了血絲,狠聲道:“我在問你,大黃的毛是不是你弄沒的?“人群裏不少人被少年的舉止給弄的哭笑不得,別人在找事,居然還敢出言諷刺,心下為這孩子暗暗捏了一把汗。楊子俊笑了許久這才麵前的直起身體,揉了揉肚子,忍住笑聲,淡淡道:“是我弄的,怎麽了?這不和你一樣都成禿瓢了,很好看呀!哈哈,笑死我了!“他再度做剛才那種動作,興餘之時又低頭在楊子清的耳邊輕輕說上兩句,邊說邊用手一會指人一會指狗的。

逗的楊子清也在旁邊捂著小嘴嘿嘿笑了,淺淺的兩個酒窩掛在一張蒼白的臉上。

劉禿子心中委實憋出了火,眉毛似乎都被氣的直挺了起來。他用力吹了吹口氣,手拂了拂胸口,發黑的臉色才好轉少許,手指對麵兩個小孩,陰狠道:“你家大人是誰?我要他們給我個交代!“打鐵的大漢,才明白過來原來不是生意興隆的征兆,是圍著看熱鬧來的,他看了看氣衝牛鬥的劉禿子,心中大喊不妙。卻是不知這是誰家的孩子,盡然不管好惹上地頭蛇。他從攤子上伸過手輕輕扯了一下還在笑著的楊子俊,關心道:“孩子,去道個歉,認個錯也就沒事了。““我為什麽要道歉?誰讓那隻死狗嚇我妹妹來著,它活該!對吧?子清。“楊子俊笑笑在楊子清的鼻尖上刮了下。

楊子清畢竟小上幾歲,又沒見過如此場麵,再看了看地上光禿禿的大黃,心下緊張,她握住楊子俊的手,顫巍巍道:“哥,要不我們道個歉吧?要不然爹娘知道了又要罵你。““我才不呢,我拔了虎爺爺的毛都從來不用和他道歉,更何況一隻欺負你的大黃狗。“楊子俊不屑地蹭蹭了鼻子。

隨即他又抬頭看向劉禿子,笑道:“你要是敢和我打個賭,若是你贏了,我就把那狗毛給長回去,若是我贏了,你就不再追究,我還要讓那隻狗給我妹妹道歉!如何?““孩子,怎麽不學好的還跟別人學起來打賭了。“鐵匠急聲道。

“哥,我們回家吧,我不要大黃給我道歉。“楊子清不放心地喊了一句,可當她看到楊子俊從容不迫的神情,也隻好緊緊抱住他的手臂,不再多說。

劉禿子一聽,本來發黑的臉色緩和了下來。繞有興趣,道:“我很好奇你想跟我打個什麽賭?“楊子俊鬆下了楊子清,出言安慰了兩句,然後不急不緩走到發著紅光的爐灶前,赤紅的煤炭上有淡淡的藍色火焰不停燒灼著裏麵幾塊鐵疙瘩。

爐灶前方空氣似乎都想要燃燒起來,晨早的涼意卻是無影,隻有撲麵而來的熱浪讓他本來白皙的臉上變得火紅。所有人也不明白這個少年到底打的是什麽賭?都是好奇地看著楊子俊一步步走進爐灶旁,各自咽下一口唾沫,嘈雜的聲音也在這刻安靜了下來。一切都是那麽寂靜……

隻有淺淺呼吸繞在每個人的身邊。

楊子俊偏頭一笑道:“我的賭就是,我們誰敢徒手把這爐灶裏的鐵塊取出來誰就贏了,怎麽樣?你敢嗎?“高熱溫度把一張青澀俊俏的側臉映得通紅,從旁一看忽然感覺沒來由的一股寒意彌漫四周,那張臉看起來居然有點可怕的味道。

“徒手取鐵?“周圍的空氣又被鐵爐內煤炭的藍火燒的炙熱,隨著東升太陽的移動,又增加了不少溫度。讓人不知不覺想要解開衣服,散散熱。氣氛肅穆,不少人解開脖頸的衣扣,吐了吐口氣,抬頭微眯了無雲晴空,刺眼的光線無形而至。

“該死,今天怎麽那麽熱?“不少人開始忍不住抱怨,當他們抬首瞧望鐵爐前滿臉通紅的少年,卻沒有忍受不住的模樣。

“對,如何?你敢嗎?“少年用手在鼻尖輕輕蹭蹭,昂首挺胸,話語間多出了一絲挑釁。

劉禿子回身看了看,如今早已人滿為患。密實的人群堵成了一麵牆。不少人墊腳舉目,自己卻成了焦點。他內心揣度一番:“這小孩子也不知誰家的?存心叫我在這麽多人麵前丟麵子,這賭我贏了,童言無忌,掉下的毛又怎麽能夠長回去?豈不可笑。若我不賭倒有損顏麵,還落得個膽小怕事的名頭,而大黃的事倒也是不了了之。““好,我就與你賭了,若是你能從這鐵爐裏取出鐵塊我便不與你計較,還讓大黃給你妹妹道歉。若是你輸了,我倒想看看你怎麽把一身的毛給長回去。“劉禿子轉身一拍手掌,認真道。

家中毛草成頂的小屋內,擺放各種雜七雜八的油鹽醬醋,兩口鐵鍋裏這時也向外冒著熱氣,飯香也隨之而出。

吳敏玲坐在鍋爐下不時向裏填些柴草,她伸頭看了看鍋底下的火焰,不時動了動手裏那根已經燒紅的鐵棍。

火焰仿佛一朵開在鍋下生命,在木材剛入的時候火小易滅,隨著時間的推移火勢旺卻難息,綻放最絢麗的一刻之後又再度想要熄滅。

看了許久,火焰裏居然出現了一張女孩的臉蛋,蓬亂的兩根小馬鞭搭在肩上,一對小虎牙和酒窩看上去甚是可愛,隻是蒼白的麵色卻又惹人生憐。火焰的小臉此刻突然咳嗽不止,然後滿嘴的鮮血……

“啊!“吳敏玲驚叫了一聲,這才發現手摸的是鐵棍的較前端,走神不慎下被燙了一下,手上立刻紅腫了一片。而此刻鍋底的火焰也漸漸弱了下去……

“敏玲怎麽了?“楊連羽聽到廚房內的尖叫,趕忙放下劈柴的砍刀,走進廚房拉起妻子的手在嘴邊輕輕吹了兩下,心疼說道:“怎麽那麽不小心?““連羽,你說這兩個孩子怎麽到現在還沒回來?我一個早上心裏都不安,該不會出什麽事吧?“吳敏玲看了看門前依舊沒有人影,愁容布麵地擔心道。

楊連羽卷起她的袖角,把她的手放在冷水裏,微微一笑,道:“你呀,就會瞎操心,看看自己的手都燙成這樣了。放心吧!子俊這孩子雖說調皮難訓了點,可是他對子清相當愛護,好了去坐會吧,飯我來弄吧,看你魂不守舍的樣子,別再燙著了。“楊連羽隨手拿了個凳子放在廚房門前,把吳敏玲按住坐下,不隻是巧合或是有意,吳敏玲的麵正好是朝向小院兩扇打開的木門。可以清晰看到門前的泥土小路上來來回回的人。

“希望沒事吧?“吳敏玲呆呆看著前方,自言自語了一句,緊緊抓住腿上的衣袍。

半刻鍾過去了……

“不行,連羽我要去找一找他們,別萬一再出了個什麽事,我不放心。“吳敏玲猛然站起身來,回頭對廚房喊了一句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小院門。

楊連羽還來不及阻止,就已經沒了人影無奈搖了搖頭,兀自笑了下,伸手拿起木材填進了鍋底,微弱的火焰又再度強盛了起來。

吳敏玲走在泥土小路上,看了看整齊坐落在兩旁的毛坯房屋。“好像少了點什麽?“吳敏玲隔著低矮的泥牆看了看各家小院落裏,尋常人家都放些雜物,圈養些雞鴨。可看在她眼裏總感覺少了點什麽?皺眉自問一句,便沒再多想而是四下隨意望望有沒有玩耍的孩子。

“子清他娘你怎麽還在這?“對麵迎麵急步走來了微胖的中年婦女,急聲說道。

吳敏玲忽然心中一沉,趕忙握緊婦女的手,臉色瞬間蒼白不少,眼中焦慮帶動身體的顫抖,顫聲道:“怎麽了?子清怎麽了?“婦女拉起吳敏玲邊說邊走道:“子清那小丫頭倒沒什麽,倒是你家子俊如今正和那劉禿子打賭,要從嶽鐵匠的鐵爐中徒手如鐵,那裏麵的溫度多高,這要是伸手拿了豈不連胳膊都給燒沒了!““什麽!?“吳敏玲甩開婦女的手,提起裙邊心急如焚地向嶽鐵匠家跑去。

身後婦女喊了兩聲,“現在的孩子真不讓大人省心。“低低哀歎一句,也跟著跑了起來。

鐵爐旁邊,俊俏的臉上噙著不以為然的笑容,他掠起袖角露出一條白皙的手臂,很隨意地握了握拳,偏頭笑道:“你說的,我要是取出來你不計較,還讓大黃給我妹妹道歉,別到時賴賬。“劉禿子暗自咽下一口唾沫,不論能不能從這鐵爐裏把鐵塊取出,單單這份氣魄和膽量讓人也不得不佩服,更何況還是一個看上去隻有十五六歲的少年。

礙於賭注,更在於麵子,劉禿子撇撇嘴道:“我劉海生說一不二,若是你能把鐵塊取出來,既往不咎,大黃我都任你處置如何?““好,你看好了!“楊子俊淺淺一笑,通紅的臉頰上沒有一點點懼意,眼中閃過五彩光芒,帶著玩味把手緩緩伸進爐口旁。

周圍群眾愕然,幾百隻眼睛都能看出瞬間睜大,都不禁緊緊握住拳頭,張開大口瞠目結舌地看著那道並不算挺拔威武的身影。

忽然在人群裏響起了急聲的呼喚:“子俊!““娘?“楊子俊也收回來已經放在爐口的手,看了看從人群中慌亂擠出的清**子,蓬亂的發絲遮蓋了她半個麵,連簡單束在腦後的頭繩早已不翼而飛。半麵沒有血色的臉龐,還能看到已經發紅的眼眶,感覺到一顆惴惴不安的心。

“讓開一下,讓我進去,裏麵是我的孩子。“吳敏玲艱難地從摩肩接踵的圍觀者擠出,讓她本來蓬亂的頭發又亂上幾分,看上去倒像不知打扮的瘋女人。

好不容易擠了出來,她氣喘籲籲地走到楊子俊的麵前,在眾人吃驚的表情居然抬起一隻有些發抖的手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啪……

脆響的掌落聲起,久久回**,仿似一語魔咒攝人心魂,刹那失神。

楊子俊自天地孕育而生,小小的一巴掌他若躲易如反掌,可卻不知為何看到吳敏玲那大汗淋漓的蒼顏,蓬亂垂下的三千亂絲。重重的鼻息聲,還有那雙不住向下流著淚的眼眶。

他沒躲開……

“娘,你為什麽要打哥?“楊子清在一旁不滿扯著母親的衣袖,梨雨花落,泣聲道。

吳敏玲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肉痛和愛憐,沒有理會的楊子清,而是走到劉海生的麵前,撲通一下,跪了下去……

低俯的頭顱誰也不能看清她是什麽表情,唯一能看到就隻有椎髻布衣的貧苦身影,長長的黑發散落一地,彎曲的身體如同一張弓,一張沒有拉起弓。

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地望著跪在地上的吳敏玲沒有言語,沒有諷刺,沒有輕蔑,多的就隻有一層抹在各自心底的淡淡憂傷,這就是母親,最最平凡的兩個字眼,而又肩負最為不平凡的的使命。

“對不起,劉大老爺,是我家孩子冒犯了你,是我的錯,有什麽懲罰我都接受,千萬別難為孩子。“低俯的身體,隻能從那遮蓋的容顏下傳出淡淡的話語,包攬千萬。這個身影……

劉海生也不由一驚,他也不是那種鐵石心腸之人,多多少少對俯在自己腳下的女子多出一點佩服,可這大黃的事不能因為這兩句話就給輕易解決了。

他淡淡道:“你家孩子把我的狗毛給弄沒了,這可不是我沒事找事,不信你看看!“說罷,他指了指安靜睡著的大黃。

吳敏玲這才稍稍抬起頭,本來額前黑發卻因為地上的灰塵變成了黑灰,旁邊一團肉乎乎的小山發出重重的鼾聲,她看了一眼不禁嘴角牽動一下。於是她又再次把頭深深埋在地上,離得近了這才感覺到原來大地的味道是這般,她在發幕下苦笑,道:“任憑劉大老爺處置!““剛剛,你家孩子跟我打賭若是他從鐵爐裏把徒手把鐵塊取出來,這事咱們既往不咎,大黃我還交給你們處置,若是他輸了就還了大黃的一聲毛發。“劉海生低頭淡淡道。

大狗似乎聽到了主人喚了它的名字,也從睡夢中醒來,張開大口,兩根長長的狗牙在陽光下,懸下一滴滴口涎,然後它動了動碩大的頭顱慢慢靠近一旁低頭俯地的吳敏玲。

“娘!“楊子清看到大黃張著巨口緩緩靠近,哇的一聲大哭起來,趕忙跑到母親身邊緊緊抱住她的胳膊,卻少了對大黃近在咫尺的恐懼。

“我去拿!“吳敏玲沒有抬頭,沒人看清她說出這三個字到底是什麽樣的表情,可落在人耳,卻沒有人不對這粗布麻衣的女人佩服和尊敬。

還沒帶眾人反應過來,一句淡淡話語從旁邊傳來。“這個賭你輸了!“楊子俊麵無表情地伸手從鐵爐裏慢慢取出一塊燒紅了的鐵塊,捧在手心挺直腰板說道。